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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鹏愣了一下，道：“啊？真不喝啊？悦姐……我还以为，你刚才只是因为小凝妈妈在这儿所以才……”
“阿光他们明天还要对付赵武六手底下残留的那些势力，喝得醉醺醺的要怎么打架？”
“呃，好吧，说的也是。”段玉鹏只好说道。
邢宇微微一笑，扭过脑袋来看着阿光，问：“阿光，夺下西城区，你有几成的把握？”
阿光手指在钢刀上弹了一下，发出叮的一声，毫不在意的说：“当然是十成。赵武六已经不在了，那些家伙就是一盘散沙，解决他们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你也要慎重点，当心这块肥肉被其他人给抢了去。”
“嘿嘿，我当然知道。”
我没心思听他们的对话，我的眼睛盯着窗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小凝妈妈刚才所说的话。
“刚才的事实在是太超出我可以接受的范畴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多的社会青年，那么多的血，那么多条人命在我眼前死去。”
“如果不是你们的以命要搏，或许我跟她爸爸，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我猛地捏紧了拳头，心里烦躁不堪，真是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团乱麻。
或许，我根本就不该从新加坡回来。至少那样的话，我就不会给身边的朋友们带来危险了。
尧悦把脑袋轻轻侧过来，靠在我的肩上。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闭上了眼睛休息。
我仍然没有动，只是盯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我黯然的神情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季南，尧悦，你俩怎么了？”邢宇回过头来奇怪的问我们。
“哦，没怎么。”我淡淡的说道。
蓝伶撇了一眼后视镜，眨了眨眼睛，问：“是不是阿姨跟你们说些什么了？”
我沉默下去不说话了。众人似乎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觑，也都不再多问。
阿光点了支烟，悠悠地吸了一口：“我们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吐出了一口烟圈，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化开。
阿光把我们几个在学校门口放下来了。
“林航糟菜就交给你们了。”我对着他说。
阿光大大咧咧的说道：“行咧，放心吧，我看这俩小子也没什么事，就是晕过去了而已。”
我微笑：“那就谢了。”
“没事。”阿光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开点，知道不。”
我昂着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面包车开走了，我们也走进了学校。
中途的时候，小凝还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喂，季南。”小凝故意压着声音，好像还小心翼翼的看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人，才继续偷偷摸摸的道：“是我。”
“怎么了？”
“我妈妈她……”小凝声音有些紧张的问：“她没跟你们说什么吧？”
“如果她说了什么过分的东西，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我不禁笑了出来，轻轻的说：“放心吧，没什么的。”
“小凝，你有个很好的妈妈。”
“啊？”小凝愣了一下。
回到寝室，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把双臂枕在脑后，脑子里仍旧一直在回荡着那个问题。
我身边的这些人，我到底是在保护他们，还是在给他们带来无尽的危险？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该和小凝妈妈坦白么？还是就这么瞒下去？
不能坦白的吧，要是坦白了，或许真的就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烦躁纠结的心情下，我渐渐睡了过去。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高考的日子了。
这几天里，阿光带着他的人拼命的进攻西城，连连征战，抢了不少地盘，夺了不少势力。赵武六死了，他的手下大多都做鸟兽散，还有一些直接被阿光所收服，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人还在苦苦挣扎。
据说赵武六手下有个叫做雷子的家伙，也是西城区的老混混了，当初他就是赵武六最得力的手下，现在也是他站出来扛起了大旗，放话一定要杀了阿光和我，为赵武六报仇――不过按这个势头下去，阿光他们想要彻底消灭这些人，也是迟早的事。
至于他说要杀了我？呵，他先应付得了阿光再说吧。
而我也选择性的，不再去想那天的烦恼。
林航和糟菜也都在高考之前的两天出了院，伤也基本上好了，抓紧时间埋头复习了两个晚上，就赶着上了考场。
糟菜的学习不错，考个大学不是什么问题，林航就有些糟了，他自己也没什么信心，说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就想说去外地找个什么专业的大专上上就行了，混个几年出来找工作。
高考那天气氛很紧张，无数的家长守在考场外面，给自己的孩子加油打气。学生们临进考场之前都抱着书在背着单词，有的学生甚至肉眼可见的双腿都在发软，紧张的不能自已，有的学生临进考场前才记起忘了带准考证，吓得满头大汗，又如同飞奔般的跑了回去――还好那个学生我也认识，他的家离考点并不远，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如此紧张的气氛，却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考试的时候我只填了选择题，其余的时间全都趴在桌子上睡大觉――小混混似乎就是这样，玩世不恭的活着，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小混混紧张起来，包括考试。
不过一想起来这场考试之后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我就不禁有些难过起来，心中五味陈杂。不自觉的，我早已经对这里有了深深的感情。
高考结束以后，大家又出来全都聚了一次，包下了一家高级酒楼，一起吃了顿饭。我把能叫的都叫来了，估计这是大伙儿最后一次相聚了。众人交投论足纷纷问着对方的成绩，有的人一脸的自信，有的人锤头叹息，有的人则是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就比如说段玉鹏、小武这些混子，他们说了高考对他们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他们连大专都不打算继续上了，准备直接工作，或者直接跟着我们混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