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江第一个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年轻。
他猛地一巴掌拍向那人背脊。
却被对方轻易给躲过了!
马江一惊,随后直接操起断刀,一刀砍出,却依然被对方躲过,只有一条刀势横冲直撞出去,毁坏建筑无数。
“这……”
不光马江惊讶,在场无一人不满脸疑惑。
这……就躲开了?
躲开了天下第九的马江的攻击?若说挡,全天下还是有很多人能挡下这样的攻击的,但要说这样轻描淡写的躲开,就有些困难了。
那人看了马江一眼,便笑了出来。
说道:“这位壮士便是马江马大侠吧?小的人的您,您是夺了小的天下第九的人。”
马江被说的云里雾里。
但段衡山却是一脸惊骇。
说道:“你……你是枯叶?!”
那人道:“正是小的。”
“嘶……”
段衡山倒吸一口凉气,随后走过去拍了拍马江的肩膀说道:“别白忙活了,这世界上能碰到他的人,好像还真没有,也许天下第一可以,但他们二人并没有见过面。”
马江疑惑道:“枯叶?那是什么?”
马家的情报就是差到了这种地步。
曾经的天下第九,现如今的天下第十,枯叶,他作为马家的家主,竟然就不知道!
枯叶。
人如其名,长得干干扁扁,好似一枚枯黄的叶子。
功如其名,枯叶落下,轻飘难以琢磨,却要比普通的叶片落下的更快更凌厉。
枯叶的修为并不算高,勉强算是金级,红级修为中的一些秉性还没有完全去除。
但唯有一点,是全天下人都认可的,并且承认他是天下前十之一。
那便是速度!
不光是速度,还有他动作的难以琢磨。
快,而巧,诡异而神秘。
这是枯叶给世人留下的唯一印象。
而这些,全部都指的他的功夫!
枯叶这一辈子几乎就没赢过什么人,也没杀过什么人,但也没有人,能真的伤害到他。
他的速度是从哪里来的,至今无人得知。
唯一一点是大家认同的,便是他的速度要比天下第一还要快!
枯叶有一名哥哥,修为比他高,野心更是比他大,吵着嚷着要上神山跟天下第一一决死战,然后……就死了。
成名兵刃被悬挂在城头上,整整两个月,无人敢动。
枯叶去了。
把自己哥哥的兵刃带了回去。
而天下第一也知道,并且真的就来追击,却没有追上。
这几乎是当时的天下第一,唯一的一次失利。想杀的人,却根本没有追上。
枯叶成名已久,但地位却有减无增,就是因为他早已经退出了江湖。
退出的方式,自然是某些人眼中的‘死了’,某些人眼中的‘躲起来了’。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在东晋。
枯叶见马江不再攻击,便笑着对他躬了一下身,随后又转过身对零说道:“还请大人随小的一去,殿下等急了。”
零眼睛眯了一下,沉声道:“是哪位殿下?恕小女子真的分不清。”
枯叶笑道:“东晋,只有一位殿下。”
没有回答。
但零却懂了。
东晋这两位亲兄弟,还真如天罪所说,各具特色。
大殿下生来喜武,九岁领兵打仗,十三岁凭功勋官拜上将军,十七岁已经是一百三十万北伐军统领,无人有异议。
而他的部足对此十分自豪,认为自家殿下的地位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自然只能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唯一的太子,唯一的殿下。
至于小殿下,也是有些奇怪。
他七岁就有二十多个老婆,十五岁时宫中大部分面容姣好的宫女,都被他给那什么过,堪称种马在世。
奇怪的是,他却从不得一丝抱怨,不受一丝埋怨,越是胡闹,大家对他便越是喜爱,越是嬉笑,人们对他便越是惧怕。
他长得漂亮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却是他的能力。
这东晋数十年来快速的发展壮大,其中大半的功劳都在他身上。
连先帝都总说,在治国方面,自己不如这位让他有喜有忧的二儿子。
一个是以武掌权。
一个是以权掌武。
孰强孰弱,真的就分不清明。
如今枯叶一说‘只有一个殿下’,零就明白这一定是大皇子的手下无疑了。
随即便想到,在十几年前,大皇子曾经带兵攻打北部诸国,斩获无数。大陆之前又有传言,说东晋北方临近北齐的国境线上,有一些逃亡人物生活其中,看来这位枯叶,也是在那时被大皇子给收服的。
零冷哼一声,说道:“我若不去,你待如何?”
枯叶笑道:“小的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也做不到,但……殿下这数十万大军,可不会像小的这样好说话。”
零冷声道:“你这是威胁我喽?”
“小的怎敢?大人乃先皇治下第一人,便是当今太傅见到您,也需要行三拜之礼,小的是不会威胁您的,小的只不过在阐述一件事实,外面这数十万大军的事实罢了。”
枯叶依旧是那般微笑,不喜不悲。
“哈!”
零突然笑出声来。
转身指着屋外,遥望数十万大军道:“你觉得,他们对我是一种威胁?”
枯叶道:“他们是东晋国都禁卫。”
这就是回答。
东晋国都禁卫,东晋最强大最豪华的一只军队,放在大陆任何地点,都不会不是一种威胁。
零没再说话。
却是鄙夷的笑了出来。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下翻找出一个小包裹。
那是她一直随身携带,平日里放在怀中,倒是让天罪好奇了好一阵子,那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答案揭晓了。
打开包裹,里面却仅仅是一件衣服。
不,确切的说是一件披褂。
披在背后,脖子上连绳打结,好似短了一半的披风。
只不过这披褂的颜色却有些奇怪。
五色,七彩,看似柔软,边缘却又是一排整齐的钢针,阳光下闪烁着危险。
她直接推门而出,越过村庄,便只身一人向那大皇子围村的数十万大军走去。
……
天罪很悠闲。
越过了雷雨区,一片美好阳光。
前面是旭日的灿烂,后面是阴雨连连,有一种隔世之感,十分有趣。
天罪躺在残红身上,吃着刚刚制作的烤鱼,剔出一根鱼刺放在手中把玩。
“喂,残红啊,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啊?”
残红打了个响鼻,好像很期待。
天罪坐起身,靠着残红高挺的脖颈,笑道:“故事是这样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山里面有座庙,庙里面有两个和尚,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呐?”
残红自然不会问‘讲的是什么呀?’
天罪继续道:“讲的是啊,从前有座山,山里面有座庙,庙里面有……”
连说了两遍,天罪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残红也是忍不住一阵翻白眼,好似生气天罪戏弄他,用力颠簸两下,险些把他颠下来。
天罪赶忙抱住残红的脖颈,用脸颊在它鬃毛上蹭了蹭,表面亲昵,实则是蹭掉嘴角油腻。
“这个故事很好玩是不是?”
残红翻白眼。
天罪又是大笑一阵,之后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残红啊,一到下雨天呐,我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那个世界,尤其会想起那个世界里面的一个人。你也知道的,我是来自一个奇怪的世界,铁皮可以在空中飞,也可以在水里游,一个方块小盒子,里面能装下几千首歌,或者好几部电影。这奇怪的世界中当然会有奇怪的人,我就认识这么一个。”
他长长叹了口气,却又笑了。
“他呐,也曾经跟我说过这个故事,我当然很生气。但他又说,自己一生中听过三次这个故事,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是生气,并且笑着打了那个讲故事的人,一群好友其乐融融,呵呵,试想啊,明明抱有很大的期待在听一个仿佛很神奇的故事,却听到这样一个没完没了连环着套圈的故事,谁能舒服?不过他还是笑了。第一次听这个故事的时候,笑了。
第二次,他又听到这个故事,然后……
却没有笑,而是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忍不住去想,这个听起来十分简单的故事,却仿佛不那么简单。
故事中只有两个人物,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老和尚在讲故事,小和尚在听故事。
然而……却让人有些疑惑,这小和尚到底是听老和尚讲故事的人,还是老和尚讲的故事中的那个小和尚呐?
这分得清吗?
人,一个人,或者说自己,到底是一个可以听故事的人,看世间万事万物的人,还是根本就是故事中的人而已呐?
是听故事,还是在故事之中?
这个问题他当时想不出来,所以沉思了,很久。
然后,他第三次听到了这个故事。
他却哭了。
我问他,当时为什么要哭?这个故事肯定不是悲剧,难道是听吐了?听到就难受了?
他说不是,他说他终于明白了。
人呐,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满心期待的认为自己会听到看到一个好故事,可事实上,人却仅仅是这个无限循环一样乏味的故事中的一员罢了。”
残红明显听不懂,晃了晃大脑袋,低头赶路,不去理会天罪。
天罪自己却又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乏味与否,谁知道呐?潇洒走一世,只等后人评!”
……
噗!
就在天罪被自己逗笑的同时。
零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肩头,那里有一只利箭,贯穿了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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