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的小丫头是越来越难对付,就连他都没有想到纳兰雨静暗度陈仓的手段,一位郡主没有任何实权,根本不是他操心的对象,给她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也没有什么不对,但若是她身后跟着北溟宝呢?
但皇旨已下,他想反驳也是来不及。
吕太师的目光又看向珍珠,一个普通人突然被册封为郡主,那是捅破天的大喜事,这个小女孩却是宛若未闻。
一个痴呆儿竟成了双方博弈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一直以来,对方阵营中都是以怡亲王为主导,但吕太师现在不得不重视起纳兰雨静,这位年轻的女皇开始成长起来了。
“还有一件事!”
纳兰雨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朝堂之上:“下个月初八是我朝一年一度的夏猎大典,将会如期在皇家的猎场凤兰山举行,到时不仅是整个皇族,文武百官都要参加,今年还将会有其他三国派遣的使团参加。”
“其中包括不少皇族子弟,名门贵胄的年轻才俊!”
说道此处,纳兰雨静停顿了下,看向雨凌公主方向,露出一个笑意,道:“朕最小的皇妹雨凌公主也到了待嫁的年纪,趁这个机会,正好为她选一个好驸马,诸位爱卿觉得呢?”
闻言,雨凌公主猛的抬起头,盯向皇位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愤怒的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憎恨之情。
“如此甚好!”
一位大臣马上站出来,道:“雨凌公主风华正茂,而夏猎大典是天下少年英杰群英荟萃的盛会,若是真能为雨凌公主选出一位如意郎君,倒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我不嫁!”
那位大臣的话音刚落,大殿上立刻响起一声怒喝,是雨凌公主的声音,她身躯微微颤抖,怒视着纳兰雨静,大声喝问道:“你自己都没出嫁,有什么资格来安排我的婚事?”
她一边说,脚步还一边不自觉的向前走着,看神情是难以控制住心中的愤怒。
“有什么资格?”
面对雨凌公主的公然顶撞,纳兰雨静冷下脸来,冷冷道:“就因为朕是皇,而你不是,待嫁公主有义务担负起我朝和各国的友好往来的责任,联姻就是最好的办法,这也是祖上就传下来的规矩,你才是没有拒绝的资格!”
朕是皇,而你不是!
最直接的话,也是最简单的道理,只有站在最顶点的人,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支配别人的生活,也难怪自古以来,皇位就是多少人的梦想,酿造出多少父子兄弟自相残杀,兵戈相向的惨剧。
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两姐妹,此刻却是怒目而视,针锋相对!
北溟宝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论是公主,还是女皇,他都不认识,也不想妄下评论,但他却真正看到了这场朝中权力斗争的冰山一角。
面对女皇的怒火,雨凌公主昂着下巴,倔强的站在原地,和纳兰雨静对视。
“你会同意的!”
纳兰雨静吐出几个字,扬声道:“殿前武士!”
“陛下!”
这时候吕太师站了出来,道:“雨凌公主她年少气盛,不懂事,还请陛下饶恕她的冒犯之罪,待老臣回去,和太后好好劝导,她会回心转意的!”
当下一干大臣也纷纷站出来替雨凌公主求情!
“皇妹!”
在场的皇子中,走出一位身材英挺的青年,拉着雨凌公主的衣袖,把她拽了回去。
雨凌公主被拽着向后倒退,但仍不住回头怒视纳兰雨静,毫不甘示弱。
在众多大臣的求情下,纳兰雨静虽然冷着脸,但终究是没有下令责罚雨凌公主。
转过头来,她目光缓和,对北溟宝道:“北溟卿家,皇家夏猎大典是难得的盛会,汝等也是难得来一次帝都,不如就一同来参加吧,也好趁此机会,认识一些帝都的名门望族。”
“臣遵旨,谢陛下恩典!”北溟宝回道。
。。。。。。!
御宴很丰盛,珍珠吃得很香,很多的菜肴北溟宝等人连见都没见过,圣果酿造的美酒,圣兽肉经过特殊烹饪做成的美味肉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浓汤。。。。。。琳琅满目,摆了满满一桌,更有皇家神树碧空木的嫩叶泡出来的仙茶,一杯喝下去,体内仙气升腾,浑身舒畅,血液犹如被洗涤过一般。
这棵碧空木由本朝的开国帝君所栽种,已有九千多年的树龄,是玉梨皇朝的第一灵根,每年允许采摘的嫩叶不过是两斤之数,即便是四大亲王府,每年能分到的不过是百来片嫩叶。
现在纳兰雨静居然舍得拿出来招待北溟宝他们。就连向来喜欢狼吞虎咽的珍珠,也双手捧着自己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喝着。
御宴后,北溟宝和纳兰雨静并排站在寰宇神塔的顶层,透过云层,俯瞰着整座帝都,这里除他们两人和珍珠以外,再无第四个人。
“北溟卿家,今天在朝堂上,朕拿珍珠做文章,你是不是感觉很不高兴。”纳兰雨静开口问道。
北溟宝低头看了看珍珠,她正依偎在他怀里,呆滞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在她的世界里,或许只是觉得眼前那片灯火辉煌五颜六色的,非常好看,根本不知道那片繁华意味着什么。
“天生痴傻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她能选择的,不应该被当做笑话一样来利用。”北溟宝道。
纳兰雨静点点头,道:“没错!这点朕还请你能谅解,若是有别的办法,朕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
北溟宝有些讶异地看向画风大改的纳兰雨静,朝堂上智谋百出的腹黑形象,换作了一位敢做敢当的女子。
纳兰雨静笑笑,道:“北溟卿家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朕,即便朕作为人间帝皇,也有很多无奈的事,你也看到了,朕只是想见见一位幼时年见过长辈都无法做到。”
“这个南宫爷爷也曾经说过,战族之翼进帝都,会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北溟宝道。
“的确!“
纳兰雨静转头看向北溟宝,道:“老王爷说的没错,自古以来,很多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除非交出兵权,否则一生都难再踏进帝都半步,这里没有别人,朕或许可以对你说一些真话。”
“真话?”北溟宝露出一个疑问的神情。
“北溟卿家,你觉得这座灯火璀璨的帝都如何?”纳兰雨静抬首凝视远方,问道。
“很美,非常美,我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夜景。”北溟宝道。
“是很美,但在很多灯火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却藏着很多丑陋和黑暗,朕现在很想扫去这些丑陋的地方,只是现在光靠朕的力量还不够,朕需要云天原的支持。”纳兰雨静开门见山的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北溟宝问道。
纳兰雨静一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眸,观察了北溟宝一眼,道:“北溟卿家你也应该看到了,现在的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朝中分为两大派系,一个是朕这边,一个是以吕家为首的乱党,实不相瞒,现在双方可以说是势如水火,迟早会决一死战。”
“之所以说他们是乱党,那是因为他们拥护的那个七皇子,根本就不是皇室的血脉,他只是吕太后私通外人生下的一个野种,父皇就是察觉到这点,才迟迟不肯确立太子之位。”
“我的母后膝下无子,其他嫔妃所生的皇子背后的势力又没有吕贵妃大,不敢与之一争长短,但我纳兰家的六千年基业,又岂能落入一个野种手里?”
“竟有此事,陛下为何告诉我这些秘事?”
北溟宝吃惊道,需知道这种关系到皇家脸面的事,谁知道了,都有可能被灭口。
纳兰雨静面露愤慨神情,道:“朕告诉卿家,就是让你明白该拥护谁,战神一族数千年来都是扶保皇室,若是让七皇子夺得皇位,无异于吕家谋朝纂位,而他只不过是吕家的一个傀儡。”
“那先帝在位的时候,为何不查明真相,公布于世呢?”北溟宝又道。
纳兰雨静苦笑一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等不光彩的事发生在一个帝皇身上,若是公布于世,你让后世史书该如何评论父皇,这岂不是毁了他一世的英名。”
“那陛下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泄露出去么?”北溟宝试探的问道。
纳兰雨静笑笑,道:“朕既然能告诉你,就有把握你不会泄露出去。”
北溟宝迎着纳兰雨静的目光,点了点头。
纳兰雨静继续道:“其实父皇在位的时候,早就想除掉吕太后和这个野种,只是那时吕家早已发展壮大,在他们保护之下,父皇没有机会下手,最终才会带着遗憾离去。”
“以皇室的底蕴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吕家?”北溟宝道。
“若是只对付一个吕家是可以的,但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吕家那么简单了,在我们的情报中,四大门阀中的金家也和他们勾结在一起,而手握重兵的十大天王府,也有部分是倒向吕家的,这些势力勾结在一起,已经足以和皇室抗衡。”纳兰雨静说道。
“这的确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北溟宝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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