这支金钗全用黄金打造,做工极其精细,两只眼睛竟是赤豆大小的两颗宝石,一颗是红宝石,一颗是绿宝石。细颈前伸,两腿相并后伸作飞状,嘴却是紧闭的。作为饰品固然极其精美,作为暗器,却是用其嘴伤人的。但整个凤钗仿佛是浑成一体,细看才知,其实嘴是分上下两爿的。听说飞凤阁主用凤钗打额音和布时,是从凤嘴里吐出的飞针伤了额音和布,那末,如果这支凤钗能有什么秘密,一定藏在凤嘴里。这个道理,只怕飞凤阁主想到,孟姣姣也会想到,但如何打开金钗的凤嘴呢?他用打暗器的手法把金钗发出,“卜”的一声,金钗钉在房间的板壁上,取来看时,金钗并无异状。
他想,金钗的奧妙或许藏在眼中。但细看眼睛,那两颗宝石镶得极牢,有大半镶住,竟是取不出来。又想,既然凤嘴能张开,一定装得有机簧。而机簧不可能装在凤钗的翅部或腿部,只会装在头部。若装在头部,便只有作为眼睛的两颗宝石开启机簧。想到这里,他两指夹着宝石略微用了点力,机簧没有动静。他又聚气于指端,欲转动宝石。这是璇光指的功夫,手指并不与宝石接触,手指转动时,指端的罡气带动宝石转动。他先转动红宝石,红宝石是镶死的,并不随手指转动而转动。他又试着转动绿宝石,绿宝石竟随着手指转动了。刚转得有一转,金钗的凤嘴“呱”的一声,吐出一粒绿豆大小的丸子来,随即凤嘴闭住,回复了原状。
言成霖取过丸子,轻轻打开,却是巴掌大的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这字写得极细,言成霖凝神细观,写的竟是使用玉如意练功的法门。原来玉如意的调阴阳、济水火之功,不仅对练武之人大有俾益,可免去走火入魔的危险,对女人而言,还有注颜的功用。言成霖见纸上对如何修练如何运气包括姿势都写得明明白白,心想,我只把这张纸送给飞凤阁主便是。刚想到这里,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知道鲁直和史百禄回来了,这张纸可不方便给他们看到,百忙中用茶杯的盖子盖在了纸上。
鲁直和史百禄走进房间,鲁直对言成霖说道:“禀主人,飞凤阁主不在梅花庵,据德清师父说,飞凤阁主一直在木渎王家庄,并未回临安。德清师父也答应约了文仲同去青云山庄救人,不过她们打算明早动身,走湖州经阳羡奔金陵过江,说走这条道近一点。我们呢?还去木渎王家庄约飞凤阁主吗?”
言成霖说道:“我即刻赶去青云山庄。你们赶去王家庄约飞凤阁主,能请王乐山同去最好,此人奇技在身,很用得着。”
史百禄问道:“言公子既然先走,何不骑我的马?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龙驹,的能日行千里!”
言成霖说道:“我原打算使展轻功赶路的,既然此马有日行千里之能,便骑此马吧!”又对鲁直说道:“史前辈路上辛苦了,你侍候史前辈用过晚饭即去王家庄,我走了!”
说毕取过包袱,又若不经意拿起茶杯盖子,那纸竟已化了大半。原来这纸是用糯米制成,入水即化。好在言成霖己把纸上所写记熟,只是不能把原纸放进金凤钗了。
言成霖随史百禄去客棧后马房中牵了马,见此马果然神骏异常,想了一想,从怀中取出一粒五云真人给的九转金丹,给马吃了,这才认镫上马。
史百禄和鲁直送言成霖出了店门,又草草吃了点饭,不敢多耽搁,一人一骑赶往王家庄,到了王家庄时,已经半夜时分。
王乐山听门上报说鲁直和史百禄到,史百禄固然未见过面,名头还是听到过的。鲁直才和言成霖、孟姣姣、孟娟娟来过山庄,已经熟识。鲁直开门见山,对王乐山说道:“孟姣姣和孟娟娟、钟荣三人失陷在襄阳附近青云山庄,我们是找飞凤阁主同去救援的,飞凤阁主可在贵庄?”
王乐山听说孟姣姣三人失陷在青云山庄,这可怠慢不得,忙说:“正在山庄。”随即吩咐下人:“立即请飞凤阁主即来客厅商议。”之后才把史百禄和鲁直迎进客厅,和史百禄见礼,互道仰慕。
飞凤阁主何以没有和德清同行,前去临安梅花庵?是因为王乐山的坚留。三十年前,飞凤阁主固然爱的是金人无邪子,惹得一直深爱着她的楚天雄因此而约了文仲去和无邪子打架,其实王乐山也一直暗恋着飞凤阁主。时过境迁,这些旧情本已随风吹散。飞凤阁主一直未嫁,王乐山却已结婚生子,儿子王人英也已经一十八岁。飞凤阁主听孟姣姣说起德清和文仲在王家庄王乐山处,在看着孟姣姣和孟娟娟打跑了西门兄弟后,一骑马赶到了王家庄。王乐山一见昔日暗恋的情人来到庄上,而飞凤阁主仍保有着当年的风姿,真是大喜过望,如何还肯放飞凤阁主离去?德清和文仲第二天便回了临安,飞凤阁主便在王家庄耽了下来。飞凤阁主倒也并非要和王乐山叙什么旧情,她是享受惯了的,梅花庵固然清静,却也清苦,哪里比得上王家庄,有着大群丫头婆子侍候?至于吃的,那就更是没法比了。
飞凤阁主在王家庄一呆便是半个多月,她倒也并非没有事做。小碧莲没有随德清去临安,而是跟着飞凤阁主练功。德清的武功是不错,飞凤阁主的武功却也并不逊于她。德清传给小碧莲的拳剑招式,小碧莲是记熟了,练功的法门也已记牢,平时只要勤练就行。飞凤阁主便打算先把飞凤剑法传给小碧莲,至于内功的修习,仍按德清所传。王家庄在太湖之滨,胜景如画,被王乐山如祖宗般的供着,闲来或指点小碧莲练功,或和王乐山讲讲闲话,是何等的快事?飞凤阁主倒真是乐不思蜀了。
稍顷,飞凤阁主走进客厅,看到史百禄、鲁直三人风尘满面的样子,显见是连夜赶来的,有点吃惊,问鲁直:“你怎么和九头乌做了一处?不跟言公子了吗?叫我来客厅,说是有要事商议,什么要事着急成这样?”
鲁直说道:“孟小姐和娟娟、钟荣失陷在青云山庄,史前辈特地赶来报信的。言公子己独自赶往青云山庄了,事不宜迟,我们必得马上赶去!”
飞凤阁主忙问:“怎么失陷的?可有危险?”
史百禄说道:“嘉木扬喇勒智和乌斯曼、巴玛尔在客店用暗算伤了孟小姐和孟娟娟、钟荣,再送到青云山庄的。嘉木扬喇勒智不怀好意,只怕危险得很。”
王乐山说道:“嘉木扬喇勒智若要杀孟小姐她们,早在客店便可杀了,何必弄到青云山庄?挟持孟小姐,一定有他们的目的,一时半会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夜长梦多,即刻赶去为好。”
鲁直说道:“我们去梅花庵寻阁主,已告知了德清师父,德清和文仲明天一早上路。”
飞凤阁主说道:“小尼姑也去吗?好得很啊!我们立即收拾,不等天亮了,有劳王庄主按排点吃的,饭后便动身!”
王乐山连忙吩咐下去,又说道:“孟小姐有难,我可也不能袖手旁观!”
鲁直说道:“言公子也说能请王庄主前去最好,王庄主有奇技在身,真有借重的地方!”
王乐山笑道:“什么奇技?是我偷儿的本事吗?”
此时金碧莲和王人英因听到响动,走来客厅,正听到飞凤阁主和王乐山要赶去青云山庄救师姐孟姣姣,金碧莲忙问飞凤阁主:“师父,可要我一起去?”
飞凤阁主说道:“你功夫尚未学成,就待在王家庄吧,好好练功,不要惹事生非,出了事可没有空救你!”
王乐山对王人英说道:“你也待在家里,好好照应碧莲,若生出事来,唯你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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