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躺在床上,木凡呆呆的看着房顶。
他忘了自己是谁,只是在几年前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为什么出现……
福伯,也就是刚刚的老头是一个药师,告诉他这里的名字叫做万古。
木凡没有记忆,可却知道一些东西,电器,手机,汽车。
他不知道为什么记得,可就是很深刻。
然而……福伯告诉他没有。
然后他又问了,修炼,呼风唤雨,开山裂石,宗门王朝……
得到的结果是王朝有,可从没听说过修炼,倒是有打熬力气,可和呼风唤雨开山裂石也极其遥远。
而要是这也就罢了,木凡只当自己因为什么事失忆了,这些也是后遗症,可偏偏的,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头痛。
没有固定的时间,就如同刚才说来就来,而且更恐怖的是,每次头疼,他都会多一些记忆。
好比之前,头疼之后,记忆里他是一个修仙者,会很厉害的冰道法术,冰封万里也是手到擒来,而因为得罪的人太多,他被围攻死了……
又之前,他是个灵修,能够唤兽,可控制一条巨龙,可后来因为夺宝贝,死在了秘境里。
而刚刚,记忆里他是个小修士,世界要毁灭了,他和一群人冲了出去,可对方太强了,于是……他死了。
“到底哪个是我?他们是我?我又是谁?”
深深的叹了口气,木凡这才从床上起身,因为经常头痛,他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不过好在福伯不嫌弃他,收留他在这小药铺当打杂。
其实除了头痛,他活的还是挺滋润的。
出了屋门,就见福伯依旧在搭理着草药,他正要上去帮忙,却被制止了,“你在好好休息休息,东西不多,我弄的过来”
木凡摇摇头,抬步到了一个簸箕边,福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露出担心,“我从医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你这种症状”
“对了,听说城主从王城请了位名医给于妇人治病,你也去看看”
木凡苦笑,将手里的嫩叶卷开,道,“不用了,我这病恐怕没人能治好”
“这就放弃了?”
福伯瞪眼,手里的草药也被他扔下。
木凡看着前方,轻轻的拍了拍头道,“最近头疼的频率越来越快,我感觉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福伯本来瞪着的眼柔和了不少,低着声道,“别放弃啊,只要还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
“可是,他们都没有希望……我看过了太多的绝望,自己好像都麻木了”
他的声音响起,福伯翻了个白眼道,“又说胡话!”
木凡摇摇头,他实在是怕吓到福伯,所以不敢将记忆的事告诉他。
过了晌午,福伯就出去上门行医,院子之中只剩下木凡思绪翻飞的摘着黄芩根。
其实他很羡慕那些个他,他们可以纵横世间,行风踏雨,可以长生,活很久,可他不行,他就是个病秧子,连普通人都不如。
有时,他也会在天黑的时候,悄悄的试试能不能修炼,可一切不过都是徒劳罢了。
“小木哥!”
他正想着,一道人影就快速冲了进来,只见一个泥腿汉子,一个箭步到了他面前道,“福叔呢?”
“去临村行医了,你别着急怎么了?”
“小玲,小玲她,小玲她从早晨开始,就一直说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先跟你去看看”
大庄看着木凡眼中露出犹豫,可想想他跟着福伯好几年,应该也懂一些,立刻拉着他向外跑去。
木凡这身子骨都差点被他拉散架了。
等到了大庄家的院子外,他已经是气喘吁吁。
“小木你……”
“我没事,走吧”
扶着门缓了口气,木凡就摇摇头抬步走了进去,到了屋子内,只见一个妇人正坐在床边大哭。
而床上则是一个小女孩,正是大庄口中的小玲,这大庄一家在村子里憨厚,平时对木凡帮助不少。
而且虽然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极其疼爱,没有重男轻女一说。
此时可能太着急,妇人看他过来直接拉了一把,木凡一个踉跄,扶住床边才稳住身体。
他脸上苦笑,知道他们是着急,没理会他们无理,低头看向小玲。
只见小玲此时满头的汗珠,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木凡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以这种症状,多半是发热,所以他心里是松了口气的,可是当他把手贴上去的瞬间,却感觉一阵冰冷。
而下一刻,眼前的小女孩居然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还不出来吗?”
唐突的一句话,不止吓了木凡一跳,边上的大庄夫妇也被吓的不轻,他眼皮都一阵狂跳。
木凡抬手扶住女孩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小女孩突然眼神中的凌厉快速退去,渐渐的化作了疑惑,盯着他道,“小木哥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木凡脸色一急,小玲也被他此时的样子吓到了,结巴道,“我我……”
她好半晌说不出来话,而脸色也越来越红润,后方的大庄夫妇露出喜色,一起到了木凡身边,口中也是嘘寒问暖。
木凡无奈的停止了问话,在之后小玲都没有什么异常,而大庄夫妇也是不停地感谢他。
木凡心底苦笑,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摸了摸她额头,结果,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的话就醒了。
谢绝了大庄的挽留,木凡便准备回去,大庄还要送送他,不过再次被他拒绝了,出了院子,他还在不停的思索着,可就在这时一股剧烈的头痛再次传来。
木凡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馆的床上,福伯也正低头看着他。
“木凡!你还不出来吗!”
木凡还没来得及消化一下这次的记忆,福伯的声音就将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猛的抬头,他盯着福伯的眼睛死死的注视。
“快!快回来!大手……苏……”
话还没说完,福伯就一头栽倒在床边,木凡赶紧把他扶起来。
盯着床上的福伯看了半晌,木凡缓缓的坐在地上,眼神也是变得迷茫。
“我到底是谁?”
抱着头颅,木凡痛苦的压下身体。
而每到此时,一幕幕混乱的记忆就开始从他眼前浮现,可越是想他就越头疼,甚至渐渐地有种头都要炸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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