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颠倒
时间:创世年1015年7月20日10:24a.m.
地点:赤土大陆西北部莫洛丁格山脉某处
“额~~~唔…….啊!~~~~可恶,好痛。”罗曼在不知名的山洞里缓醒了过来,剧烈的头痛甚至让他有了短暂的失明,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虚幻的一样,双腿软绵绵的站不起身子。
“我这是在哪?”罗曼捂着自己的头,恍惚之中似乎能感到身旁有一团发光发热的东西,那应该是火吧。
“这里是莫洛丁格哦。”这时候一个听起来幼小的声音回答了他的疑问,听上去是个孩子的声音,最多也就七八岁的样子。
“是谁?谁在那里?”
“你看不见么?我就在你面前啊。”
“唔,我现在看不见东西,你在哪?你是谁?是你救了我么?”
“我叫伊顿,我就住在这里哦,前几天我看到你被埋在山腰的积雪里,是我把你拖到这里的哦,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了?”罗曼又躺下了身子,头痛已经有些减轻了,视觉也慢慢恢复了,只有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完全都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来到这的?”
“不知道啊,你再休息会吧,我去给你打些水来,这里喝水是比较困难的。”说着那个声音消失了。
罗曼定了定神,周围的环境已经能看清个大概了,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只盖着一件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毯,旁边就是一团篝火。罗曼坐起身子朝火堆又靠了靠,看了看洞口处大雪纷飞,看来自己是被暂时困在这里了。四周围的岩壁被打磨的很光滑,墙角摆放着一些极为简单粗糙的木质家具,旁边是一堆生肉,看来那个孩子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
罗曼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上下的骨头‘嘎吱’直响,他只能慢慢移动到墙边,扶着墙壁慢慢的站起身来,腿脚还不是十分灵活,只能小步伐拖动着身子前进。罗曼缓缓地走到了木桌旁,上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餐具,旁边还有一个扣着的相框。拿起相框,正面因为覆盖了太多泥土已经模糊不清了,罗曼将上面的污迹一点点拭去,显现出来的是一家三口的合影,但却让罗曼感到意外,这时候那个孩子也回到了洞内,提着水桶看着罗曼。
“你,你是兽族的孩子?”罗曼看了看这个兽族小孩,他是矮脚野人种族的,自从阿卡特对这个种族大屠杀之后,矮脚野人就再没有出现过,就连兽王都认为这个种族是被灭绝了。
“是啊,我知道,你是人类。”伊顿用天真的语气回复道,并且很乖巧的把水桶用树枝架在了火堆之上。
“为什么?”罗曼小心翼翼的回到刚才休息的位置,他仔细的盯着伊顿,虽然作为矮脚野人外貌比较瘦小丑陋,但还是孩子的伊顿却透露出可爱纯真的性格。
“什么为什么啊?”伊顿不解的看着罗曼。
“你既然知道我是人类,为什么还要救我,你难道不恨我么?”
“我不懂,为什么要恨你呢?为什么我不能救人类呢?”
伊顿的问题让罗曼一时间无从作答,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这个天真的孩子。是的,两个不共戴天种族之间充斥着无休止的仇恨,但这种仇恨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兽人,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存在,但对于他们的孩子,罪恶并没有附加在他们身上,他们是无辜的,是战争的牺牲品。罗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话,‘人族和兽族从古至今就是对立的,所以遇到了即使不杀掉对方也不能伸出援手。’这种话一定是兽人父母从自己孩子刚出生就教导过的,但显然伊顿并不是。
“对了,你父母呢?”罗曼想起了刚才的照片,于是想把话题引开。
“死了。”伊顿只是简单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但语气里透露出一种麻木和冰冷,这令罗曼刹那间产生了一种‘伊顿其实并不那么年幼无知’的感觉。
“哦,对不起,我不该问的。”罗曼显得有些尴尬,但仔细想想这真是太讽刺了,在战场上罗曼不知道杀过多少兽人,他们都是像伊顿这么大的孩子的父亲,而自己斩杀他们的时候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现在,自己竟然因为问到了伊顿父母的死而感到尴尬,简直是莫名其妙。
“没关系。”伊顿并没有在意,他转身坐在一旁的木敦子上,面无表情的讲述着父母的死因,“我刚出生的时候父母就带着我离开了村子,一家人住在了这里。虽然这里条件很艰苦,但是还生活的下去。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帮着妈妈爸爸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家里的状况缓解了很多,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很快乐的,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罗曼仔细的注意了伊顿的表情,他似乎在回忆这很痛苦的经历。
“那一天的晚上,我家突然闯进十几个人,应该都是原来村子里的,他们架着妈妈爸爸离开了,而我被打晕留在了这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沦为了战场,人族和兽族的士兵在这里战斗过,满地都是鲜血和尸体,我很害怕就把洞口遮掩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想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我哭了很久,外面的炮火声也响了很久。慢慢的,到了晚上,我听到外面的声音小了很多,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把洞口打开走了出去。外面都是尸体,无数的尸体,人族的兽族的错落在一起。我将战场上每一具尸体都翻过来查看,我想找到爸爸妈妈,既想找到,又不想找到。可最后我还是发现了他们,他们当时被捆住了,身上的衣服还是在家里的时候穿的,他们根本不是士兵,只是被抓去被强迫参加这场战争,最后因此丧命。”
罗曼听完伊顿的话,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对于伊顿来说是那么苍白无力,能做的只有沉默。
“但是我知道,爸爸妈妈的死,不是人类的错。”伊顿突然转过头来,眼眶中虽然已经湿润,但嘴角却挂着开朗的微笑,“爸爸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够憎恨人类。”
听到伊顿的话罗曼感到十分震惊,“为什么,你父亲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人类并没有做错什么,一开始是兽族的人侵占了人类的家园,人类才开始反抗的。虽然这之中有很多的理由,但是战争总是不好的,爸爸说战争并不能带来幸福和和平,只会带来新的战争。”说完伊顿站起身,将刚才架好的水桶取了下来,舀了一碗水送到了罗曼的面前。
罗曼已经哑口无言了,面对伊顿的思想,自己不知道是该赞同还是该反驳。会想到自己阴暗的过去,罗曼似乎没有资格向伊顿灌输自己的想法。他只得慢慢的走到一旁,端着热水坐了下来。五岁的时候家人被兽族所杀,后来被红衣主教斯科罗亚收养,十岁的时候就当上了驱魔师却不幸被德古拉俘获被烙上了吸血族的‘诅咒’,从此罗曼便一直憎恨着魔兽两族,凡是见到这两族的族人无论是否无辜都会斩草除根。而现在,同样的命运发生在眼前的兽族孩子身上,相似的经历,相反的选择。原本自认为高尚的人类选择了复仇,原本被认为野蛮的兽族却选择了包容。
“谢,谢谢,你。”罗曼沉默了许久之后才想起对伊顿道谢,他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以往对兽族嫉恶如仇,现在却要对着他们的后代道谢,这真是造化弄人啊。罗曼不由得苦笑了几声,静静的喝着热水,感受着来自敌人的恩惠。
“不客气,嘻嘻。”伊顿爽朗的笑了笑,然后扛起了一把小斧子朝洞口走去,“马上就要下暴风雪了,我要赶在之前把明天要用的柴木收集好,你现在这里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说着伊顿消失在风雪之中,只留下罗曼一个人坐在洞穴里无尽的沉思着。
于从同时处于悲落镇遗迹隧道内的极限战斗小队已经成功的抵达了隧道两一段的出口。
穿过一小片丛林,一行四人来到了兽族大军驻扎地前。看到周围有巡逻的士兵,几个人赶紧隐蔽在树林之中。
“中将,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兽族的驻扎地了。”多多络亚用‘生物雷达’扫描这前方的兽族人数。
“嗯,现在开始大家要小心行动,不要被发现了。多多络亚,你和戈姆利高一组,布尔高你和我一组,我们分头行动。一旦有重要发现或紧急情况立即通知另一方,尽量避免与敌人发生正面冲突。”克里斯命令道。
几个人按照克里斯的部署兵分两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着兽族营地进发了。
“唔——”布尔高发出了一阵阵的叹气声。
“怎么了?你有什么事么?”克里斯问道。
“没什么。”布尔高很明显有意隐瞒,他其实并不想和克里斯一组,虽然平时十分自负但最应付不来的就是上司一类的人。现在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不好发泄出来,一路上阴阳怪气的。但克里斯没有深究,他其实早就了解队员们的性格,这么安排也自有他的道理。
两人慢慢的穿过树林,从兽族营地的侧翼潜入了进去。这里的兽族士兵很多,大多数都是身强力壮的半兽人族,也有身手敏捷,穷凶极恶的牛头人和狼人族。克里斯和布尔高两人决定混入军营之中,因此必须有两套兽族的衣服,可是兽族的人大多都是十分强壮的怪物,身上穿的也都是金属的铠甲,即使穿上同样的服饰也会被一眼认出来。正在两个人发愁的时候,军营之中走过几个巫师一样的人,他们披着长袍,带着羊头面具,身高与人类相似。克里斯一下有了主意,两人蹑足潜踪悄悄的在外围跟随着这一行人,待等到其中两个巫师走进一间帐篷之后,两个人也跟了进去。
本以为能轻松解决掉两个羊头巫师然后换上他们的衣物混进敌军之中,可没想到这两个巫师倒是十分的谨慎,刚进到帷帐之中就立刻警惕了起来。但对于有着丰富潜入侦查经验的克里斯来说,这种情况也不足为惧,成功干掉两个兽族之后,他们换上了巫师的衣物。这时候,布尔高却发现角落里还有两个被杀掉的羊头巫师,同样他们的衣服也全都被拿走了。
“中将,这里还有两个兽族被夺走了衣物,你怎么看?”
克里斯走到近前,发现两个兽人的尸体被打的全身浮肿,面部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可能是死之前遭受了十分残酷的攻击。
“多多络亚,戈姆利高,这里是克里斯,收到了请回答。”
“这里是多多络亚,中将有什么指使?”
“我和布尔高已经成功潜入到兽族的营地里了,你们那边也快点潜入进来。”克里斯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表情显得格外严肃,“此外你们要加倍小心了,现在这个敌营之中,除了我们四个,应该还有两个人潜入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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