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师娘,师父用七星命术占卜胡建军的位置,竟然发现胡建军的命盘像是有一层雾笼罩着,根本就算不出来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也看不清楚他命数的轨迹。
“这胡建军还真有点意思,看来祖上也出过大人物。”
“师父,之前在公司里的时候我就听得云里雾里的,你们为什么说这胡建军是受先人庇护的,他那索命咒也是先人传下来的?”
师父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张泛旧的黄符给我看,满是感慨地说道,“玄清啊,以前我就和你说过,除了我们赊刀一脉,这天下会道术的人还有很多,门派也有很多。这些门派有的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成为了国教,地位尊贵。有的则日渐式微,最终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还存在于世的,并不一定是他们的道术有多厉害。同样,消失在历史长河的,也不一定是他们的道术有多废柴。你仔细看看这黄符上的咒印,你能看懂多少?”
黄符在我们行内也被称为敕令,之所以这样叫,是因为施法者想要和天地诸神沟通,就需要打着三清圣尊或者玉皇大帝四大天王之类的名号来驱使小神。
这黄符和天上玉皇大帝的圣旨有些类似,只不过这说得不好听就是扯着虎皮耍威风,如果你这黄符画的不好或者画的不能让天上的小神认可,那非但不能施法成功,反而会遭到反噬。
因此别看是小小的一张黄符,这起头和收尾都是相当有讲究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历史沉淀,这起头和收尾的格式基本都已经固定下来了,就好像全真和正一虽然现在一个入世一个出世但他们随手画的符起式和收尾肯定是不同的,只是这行笔的手法略有差异。
师父给我的这张黄符乍看之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仔细一看我却发现这起头和收尾有些地方竟然会有多出来的线条。这就像你明明是要画一条蛇,结果却多出了好画了好几只脚一样,天上的那些小神能认这黄符听你差遣那才是有鬼了。
“师父,这符……是一个废符吧?”
师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冷笑一声道,“废符?当初可就是这一张废符弄得全燕京的人鸡飞狗跳,连你师公他也……”
师父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和我说师公到底是怎么死的,但现在听师父的语气,师公的死竟然还和这老旧的黄符有关系?
心中有这种猜想,再看这黄符的时候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再有丝毫的马虎了。我发现这符应该是一个咒,有点像雷乌道门的禁足咒。
这种禁足咒效力很强,不仅仅是对人,对动物也有作用。
在大山的深处一些猎人进山的时候遇到毒蛇却又不想伤害它的性命怎么办?有不少会禁足咒的猎人就会把这咒用在蛇的身上。
蛇的躯体软,有些猎人就抓起蛇盘成禁足咒的形状,毒蛇在这种猎人的手上会乖乖听话完全没有攻击性,被盘成禁足咒后也不会再动,一直到某个特定的时间才会解除咒语慌忙逃窜。
简而言之禁足咒是一个实用又好用的咒语,最初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随意杀伤,免得以伤天和。
但是我手中这黄符的禁足咒总是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中了禁足咒的人只要违反了咒语,那等待他的可能是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恐怖噩梦一样。
这黄符中间敕令的符咒看起来像是一张鬼脸,再看又像是一个纵横山林吃人无数的恶虎。
就在我越看越心惊甚至有些腿软的时候,师父一把将黄符从我手上拿走。
“随便看两眼就是了,不要看得那么入迷,伤神。”师父将黄符给折叠成一个三角形状,咬破食指指尖将鲜血涂在其中一个三角的尖端上。“这胡建军先人曾经用过这黄符,既然是胡建军是那先人的后辈,那么它们冥冥之间自然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今天我们能不能找到胡建军就全看这张黄符了。”
师父话音刚落,这涂了血的黄符就有了诡异的变化。师父平举着黄符缓缓转动身体,在指向某一个方向的时候,三角尖端的血迹变得更艳丽了一些,甚至可以用闪亮来形容。
师父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跟上,我们两个就和傻子一样捏着一小张三角黄符在这车来车往的大城市里找人,不少路人都对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还以为我们两这是在拍什么小电影。
跟着黄符穿过了五六个街区,在这人流里累得气喘吁吁地我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师父,你这黄符指着的方向就是胡建军在的方向这没错,但我们到底距离他有多远你知道吗?要是这胡建军已经坐车离开燕京去了其他城市,难不成我们还捏着黄符来个千里追凶不成?”
师父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真当你师父我的七星命术是吃干饭的?我虽然算不出这胡建军具体在哪里,他有没有出燕京我还能算不出了?”
师父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更没底了,他的七星命术听起来名字霸气,但其实我知道想要用这种命术首先得要看得见星星才行。现在才晚上八点不到,再加上燕京这白茫茫的一片霾,能看见七星那才是有鬼了。不用猜我也知道师父这肯定又是在瞎掰。
就在我准备歇一会儿再跟着黄符跑的时候,我突然间看见前面的酒吧有个穿棕色皮夹克的男人一闪而过。
我想起来之前去胡建军家里收钱的时候,胡建军的耳垂下面好像就有一个青绿色的纹身。当时因为我见过身上有纹身的人不多,因此还多看了两眼,记下了胡建军那奇特的纹身图案。
我赶紧拽了拽师父的袖子,“师父,我刚才好像看见胡建军了!”
“在哪儿?”
“就在街对面酒吧里。”
师父往我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这酒吧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酒吧。就在酒吧的门口站着三四个烫着粉红色头发嘴里嚼着口香糖的女孩儿。这些女孩儿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但一个个穿着都很大胆,发育的也超乎我们的想想。看见酒吧门口有路过的帅哥,这些小女孩儿就会大胆地朝着那些帅哥勾手指,一点也没有羞涩的感觉。
见师父的脸色不太好看,我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师父咳嗽一声,右手结了个手印捏住兜里的木牌小声对我说道,“你个臭小子是不是想我死?你师娘通过这木牌可以听到周围的一切声音,这要是让她知道我进了这种地方,那我还有命在?”
我鄙视地看了师父一眼,要是以前我还真相信师父这种超凡脱俗的人是肯定不会去这种乌烟瘴气地方的。但上次在上海元宝叔喝高了,可全都把师父年轻时候做的那些荒唐事都给抖搂了出来。什么酒吧这种地方对师父来说那也就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一般夜总会不上档次,师父是压根儿都不会去的。
见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师父眉头一挑摆出一副师者尊严的派头沉声对我说道,“你个臭小子这么看我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元宝混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去这种地方。平日里不说你是想着这也是对你的一种历练,现在是为了办正事去这种地方,你反而犹豫了,是不是找抽?”
我低头一看师父的手,果然刚才还捏着木牌的手此时已经松开了。
真的是禽兽啊,你就非要抹黑我来显得你自己很清白吗?
其实一想到萧九九我这心里也是发虚的,不过谁让我摊上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师父呢,只能硬着头皮抬腿往那酒吧走去。
才走到酒吧门口,马上就有一个粉红色波波头穿着黄色皮卡丘衬衫的女孩儿迎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笑着说道,“帅哥来喝酒吗?人家也想喝,你能请我喝一杯吗?”
玛德,你放手,我是个正人君子!
我很想把这女孩儿的手给放开,但是一想到胡建军可能就在这酒吧里,要是我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太显眼了?
明知这个女孩儿就是传说中的酒托,但我想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女孩儿有意无意地摸了一下我的兜,感觉到我钱包的厚度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知道她这是误会我是有钱人了,要是她知道我这兜里是为了保命提前准备的一叠厚厚黄符,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时候会不会哭出来。
一进酒吧,嘈杂的音浪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胡建军选择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肯定不是为了跳舞的。不等那女孩儿拉着我坐下点酒,我就很装逼地说了一句,“这酒吧有没有包间?这外面太吵了。”
听我这么一说女孩儿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有啊有啊,就在那边,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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