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那种敌对势力“万剑宗”白眉老人那样的才华,能够将黑的说成白的,所以,他们除了恨得咬牙切齿,别无他法。
秦玉雪望着两位长老暗沉的脸色,心中大悦,这一下,她终于为她的鸿远哥哥狠狠地出了口气。
台上那“铁血君子”郭长老被这一席话说得心中惭愧,只得将手中青芒收回,挥了挥衣袖,面朝少女正色道:“秦玉雪,算你厉害!”
他说完之后,伴随着一脸冷色,径直向大门走去。
“郭长老客气了,方才言语之中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郭长老不要望心里去!小女子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秦玉雪不卑不亢地微笑着回答道,随后,态度极其谦逊地行了尊敬的武礼。
郭长老见这小女子这么给他面子,并没有让他下不来台,心中同时伴随着欣慰与后悔,心道:“想不到我居然会被朱老儿这种人蒙骗!真是可恨!这女子居然能够为一个连剑者四段都无法突破的宁鸿远说好话,必定是宁鸿远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想一想,宁鸿远曾经对我有恩,我即便再过铁血,也不应该来此!我这是怎么了?哎!我再是为了宗门的规矩着想,也不应该来此参加这等批判大会,枉我一世英名,竟然被这朱赵二人花言巧语所骗!”
他内心止不住地自责,甚至恨不得找一处缝钻进去。
这时候,秦玉雪依旧恭恭敬敬,态度谦卑至极,道:“小女子刚才以下犯上,还望郭长老能够理解,我这也是逼不得已!”
“惭愧啊!秦玉雪!”郭张老毕竟是被宁义武委以重任之人,自然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
背后那朱长老见他要走,急忙拉住他的衣袖,站起来厉声挽留道:“郭长老这样做,莫非是怕了一小女子不成?”
郭长老不怒不愠,根本不回头,迈开步伐,单手后背,径直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这才背着这朱长老冷言正色道:“你难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他头也不回,甚至都不愿意再看这朱长老一眼,因为他心中很是明白,如果再与这种人为伍,最后的果子绝对不会好吃,而再与秦玉雪这样的少女为敌,最后的果子更不好吃。
两个原因加在一起,他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呢?
“我郭定一生铁血,今天怎么如此受到奸人蛊惑?”
甩完一句话,郭长老便化为一股轻风,扬长离去。
场面内,既然没有了郭长老的支撑,众位长老相互拜别,而后在回过头来面朝少女,细说一些惭愧道歉之词。
既然铁血长老都离开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毕竟,他们可是看在这铁血长老的面子下,来参加这个秘密批判会的。
回想一下刚才秦玉雪的处事态度,一方面给他们这些长老十足的面子下台,而另外一方面她说的这些话,毕竟也不可辩驳的事实,说得也是有理有据,态度也慷慨激昂。
这一时刻整个偏殿之中,准备起身离开的长老在近乎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他们排起了长队,临走之前来向秦玉雪道歉。
离开的人之中,其中还包括那个宁鸿远的表妹,以及她的师父青月长老。
青月长老本就是喜安静之人,方才大殿之上自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对于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选择两边都不得罪的态度,沉默不表态,这一刻她见朱赵两位长老大势已去,心中自知这能够笑到最后的,究竟会是那一边了。
她带着她的徒弟,脸色却丝毫没有任何愧疚之色,轻步走到秦玉雪旁边,旋即面朝秦玉雪轻声笑道:“玉雪,你的确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姑娘,宁鸿远能够有你陪伴在身边,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哪里像我这丫头,自从她的鸿远哥哥突破武境失败之后,再也没有去后山看过他一眼。”
听完这一番诡辩之后,秦玉雪脑中思绪并没有任何变动。
她心中如何不知这青月长老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哪边强势,她就倒向哪边。
秦玉雪态度依旧恭敬,但心里只觉好笑。
纵使心中看不起这眼前青月长老,但她却丝毫没有将心中鄙视浮现在脸上,依旧面朝对方回了晚辈之礼,随后谦逊地拜谢道:“多谢青月长老夸奖,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青月长老见她如此恭敬,点了点头,满是欣慰。
站在一旁的青月长老的徒弟宁青青,却忽然之间心生一股莫名愤怒,狠狠地瞪了秦玉雪一眼。
遂即,青月长老带着她的徒弟,也就是这一位宁鸿远的表妹宁青青,化为一股轻风,最后两个离开偏殿。
秦玉雪目送随着二人的身影,嘴角浮现一抹少女高傲的冷笑,高雅而又尊贵。
可当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并非所有人都离开,心中再一次顿感无奈。
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因为,密室之中还有人没有离去。
思绪稍作镇定,秦玉雪决定再会一会,这些还留下来准备看鸿远哥哥笑话的长老。
她纤手轻轻放下,转过身子,望着台面上这一群面容憔悴的长老,心中又开始琢磨起来:“剩下的这些顽固分子,看来是坚定的抵制义父的新令,义父主的新令会让他们的无用后代没有饭吃,或者说是沦为一代平民,不再享受贵族的高贵,这恐怕就是他们借鸿远哥哥突破武境失败而生事的最大原因所在了。”
正待秦玉雪思绪玩万千之时,却见那台上朱长老忽然双掌往玉桌上狠狠一拍,冷厉的目光犹如一道道利刃一般,“走好了!都走!我就不相信,就没有留下的!”
秦玉雪如玉的眸子狠狠地注视朱长老,旋即扫视群小,见他们须臾作态,心中再一次泛起波澜,“方才走的那些长老,还勉强算得上对义父忠心的人,而留下来的这些人,真是义父口中所谓的蝼蚁之辈了,他们对义父的新令感到不满,可是却又不敢当着义父的面指出来,就只能做这些低三下四的勾当了。”
“只可惜这朱长老当年为我神剑宗立下过汗马功劳,怎么现在竟然被权力腐蚀成这般模样?”
“难怪母亲和恩师总是说,这世上最难的事情并不是你拥有怎样非凡的毅力,而是在于你能够通过这非凡的毅力获得了不凡的成就之后,还能够不忘初衷!”
“看来这朱长老正是母亲和恩师所说的,忘掉了初衷之人!”
计定之后,她心中已经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对付这些人。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统一人心,人心如果能够统一,世上便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这是母亲临走前给我十六言之一!看来我这一次得帮义父一把,统一神剑宗的人心了。”
这一次,她决定不再率先开口,而是瞧一瞧这些长老究竟会如何反击。
如果换做是其他宗门,这里恐怕早就成了血流成河的战场了,但这毕竟是神剑宗,他们这些长老不敢这样放肆,毕竟,军权还掌控在宁义武的手里。
留下来的长老之中,其中一位掌握宗门财政的长老,眼见众位长老离开之后,只见此人忽地站了起来,单手后背,在位子上来回踱步,随后又面朝少女轻声道:“秦玉雪,你刚才说的这些话,难道是说我们是那势力小人?我们只是秉承规矩办事,这有什么不可以?更何况这规矩就是规矩,即便他是少主,也不能破坏了规矩?你不是能言善辩吗?那也给我解释一番,我们这样做何错之有?何错之有?何错之有?”
他说完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兀自认为这秦玉雪断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下,他这一句话又让留下的这些顽固分子重新拾回了信心。
眼见台下秦玉雪沉默不言,这长老又轻轻放下茶杯,扫视左右,情不自禁地又想多说几句,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能言善辩,就能够蛊惑人心,刚才走的那些人心中何曾有一点宗法规矩?宁鸿远突破武境失败,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捍卫宗法的公正!你却倒好,身为客居之人,插手我神剑宗政务,不知回去之后,如何向你背后的势力交代!”
朱赵两位长老听闻此言,觉着终于扳回一局,心中无不觉着爽快,虽说他们无法用武力动一动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可是如果让对方下不来台,同样也是一种无形的胜利。
这本就是一场辩论会,而不是一场决斗,秦玉雪不敢动武,他们也不敢动武。
这天域毕竟不是蛮夷,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是野人,更何况一旦动武,谁都清楚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要清楚一点,能够走到他们这个地位的人,绝非愣头青。
秦玉雪听闻此言,微微一笑之后,再一次向前走了数步,行了尊长之礼,双手合十,语气仍旧慷慨激昂,“当年鸿远哥哥为我神剑宗挽回面子,这是我神剑宗每个人都看得见的功劳,而现在他没有犯错,只是武境止步不前而已,俗话说功过还能相抵,更何况还是鸿远哥哥这种情况!而且这十五天的期限到了吗?如果说规矩宗法,总得十五天之后,再召开这样的会议,而且还必须有各大长老联名,绝不是这样私底下搞阴谋!
如果这一件事被我义父知晓了,各位长老应该知道是什么下场,各位尊敬的长老比玉儿聪明百倍,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也才有了今天这地位,可不要一步棋走错,而导致全盘皆输,如果仅仅因为一步走错导致之前的心血付之东流,晚辈想,那必定就会成为你们心中终身的遗憾。”
她的态度依旧很是谦逊,但是说出每一句话都是为对方着想。
她心中不想把这密室变成血肉模糊的战场,至于原因,自然还是那个道理,这终归是神剑宗的内部矛盾,如果彼此之间真的弄得刀兵相见,这只会让外部势力看了笑话。
她的语气更加不卑不亢,让那掌管神剑宗财政的长老只得一屁股坐下,方才那一脸的浩然正气,竟是瞬间成了惭愧。
秦玉雪见他们仍旧不愿意离去,便知这一次针对鸿远哥哥的私下会议是有备而来,
秦玉雪向前走了几步,面朝赵长老,丝毫不惧他什么长老身份,这一次她不再行礼,而是背过头去,厉声说道:“既然你们还不肯离去,那我秦玉雪就说说你们不爱听的,你们爱讲排场,讲阔气,爱浮夸,争面子,而鸿远哥哥性子孤傲,与你们这些长老不是同一种人,所以他根本不愿意参加你们的宴会,所以你们就恨得咬牙切齿!
“总之一句话,无论我鸿远哥哥做什么,你们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埋怨,甚至在座的有些长老,不,是有些人,被其他宗门所收买,今天参加这个不必要的会议,就是巴不得我鸿远哥哥进入“云魔谷”,失去我神剑宗的保护,你们好里应外合,让那些宗门趁此机会痛下杀手!”
在场的人没有敌得过秦玉雪的口才,也没有如同白眉老人枭雄般的气场,能够将黑的说成白的,只得心中恨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场面刹那之间鸦雀无声,竟似能够听见每一位长老的呼吸声。
见这些长老如此,秦玉雪再一次叹了口气,她心中清楚这神剑宗的长老制度毕竟是世袭,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起这些,秦玉雪心中顿生厌恶,心道:“当年神剑宗创宗的时候为了让那些立功之人心安理得,开宗之主就答应他们将他们的爵位传给儿子,如今已历三代,这才导致了这一群人原本没有资格的庸才,获得长老之位,义父想要破除这样的法规,当然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世袭之子如果能力卓越,倒也无妨,可偏偏这一群在座长老的儿子是一头又一头的蠢猪,义父的改革如果毁在这一群长老之上,今后神剑宗必定毁于一旦,母亲曾对我说,“世界上的任何集团的毁灭,必定是由内而外,外力只不过是其次的”,如果我再执意恪守母亲临走之前对我的教导,坚持不插手神剑宗一切大小事务,安安心心过一个童年,对这种事情仍然不管不顾,如何能够报答义父他们的养育之恩?”
喜欢傲魂星云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傲魂星云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