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八个月的肚子到处乱走,小心被撞掉了,一尸两命。”韵贵嫔是百济国的公主,因家世还有圣上赐的“韵”字封号,虽然和安贵嫔同一个位份,但是身份却比她高一截。
“娘娘,安贵嫔突然动了胎气,奴婢总有不好的感觉。”韵贵嫔身边的宫人是她从百济国带来的,听到安贵嫔被撞的事,她反而变得提心吊胆起来。
韵贵嫔抚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底气十足的道:“能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她就是仗着自己有身孕,就打压一下曹修媛,那个曹修媛是同她堂妹安贵人一同入宫的吧,位份却比安贵人晋的快。”
韵贵嫔话音落下没多久,就有人禀报,说安贵嫔要生产了,太医都被召集到了甘泉宫内。韵贵嫔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结巴的道:“怎么好端端的就生产了?她的肚子不是只有八个月么?”
宫人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说是听了从甘泉宫里传来的消息,韵贵嫔这时才发觉,她实在小看了安贵嫔,这个女人晚了她两个月怀上龙嗣,却借着一个被撞的机会,提前生产了,古来遵循长幼有序,特别在立储上更是如此。
韵贵嫔不断喃喃着怎么可能,她怀胎十月却迟迟未等到产期,安贵嫔此时已经在甘泉宫内生下了皇子。
弘徽帝得了自己第二个皇子,取名昌意。怜夏服侍了安贵嫔出来见到皇子光在甘泉宫的宫门外,她走上去,微笑着对皇子光道:“光,你有弟弟了。”
皇子光向怜夏点了点头,眼里却未见喜色,年仅五岁,他便明白,新诞的昌意皇子与自己是有区别的。
安贵嫔在诞下皇子后,弘徽帝封她为妃,因她擅琴,便赐封号为琴妃,借着新皇子诞生的喜庆,弘徽帝抬了怜夏的位份,晋为嫔,赐封号“夕”,并将皇子光继给怜夏抚养。
两个月后,韵贵嫔才产下第三皇子玄嚣,晋位份为韵妃,只是位份里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她的位份被生生的压制在了琴妃的后面。
宫中的喜事来的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弘徽三年的冬日里,夕嫔食欲不振了几日,被太医诊出怀孕两月的脉象。一时间,甘泉宫又热闹了起来,妃嫔们纷纷来拜访,送来礼品,又夸着怜夏有福气,膝下能养着皇子光,现在又怀有了身孕。
“夕嫔不如把皇子光送予我们养几天,说不定,我们也能怀上身孕呢。”
“你当皇子光是送子的仙童么?”
妃嫔们聚在一起打趣着怜夏,怜夏与她们应酬了许久,等到妃嫔们散去,她回过神来,发现皇子光并不在宫里。
“光呢?”怜夏问着看护皇子光的老嬷嬷。
老嬷嬷这才反应过来:“奴婢刚才和掌事姑姑清点妃嫔们送来的东西,也不清楚光殿下去哪了。”
“你们怎么不看好他。”怜夏着急了起来,她赶紧命人出去找皇子光,到了夜幕降临,众人也未寻到他的下落,怜夏再也坐不住了,外面下了雪她也无法顾及,宫人为她打伞提灯,她出了甘泉宫四处寻找皇子光。
忽然怜夏听到太液池畔有人在呼喊,她疾步走过去,有人喊:“娘娘,光殿下落水了!”
灯火下,怜夏见到太液池上浮着一抹白影,她心中狂跳,提裙奔向太液池。”光殿下!”怜夏喊着光的名字,然而浮在水面上的白影却未动一下,怜夏急了起来,顾不上宫人的阻拦,她直接跳下了水去。
岸上惊呼声一片,怜夏进入太液池中,冬日的湖水冰冷刺骨,她整个人在水中打了个寒颤,几乎要被冰冻住了一般,她咬紧牙关,向皇子光游去,抱住了已经昏迷的他艰难的游上了岸。
“娘娘,注意身子。”
“娘娘,你怎么能下水去。”
宫人们迅速围了上来,怜夏此时脸色发白,冰冷的水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她抱着皇子光,将他交给嬷嬷,嬷嬷按住皇子光的肩膀用力拍打他的背部,水从皇子光口中吐了出来,他终于恢复了清明。
“光,你怎么样?”怜夏上了岸,披着宫人给她的斗篷,连忙问着皇子光。
皇子光还有些迷糊,嬷嬷问着他怎么落水了,他也不说话,怜夏心急的正要责备他,他伸出手,手里握着梅花的花枝,花枝上鲜红的梅花已经凋零,只剩下几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沾染着太液池的水珠。
“我想折这花给怜夏,可是花已经没了。”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小水珠。
怜夏望着皇子光,心中微微一抽,她将他抱在怀里,给予他温暖,“光殿下,别做这样威胁的事,真的吓死我了。”
皇子光抬眼望着怜夏,怜夏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她温暖的目光像是冬日里燃烧的炭火,将光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半夜里,怜夏发烧了,第二日小腹疼痛难耐,宫人发现她出了红,叫来太医,太医施针了一个时辰,最终没有保住怜夏的孩子,怜夏小产,孩子只在她腹中待了两个月便没了,弘徽帝忙于朝政无暇来看她,却下了旨意,晋了怜夏贵嫔的位份,以示安抚。
小产之后,怜夏病了一段时间,整日卧床不起,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外面变了几番的景象。半夜里,冷风吹进屋内,怜夏卧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缩。忽然她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按下被子,看到皇子光抱着自己的枕头,眼巴巴的在床榻边上望着自己。
月色下,怜夏略显苍白的容颜上露出浅淡的笑容,“光,外面冷。”她拉着皇子光的手,皇子光手脚并用的爬山床榻,怜夏掀起被子,为他盖好。
她的手握着光的两只小手,轻轻搓着,“怎么这么凉呢。”怜夏的房间内烧着地龙,床也被醺热起来。
皇子光躺在怜夏身旁,望着她为他取暖的模样,他的眼瞳里内疚的神色划过,“怜夏,我让你没掉了孩子。”
怜夏见到他受伤的脸庞,他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等待着自己来责怪他。怜夏将皇子光揉在自己的怀里,她的手包裹着他的小手,“光,我还有你呢。”她温暖的笑容在夜色里延伸到皇子光的眼眸中。
“我的孩子还会有的,但是我若晚了一步,失去了光,在怎么办。”她的手心覆盖在皇子光的脸上,他的目光注视着怜夏的脸庞,她浅浅微笑,眼里映衬着冬日夜空里的星子。”光,下次不要一个人爬到树上去折花了,你要折花,我就陪你去好么?”
“嗯。”他点下头,握紧了怜夏的手,在这冰冷的宫廷里,他无依无靠而活,唯有怜夏待他好,给他所需的温暖。他挨近怜夏,靠在她的身上取暖,她柔软的肌肤有着甜美的芬芳,这是否就是母亲的温暖?而幽香萦绕与鼻尖,带来心脏的悸动。
弘徽五年,怜夏收到了从青城寄来的第一封家书,皇子光写完字帖进来,发现怜夏坐在床边看信,眼中满是泪光,脸上却带着笑意。
“怜夏在看什么?”皇子光问她。
怜夏回过头微笑着道:“是家兄寄来的信,他在去年娶了妻,如今家里添了一女。”
皇子光跪坐在了榻上看着怜夏手里的信,怜夏望着家书心中暖意升起,因自己入宫,哥哥受到了朝廷的照拂,他现在终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怜夏此时觉得,她进宫,一切都是值得。
春来秋往,年岁过去,涵光殿里朗朗书声清亮悦耳。
“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昌意皇子终于在弘徽帝面前背下了《资治通鉴》,他仰起头,望着自己的父亲,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
“昌意可知,此句里所讲的帝王之道与君臣之术?”弘徽帝放下手中的奏折,问着昌意道。
昌意一愣,低下头想了一会,脸色变得有些为难了,“儿臣……儿臣不知。”
弘徽帝望着昌意变得越来越惶恐的样子,他在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昌意,你下去吧。”
即使背出了《资治通鉴》昌意也没有得到称赞,他向弘徽帝行了一个礼就退下了。弘徽帝转过身回到批阅奏折的桌子后面,服侍他的总管太监不禁开口道:“圣上,昌意皇子七岁能背《资治通鉴》已是了不得的了。”
“光五岁的时候,能背《资治通鉴》也通晓里面的道理。”弘徽帝说着,总管太监连忙说道:“光皇子聪慧,昌意皇子温厚,两个人都是圣上您的儿子呀。”
听了总管太监的话,弘徽帝的神色依旧黯淡:“可惜,光的出生……夕贵嫔她也不像琴妃那样强势。”弘徽帝的心里已经在为立储的事而挣扎了,皇子光天赋远在昌意之上,只是他的出生实在令人诟病。
弘徽帝低下头看着案上放着的一份黄帛御笔,去年他就已经将这份旨意写好,降皇子光为臣籍。他不知道皇子光能否体会到他身为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的儿子是那么的优秀,他不忍皇子光陷入储君的争斗漩涡中。
“圣上,等一下你还要去御花园呢,辅政王府的嫡长孙小姐会来御花园的筵席。”总管太监在一旁提醒着弘徽帝,弘徽帝听到辅政王府的嫡长孙小姐不禁笑起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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