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无言以对,但他们带着重选家主的心愿而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在四长老的呵斥之下,没有人再敢多说什么,但也没有人因此就转身离开,他们低下头去,只等着某个地位较高或胆子够大的人将他们的愿望说出来。
最后,五长老待不住了,他来到四长老身边,沉声说道:“老四,息怒啊。我们孟家正在百世难遇的劫难之上,如何度过这场劫难,才是我们目前最紧要的事情。”
“老五,你有什么良方么?”四长老问道。
五长老一声长叹,道:“良方倒是没有,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想法。家主是死是活,现在我们都还没有定论,但直到现在家主也没有出面辟谣,我想……恐怕家主是真的凶多吉少啊。唉,孟家走到了这一步,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但无论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我们还必须走下去。在未来的路上,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能时时照料家族的领导者,无论家族遇上大事小事,我希望这位新的家主都能亲力处理,而不是放手在一边,坐视不管。”
五长老的话,明显是针对孟非烟不管家中事务而说。尽管如此,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人对五长老的话感到反感,反而暗暗赞同。
“老五,现在家主生死未卜,说这样的话……不合适吧……”四长老冷冷说道。
秦玄心中笑道:“这个老狐狸,直到现在了,竟然还能稳得住!”
五长老见四长老有拒绝的意思,连忙追着说:“不,老四!正因为是这种时候,这些话才必须说!我知道家主生死未卜,但不论如何,我们孟家都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了,若是没有合适的人带我们走出困境,孟家就真的要亡了啊……”
四长老微微摇头,说:“老五,如果你执意如此,那么我愿意推举你作领导者。孟家的命运,就交托在你手中吧!”
五长老一听四长老的话,惊得后退了一步,然后果断地弯腰鞠躬,大喊道:“老四,大家齐聚在这里,我们的意思你应当明白。请你接过家主之位,带领孟家上下走出困境!若是你不答应,那么老五我今天愿意死在这里,以免看到孟家倾塌的灾难!”
刚说完,五长老从袖口里拔出一把短剑,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五长老之后,六长老和更多的孟家子弟也纷纷拔出藏在袖子里的武器顶在了脖子的要害处,他们齐声高喊道:“请四长老带领孟家!”
“请四长老带领我们!”
“请家主带领孟家走出困境!”
……
秦玄这时才看清,原来这些孟家子弟都是有备而来。看来,不仅是四长老,更多的孟家子弟都对孟非烟失去了信心和耐心,大家都有了要推翻孟非烟的家主地位,重新高举一名家主的愿望,只是碍于孟非烟的实力,之前敢于提出的人不多。
而现在,得知孟非烟已经被暗杀之后,孟家成员的胆子都壮了起来,反正他们认为孟非烟再也不会威胁到他们了。
五长老带头,孟家众多子弟紧跟其后,纷纷以性命作为威胁,迫使四长老接手家族大任。在这种情况之下,四长老再也不能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他只好故作无奈地挥挥手,哀叹道:“老五,还有诸位,为何你们一定要对老四我苦苦相逼呢?我也没有说不带领孟家走出困境,只是家主生死未卜,若是我贸然接手家主职位,岂不是大不敬了吗?”
顿了顿,四长老将五长老扶起来,继续说:“好了诸位,我答应你们,从现在开始,我将开始带领我们的家族!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让孟家从这场劫难里走出来,让我们孟家尽快恢复的辉煌时的样子!”
“老四,我们就看你好了!”五长老拍拍四长老的肩膀,语气沉重。
四长老摇摇头,依然是一副无可奈何才接受重担的样子,继续说道:“老五,还有在场的各位,实在要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不过也请你们答应我,我只是代替家主暂时带领家族,但不求家主的名份。只要家主归来,他依然是我们孟家最高的领导者!”
在场的孟家成员也觉得四长老的话说得有情有义,于是对四长老更是赞叹有加,五长老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夸奖道:“老四不愧为义薄云天的孟家好儿郎,家族在危难之中,你不但没有趁虚而入,夺取权势,反而甘愿担当!我也在这里发誓,以后你要你说什么,我老五绝对照办,若有不从,你可以尽管以家主的权威来处罚我!”
在五长老的带领之下,众人也纷纷开始表起忠心来。虽说四长老口口声声说不会接受家主的职位,但就现在看来,孟家成员对他与对家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孟家成员向四长老表忠心时,秦玄和谷风悄悄溜了出来。秦玄需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他也没有必要在那里多作停留。
走在街上时,秦玄又回头看了一眼四长老所住宅院的方向,嘲笑道:“我一直低估了这个四长老,看来他比我们预料之中还要精明几分!”
谷风笑着摇了摇头,说:“完全同意!看看今天四长老的样子,他的演技都快赶上秦玄你了!”
秦玄耸耸肩膀,对谷风的“夸奖”表示接受。
就如谷风所说,今日四长老所说的每一句话,所表露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精明的表演。但让秦玄惊讶的不只是如此,更让秦玄意外的是,四长老所谓的不接受家主名份,实际上是一种十分高明的手段!
按照孟家的规矩,只有家主才能设立长老,而四长老没有家主的名份,只是暂时代管家族,所以他就有足够的理由不再为孟家设立新的长老。
这样一来,五长老完全支持四长老,孟家之中唯一能对四长老造成影响的就只剩下六长老了——但从此刻四长老在孟家的影响力看来,六长老也将逐渐变得人微言轻,如此发展下去,四长老很快就将变成孟家的独裁者!
不得不说,只要秦玄解决掉了孟非烟,四长老将成为最大的获益者。
洞悉到了秦玄的心思,小吞顿时很不爽地说道:“主人,这样子岂不是太便宜那个老家伙了吗?”
“便宜就便宜呗,只要他能帮我把孟非烟的行踪找出来,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秦玄回答道。
现在,秦玄最大的心愿不再是对付孟家,而只剩下将上官紫兰救出来。距离孟非烟掳走上官紫兰的时间越久,上官紫兰就越是危险。
秦玄和谷风没有再离开,他们改变了面容之后,在这座小城里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下来,一边观察孟家新的动静,一边等待着孟非烟的出现。
四长老履行承诺的速度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上午刚向孟家成员承诺了要带家族走出劫难,重返辉煌,下午就立即开始了大的动作。
首先,孟家直系成员不再是躲躲藏藏,四长老向所有直系成员发布了命令,让他们先到这座小城集中。
大部分孟家直系成员接受了命令,使得这座平时十分安静的小城突然热闹起来。
剩下一小部分没有接受命令的成员,他们的心依然放在孟非烟的身上,觉得孟非烟被暗杀只是虚假的消息,所以不敢轻易乱动。
不过四长老也不在意那一部分成员了,违令的行为已经暴露出他们的决心,既然那些人不愿意忠诚于四长老,四长老也没有必要对他们负责,并在他们身上花费更多的心思。
等到孟家子弟集结起来之后,四长老又向众人下达了一个新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立即返回叶城。
如同第一个命令一样,这个命令也是让人震撼的,许多人甚至觉得难以理解。但四长老拍着胸脯向孟家成员保证,孟非烟已经死了,仇杀已经结束,之前出现的敌人再也不会为难孟家。
在四长老的保证之下,所有成员很快就安心下来,开始向叶城的家族府邸前行。
就如四长老所保证的一样,几天过后,从孟家府邸到叶城内外,一切平安,再也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经过了几日提心吊胆的日子之后,孟家成员的心思终于可以安宁下来,于是孟家的运作渐渐恢复正轨,孟家在武者协会里的工作也恢复到正常秩序。
孟家上下对四长老的手段无比佩服,尽管四长老根本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孟家人看来却不是这样,他们认为,是四长老让家族回到了往日的安宁之中。
就连忠于孟非烟的一小部分孟家成员都动摇了,每日都有一小部分人返回叶城的家族府邸,向四长老表达忠心。
秦玄的进攻让孟家变得支离破碎,直系成员四处逃窜,然而四长老只花了十天时间,就将家族的直系子弟重新凝聚起来,不得不说,对于不知道内情的人来说,四长老创造了一个奇迹。
主楼正厅里,四长老因为高兴而喝了几杯酒,此时脸上染着红霞,脚步也变得飘飘然了。想到这些日子里孟家成员对他表露的忠诚,以及接踵而来的马屁声和各种各样的高捧,四长老心中充满了自豪感和欢喜。
回到宽敞豪华的房间里,两名身材婀娜的年轻女子轻轻关上房门,然后从左右搀住四长老,娇滴滴地说:“四长老,请让我们伺候您休息。”
四长老看看左右的美人,依稀记得今日五长老说过为他买来了新的仆役。四长老虽然年过八旬,但此时色心也泛滥起来,露出一脸的淫笑,伸开双手覆在两个小美人挺翘的臀上,狠狠地揉捏了一番。
两个女子轻声叫唤起来,使得四长老更是满心荡漾。
这时,屋子里侧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四长老,几日不见,风光了许多,真是好福气啊!”
听到那个声音时,四长老犹如触电一般浑身一颤,醉意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刚产生的几分飘飘然也当即荡然无存。
四长老连忙推开两个小美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有贵客来访,你们先去门外候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两个女子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匆匆退出了房间。
四长老向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昏暗的角落里,秦玄正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上,翘着脚,笑眯眯地望着他。
秦玄虽然笑容温和,却带给四长老一阵寒意。
“你……你怎么来了。”四长老连忙走过去,微微拱手说道。
秦玄没有起身,依然坐着说:“听说最近孟家在四长老的带领之下上下同心,而四长老你自然而然就替代孟非烟成了孟家新的精神领袖,所以特来道贺。”
秦玄说是道贺,语气里却没有丝毫道贺的意思。
四长老听明白了秦玄话里的含义,连忙躬身说道:“这一切都是托您的福气。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忙于家中事务,不过关于孟非烟的下落,我也不是没有关注。”
“是吗?那么你知道孟非烟现在藏身在哪里了吗?”秦玄追问道。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通过武者协会的消息了解到,云罗国的王都即将举办一年一度的国家祭祀。在此之前,武者协会云罗国总部就已经邀请了一些重要的人物参加祭祀,其中孟非烟就在邀请之列!”
“你确定孟非烟会参加?”
四长老斩钉截铁地说:“一定会的!就算孟非烟敢抛弃家族坐视不理,也绝对不会错过国家祭祀的邀请!
离开了孟家,秦玄与孟家、与四长老之间的恩怨也算是暂且了结。现在,孟非烟在孟家的地位已经是名存实亡,秦玄也得到了找到孟非烟的新线索,所以他也不想对孟家再多作为难。
距离国家祭祀的日子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秦玄却已经心急如焚,恨不得云罗国这个一年一度的祭祀马上开始,以便让他尽快将孟非烟从茫茫人海之中找出来。
孟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孟非烟似乎对此也毫无兴趣,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即使她的家主地位都已经被四长老夺取了,她却依然隐藏着。
这一点引起了秦玄的注意,看来国家祭祀对于孟非烟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仪式,在那场祭祀中,一定有更重要的东西,让孟非烟宁可放弃家主的地位!
有了这个结论之后,秦玄便再也坐不住了,回到小旅馆之后叫上谷风,他们要立即前去云罗国的王都。
“什么?现在就要去云城?”谷风惊讶地问道。
秦玄耸耸肩膀,表示他不是在说笑。
谷风喝了一小口酒,然后搓了搓手,笑道:“非得去那个地方吗?”
谷风的反应引起了秦玄的兴趣,他反问道:“怎么了,难道谷老你在云城欠了债,所以不敢回去么?”
“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你实在需要,大不了我陪你走一趟就是了。不过不要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啊,云城那种地方充满了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去那里不会有好事,只会给自己找晦气。”谷风激动地说道。
虽然谷风极力否认,但秦玄依然看出来,谷风与云城一定有不少不可告人的故事。这一趟,恐怕会有不少故事。
云城之行,秦玄说走就走,还不等谷风喝完酒壶里的酒,他拉上谷风就启程了。
有武者协会的传送阵帮忙,再远的距离,也只是转眼之间的功夫便能到达。云罗国的王都云城距离遥远,但踏上传送阵后,光芒闪过,当周围再次变得昏暗时,秦玄和谷风已经站在了云城的土地上。
作为国家王都,云城的繁荣程度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两人显然都没有看风景的兴趣,刚走下传送阵,两人就同时开口了。
“好了,找个地方住下吧。”
“你看,那里有一家赌场。”
虽然同时开口,所说的内容却完全不同。秦玄向谷风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是一条长街,长街上灯红酒绿,充满了欢笑之声。
秦玄疑惑地望向谷风,他不明白这个小老头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赌场意味着什么。
“谷老,难道你……”
秦玄的话还没说完,谷风马上说道:“这些日子跟着你充满了艰辛和紧张,稍稍放松一下,能提高我们的战斗力。”
说着,谷风也不等秦玄同意,便快步向着那家赌场走去。
秦玄心生疑惑,但没有多问,只好跟在谷风身后。
两人钻进那间赌场里,与外面的凉意完全不同,赌场里十分热闹,而且气温颇高,数百人影挤成一团,人群里不时爆发出叫喊声和欢呼声。
这种可以说是乌烟瘴气的环境熏得秦玄头晕,但谷风这老头却并没有要转身离开的意思。他一头扎进赌场就埋着头向最里侧的方向走,只丢下一句“我去换个装扮”。
人群拥挤,谷风却表现得轻车熟路,很快秦玄就被人群挤到了后面,被迫与谷风分开,只好用视线跟上谷风。
谷风从人群之间的缝隙里钻过去,然后在赌场大厅角落找到厕所,一头钻了进去。
秦玄心中笑道:“这个小老头,肯定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刚进门就知道厕所在哪了,而且一直埋着头,压根儿都没搜寻过厕所的位置!”
谷风进入厕所之后,秦玄始终注意着厕所入口的方向,视线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身影。谷风要去厕所里易容换装,秦玄很想知道那小老头会变成什么样的新形象出现在他面前。
过了好一会儿,从厕所里进进出出的有十几个人了,秦玄却始终没有感知到谷风的踪迹。
“怎么那么慢啊……”秦玄自语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小吞,你感知一下,看看谷风那小老头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好吧。主人,这里好吵,小吞不喜欢这里!”小吞低声抱怨道。
虽然口中抱怨,但秦玄给的任务还是要去做的,小吞向厕所的方向感知过去,马上有了结论:“主人,没有感知到谷风呢!”
秦玄心中一沉,连忙问道:“你确定?”
“真的!那个方向有一道小门,谷风很有可能已经从那道小门离开了!”
秦玄双眼发直,愣住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谷风会在这个时候摆他一道,以去易容为借口,竟然偷偷溜掉了!
“主人,怎么办?我们去追他吧?”
“算了。”秦玄回答说,“谷老偷偷溜走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不是背信弃义的人,况且他还需要我帮忙恢复他的修为呢。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地方住下吧,等到谷老处理好了他自己的事情,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秦玄就要转身离开,这时,一声武者挡住了他的去路,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客人,既然来了,您就不打算赌上几把再走么?”
武者伸手指向一侧,秦玄向那个方向望去,只见几十个人围着一张长条桌,桌上画了许多线条,分出放骰子和放钱的区域,一些区域里还写有大或小的文字,或是画着骰子的点数。一个穿蓝布长袍的武者站在庄家区域前,手里握着一只黑色的铁瓶子不断摇晃,嘴里还喊着:“下注了,下注了!下得多赢得多!买大买小买点数,多买多得!大小一赔一,点数一赔十!”
赌桌周围,赌客个个血脉贲张,双眼通红,不知道是赌的时间太长眼睛憋红了,还是输红了眼。
等到大家都下注完了,庄家将铁瓶子瓶口朝下,三只骰子便从瓶口滚出来。然后庄家喊道:“九点!小!”
赌桌周围,大部分人都是捶胸顿足,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赌注都被庄家收走。
秦玄笑着摇摇头,说:“十赌九输,我对赌桌上的赌博没有兴趣。”
挡在秦玄面前的武者却并没有因此罢手,他依然是笑嘻嘻的,道:“赌桌上的赌博没有兴趣?您的话让我好生好奇啊,不知道除了赌桌上的赌博之外,您还有什么别的更有趣的赌博方式可以赐教呢?”
在武者说话时,秦玄突然发觉身后有两个男人悄悄地靠近了他,两人来到他身后,带着一种虎视眈眈的味道。
秦玄这时才明白过来,他是遇上打劫的了!这几个家伙一定是见他面生,应该是初来乍到的人,于是就以为秦玄是好欺负的。
站在秦玄面前的武者依然是一副笑脸,不停地说:“我们赌场虽然不大,但玩乐的方式还是挺多的,您既然已经来了,就这么空着手离开,我实在是觉得惋惜。不如就赌上几把,小赌怡情啊……”
对方很烂的招揽赌客的台词,最终也只获取到秦玄的冷笑。
软的不行,于是这几个家伙决心要来硬的了,站在秦玄身后的一个男人低喝道:“不想赌也可以,留下钱财,然后滚蛋!”
秦玄回过头去,淡然地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两米高的个子,浑身肌肉坟起。他皮肤黝黑,脸上身上有许多难看的刀疤。然而这个男人表面看去十分可怕,实际上修为只不过是满月境初段而已,在秦玄眼里只能算是一只小虫罢了。
见对方软硬兼施,秦玄笑了,对身前笑嘻嘻的武者说:“刚才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别的有趣的赌博方式吗?我现在告诉你——有一种赌博,是以命作为赌注,输了的人,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秦玄的话激起了身后两个武者更大的怒气,两人一声爆喝,顿时爆发出星力,拳头向秦玄的身后攻来。
秦玄却一动不动,等到两个拳头轰在他背上时,他只是随意泼洒出去一股星力波动作为应付而已。
两声闷响之后,被拳头击中的秦玄一动不动,两个男人却脸色发紫,连连后退。
秦玄的星力波动,直接将两人的拳头震得粉碎。
过了好几秒,两个男人才望着血肉模糊的前臂末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与此同时,秦玄身前的武者收回了笑脸,正式呈现出了一张满是杀气的脸。他大喝道:“以命做赌注?那我们就来玩一把这样的赌局!”
武者挥舞起巨大的拳头,忽然砸向秦玄。秦玄已经感知到他是一个四相境初段的武者,这一拳在武者的爆发之下砸下来至少也有几百公斤的力道。一般人被击中之后至少也会骨头破裂。
就在拳头快要砸到秦玄的时候,他突然闪身避开,手掌探出,看似随意地挥向武者的手臂,实际上却带着比对方的拳头更强劲的力道!
“啪!”“啪!”
只听见两个清脆的骨头断裂声,男人的手臂垂下去,再也抬不起来,痛得满头大汗。
在武者的手臂被秦玄打断之后,秦玄没有留手,转身之间又是一掌轰在武者的后背,武者顿时口喷鲜血向前飞了出去,扑翻了一张赌桌,金子和赌博的工具顿时飞溅起来。
这时候,狂热于赌博中的赌客们才发现气氛不对劲,一些人吓得赶忙逃了出去,但更多的赌客依然站在原地,望向秦玄,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杀……杀了他!”扑在地上的武者嗓子里终于发出了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赌场里的护卫这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寻找武器向秦玄攻了过去。
秦玄本想在国家祭祀之前一切低调,但现在他想低调也没有办法了。
护卫们快速向秦玄围了过来,不过他们根本就不是秦玄的对手,很快就被秦玄打得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只是转眼之间,赌场里就遍地是翻滚呻吟的伤员。
剩下的赌客这才发觉情况不对,于是纷纷逃散出去,连赌桌上他们刚投下的赌注都来不及拿回来了。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突然跑过来,低声说道:“快离开这里,云城的卫兵已经听到动静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年轻人说话间,还将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塞进了秦玄的袖口里。
秦玄看那年轻人的样子不像是赌场里的人,于是收起攻势,闪身离开赌场,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卫兵很快就赶到了赌场,但秦玄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地刚得到了教训的霸道武者。
秦玄匆匆从人群里走过,离开赌场好几百米之后,他才从袖口里掏出年轻人偷偷塞来的羊皮纸卷。
秦玄回头望去,那个年轻人并没有跟来,看来只是一个送信的人罢了。
“我刚到云城,谁会给我送信呢?”秦玄疑惑地自语道,警惕地感知了一下羊皮纸卷里没有威胁存在之后,这才将系住羊皮纸卷的红绳拉开,然后将羊皮纸展开。
这张羊皮纸只有两个手掌大小,其上画着一幅潦草的街道地图,在其中一个街角用红色画了一个小圈。
看来,地图绘制者的用意是想把秦玄带到红圈所标注的地方去。
若不是地图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谷”字,秦玄绝对不会在意这张羊皮纸的内容,只当这张绘制得十分潦草的地图是某些人低劣的恶作剧。
“谷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秦玄盯着羊皮纸低声说道。
地图绘制得如此简陋潦草,显然是谷风紧急赶工的产物。然而秦玄完全看不懂谷风的意思,先是偷偷溜走,然后是找人送来一张意义不够明确的地图,秦玄搞不懂,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谷风如此紧张,以至于都不愿意亲口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
秦玄没有立即去寻找地图上标注的地方,云城之中一切都是陌生的,秦玄必须小心行事。
云罗国皇室向来以严正奖罚出名,之前赌场事发后,城中的卫兵多了起来,每条街道上都有一支六人小队来回巡逻。城门处进出的检查也严格许多,以云罗国皇室的做事风格,不抓到肇事者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难到秦玄,反正赌场卫兵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就算知道了,他也能改变面容,继续活跃在云城的街道上。
秦玄找了个地方住下,休息了一夜,直等到第二天午后,他才下定决心,不管谷风是什么用意,先到地图上标注红圈的地方去看看再说。
根据对地图的解读,秦玄发现地图上所绘制的街区并不在云城之内,而是在距离云城大约三十公里远的卫城。
为了弄清谷风到底在搞什么鬼,秦玄只好驾驭刃芒离开云城,向着那座卫城的方向飞去。
不多时,秦玄就进入了卫城,来到地图包括在内的街区,根据地图的指示,他很快就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红圈的地方。
抬眼向前望去,在那处街角的是一座宽敞的宅院,院门很高,有几分气派,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宅邸。
不过奇怪的是,如此气派的院门之外却不见护卫,秦玄向那边感知过去,门内除了一个满月境武者的踪迹以外,秦玄没有感知到更多的星力波动。
“谷老让我来这里,是为何事呢……”秦玄自语道,缓慢地向着宅院的方向走去。
就在秦玄快要走近宅院时,小吞突然警惕地喊道:“主人,街对面有一群奇怪的人在注意你哦!”
听到小吞的话,秦玄依然保持着缓慢前行的步伐,眼角的余光却望向了小吞所指的地方。
在街道对面,秦玄发现了一群武者,那群人正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不太友好的味道。
秦玄脚下突然改变了方向,临时改变策略,看来这座宅院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他不能从大门进入了。
秦玄从宅院大门前走了过去,绕到宅院另一侧的小巷,然后快步钻了进去。
果然如秦玄所料,他改变了方向,却并没有摆脱那帮武者的怀疑,那群武者里很快有两个人向小巷的方向跟了过来。
“呵呵,就凭那两个家伙也想跟踪我么?”秦玄冷笑道,突然加快了速度,同时星力灌入隐身衣里,他的身形立即消失得毫无踪迹。
小吞则轻松地说:“主人不用担心,都是满月境高段的武者而已,根本妨碍不了我们!”
等到两个武者来到小巷入口时,却看不见秦玄的身影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快步向小巷里跑来。
秦玄就站在小巷里,两个武者与他擦身而过,却也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秦玄眼见两个愣头愣脑的武者径直穿过小巷走了出去,他这才恢复了身影,然后手掌在宅院高墙上一按,借着身法翻身而起。
秦玄脚尖在院墙上轻点两次,整个身体便腾空起来,飞身越过了院墙。
“哼哼,三米高的院墙,对于我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嘛。”秦玄得意地说道。
小吞却马上喊了起来:“啊呀呀呀!主人不好,你看!”
“我靠!”
秦玄只顾着翻越院墙了,却没想到墙的另一边是一座荷花池,还没等他取出刃芒踏在脚下,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落入池子里。
秦玄正要从水池里钻出来,小吞又是一声大喊:“不好主人,有人来了!是一个四相境武者!”
听到小吞的喊声,秦玄没有大意地跳出水面,而是借助一片荷叶的遮挡,露出水面半个脑袋来,仔细观察宅院里的情况。
虽说是谷风让秦玄来这里的,但这座宅院里究竟是凶是吉还不清楚,秦玄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必须小心翼翼。
很快,秦玄就看到了那个满月境武者——只见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但她穿着打扮却很是素雅,脸上带着一缕愁绪。武者来到这荷花池边坐下,并没有发觉到秦玄的存在,只是自顾自地盯着荷塘发呆。
秦玄只好继续待在水中,打算等到武者离开了,他再从水里出来。
然而武者却跟秦玄耗上了,不但不走,反而让下人送来了茶点,似乎至少要在这里待到天黑才会离开。
秦玄耐着性子等了两个小时,武者却还坐在那里。茶水凉了,却也不见她喝上一口。
这让秦玄感到十分不爽,他饿着肚子泡在水里,而武者身边放着茶点却不见她享用,这完全是不公平的对峙!
想了想,秦玄最终决定闹出点小动静来,看看是否能将武者吓走。
想到这里,秦玄突然躲在荷叶下使劲儿拍打了几下水面,发出清脆声响,激起水花从荷叶下扩散开来。
这个动静的确引起了武者的注意,但武者并没有被那神秘的水花溅起吓走,反而站起身来,走到荷塘边缘,仔细地望向水花四溅的方向。
秦玄连忙用隐身衣掩盖住自己的星力波动,以免被对方察觉到这里有一个人躲着。
武者的感知飘散过来,却毫无结果。她摇摇头,似乎只当是自己眼花了,准备重新回到石桌旁坐下。
见武者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秦玄干脆凝聚出一股星力,在水下将其释放。
“轰!”
一声炸响之后,水面被星力炸得涌出一个三米多高的水注,顿时整个荷塘都失去了平静,好多荷叶都被炸成碎片,整个荷塘里的水都在激烈波动。
这一声轰鸣立即起到了作用,惊得武者尖叫一声,脚下紊乱,不小心踩在青苔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失去平衡倒向池子里。
惊吓起了反作用,眼见着武者就要坠进荷塘里,秦玄经过一秒的思索后才快速跃起,一把抱住武者窜上岸边。武者的身体很纤细,柔软,干净的白色袍子上还带有让人心醉的香味。
秦玄盯着那张惊讶的脸,那是一张非常小巧白皙的脸,眉毛如月牙一般,眼眸如珍贵的黑色宝石,嘴唇红润丰韵,映着光线还闪着光斑。
不得不说,这个武者长得真是好看!
武者也因忽然被人抱入怀里感到惊讶,直到秦玄头发上的水滴到她脸上时她才再次发出尖叫。
“声音清脆,不过太刺耳了。”秦玄客观地评价道,将武者放下。
而武者的衣服依然湿了好几处,特别是胸口滴了一片水迹,袍子下绣着红线的内衣透出,包裹却无法掩盖那一片柔嫩的雪白。她的胸部丰满高耸,美丽动人,秦玄望向那一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
武者发觉胸口春光泄露赶忙转过身去,又气又羞,小小的脸顿时嫣红。
“你……你是谁?!”武者怒斥道。
这种尴尬的局面完全在秦玄的预料之外,他也想把事情弄成这样。不过,面对女子的怒斥,他并没有嘴软,不但不回答,反而问道:“你又是谁?”
“你!”武者转过身来愤怒地瞪着秦玄,但想到胸口失防又马上转过去。她还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人,闯入她家中,惊得她险些落水并对她有轻薄之意的人竟问她是谁!
这时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出现在不远处一道门洞前,一边喊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您的声音……小姐,那个浑身是水的家伙是谁?”
武者赶忙向女孩走去,大声说道:“快去叫护院,抓住这个家伙!”
又是扑通一声,秦玄落入水中,惊得两个女子都望向水面。很快秦玄从围墙底部钻出脑袋,手按在墙上飞身跃起,翻过围墙不见了。
两人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武者盯着围墙哑然。
“小姐,我去叫护院。”小女孩赶忙说。
“快去吧!”武者说道。她在城中住了这么多年,却还第一次遇到这种随便进出别人家中的怪人!
秦玄跳出围墙之后,心里还在对谷风进行鄙视和咒骂。谷风将一个意义不明的地方指给秦玄,秦玄全完全不知道那个老家伙有什么用意。
起初秦玄还以为在这座谷风标注的宅院里能见到那个小老头,谁知道小老头没见到,倒是见到一个大美女!
“谷老啊谷老,等我找到你,非得要你赔偿我精神损失费不可!”秦玄心中说道。
“呃……主人,你哪有精神损失啊……”小吞质疑道。
“连续两次入水,还在水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并且受到惊吓,难道这不是精神损失吗?”秦玄不爽地说。
小吞只好干笑:“呵呵呵呵,小吞可不觉得你哪有受到惊吓哦……”
秦玄受过“惊吓”之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虽说很不满意谷风为他安排的这趟行程,但秦玄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谷风不可能跟他开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玩笑。
谷风将秦玄指引到这里来,一定有什么目的。
等到院墙内的护院散了之后,秦玄这才重新隐匿起身形和星力波动,驾驭刃芒悄悄地回到宅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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