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两个保镖就把苏虹给摁住了,把她的手给死死地固定在桌子上。
“安姐,安姐我做错什么了?”
“做错什么了?”安姐冷笑一声,伸手指了桌上的一瓶洋酒,“我们夜阑珊和黑龙会的交易,为什么三江会的人知道?如果不是你苏虹把消息给透了出去,我们夜阑珊现在应该和黑龙会合作得很好。你跟了我六年的时间,没想到还是背叛了夜阑珊。说吧,三江会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冤枉啊安姐,我苏虹绝对没有把消息透露出去,绝对没有!”
苏虹喊得歇斯底里,但安姐这种场面见得多了,大手一挥便让那两个保镖动了手。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保镖拿起桌上的一瓶洋酒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苏虹的手上。人的手背本来就脆弱,更不用说这么厚的酒瓶砸在上面。
苏虹惨叫一声,一张圆脸都痛得惨白。她的左手手掌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曲着,光是看着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安姐端起一个酒杯摇了摇,淡淡地开口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三江会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没有……我没有……”
痛到极点的苏虹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安姐叹了口气,示意保镖接着动手。
又是令人牙酸的骨折声,苏虹的另一只手也被砸断了。剧烈的疼痛让苏虹晕了过去,两个保镖就像拖死狗一样把苏虹给拖了出去。
处理完苏虹,安姐抬起头对我微微笑道,“张先生,我的这种处置你还满意吗?”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其实没必要这么狠,我也不是非要这种结果。”
安姐点了点头道,“我理解,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但这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苏虹背主求荣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更何况我如果不这样处置她,你可能会把这笔账记在宋姐的头上吧?”
我讪讪一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将消息透漏给三江会的到底是不是苏虹我已经不在意了,我现在只当是帮老关完成了他交给我的事,现在可以一身轻松地再回去。
像是看出了我想走的心思,安姐将交叠在一起的美腿放了下来,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对我说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处置苏虹给你一个公道,二来是有事想要请张师傅帮忙。不知道张师傅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安姐一拍手,身后的男人就把一个蒙着黑布的罐子给拿了过来。
那罐子看起来比普通的茶罐要大上不少,就像是专门用来泡酒的那种白酒罐。然而当男人将黑布给揭开的时候我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那罐子里有酒,而且泡着的还是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死婴!
这个死婴大约两个拳头大小,身上的胎盘和肚脐都还在,这样看起来大约有五个月大了。因为没有发育完全,死婴根本就没有骨头,眼睛也没有长好,眼皮只是薄薄的一层皮,在水里泡着就和透明的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残忍的东西,下意识地朝安姐怒吼道,“这死婴怎么回事!谁让你们泡这种东西的,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见我这么生气,安姐脸上的表情也收敛起来,十分严肃地对我说道,“张师傅,这东西并不是我们泡的,而是仇家快递到安姐家里的。安姐因为这个东西现在已经危在旦夕,如果张师傅知道怎么治安姐的病,那我们夜阑珊必有厚报。”
以前总是看新闻说有的心理扭曲的人,经常利用快递寄一些死老鼠或者刀片之类的东西。本来以为这种东西已经算是底线了,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寄死婴这种事。
不过听安姐这么一说,我回想起来之前宋姐和我通电话的时候音调好像的确是怪怪的。
“我不是医生,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办法。你们宋姐要是生病了就去医院吧。”
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夜阑珊这种贩毒组织的女头目我还是不想去过多的接触。
但安姐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她淡淡地说道,“老关已经把你的资料给我们看过了。赊刀传人对吧?无论是加油站还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杀人狂李志,最后不都是你出面解决的吗?张师傅,我想我有必要再重申一遍,如果你能治好安姐,我们夜阑珊必有厚报。”
安姐的这句话就像是某种暗号。站在旁边的那些保镖顿时全都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我,把衣服撩开一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手枪。
厚报不厚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今天我不答应下来,很有可能就要横着从夜阑珊出去了。
形势比人强,我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老关算账。
“行,你先带我去看看你们宋姐,我这才知道到底应该从哪里入手。”
安姐满意地笑了,站起来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我带出了夜阑珊。
和冒阳镇那种山寨的郊区别墅不同,宋姐所住的这个才俊天府才是不折不扣的豪宅。
汽车一开进小区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偶尔有几栋三层小洋房看起来都像是从花丛里冒出来的一样,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在这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
宋姐住的别墅是几套连在一起的。最左边是生活区,中间一个大大的游泳池,而最右边则是睡觉吃饭的地方。
汽车停在别墅的门口,一个黑衣保镖走上来帮我开了车门。
虽说是黑社会老大担心被人暗算,但这宋姐的安保也太夸张了吧,整个别墅外面站了一圈的保镖,少说也有四五十个人了。
更奇葩的是整个别墅的设计,除了必要的承重墙,其他本该是填充墙的部分全都设计成了钢架落地窗。这样的设计让整个别墅看起来就和个玻璃屋一样,里面的人能清楚看见外面,外面的人也能清楚看见里面。
就好像此时才从车上下来的我,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二楼穿着白色睡衣捧着一个杯子的宋姐。
“宋姐会在客厅见你,你自己进去吧。”
安姐显然对宋姐很是敬畏,站在门口就不敢继续再往前走了。
虽然刚才是匆匆一瞥,但我也没觉得宋姐有那么恐怖。跟着保镖走进客厅,才刚刚坐在沙发上,穿着白色睡衣的宋姐就从旋转楼梯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约莫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因为娃娃脸的缘故,让这个女人看上去既有三十岁的成熟魅力,又有十七八岁少女的青春活力。这两种元素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完美,我满脑子想的都只有完美两个字。
“你就是张玄清吧,老关的朋友?”
宋姐一开口我才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坐在我对面了。
我的天,这个女人的眼睛好漂亮。
我强自定了定神,开口对宋姐说道,“之前在夜阑珊安姐给我看过东西了,你知道是谁给你寄的那种东西吗?”
宋姐摇了摇头,“如果我能查出来,那人现在应该已经在河里了。”
这是冷笑话还是黑色幽默?
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好在宋姐是个聪明人,见我语塞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宋茜当初来到俊安市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发廊小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我自己努力以外,有离不开管人的一些雷霆手段。做我们这一行的,难免会在道上得罪一些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都把话说的这么透了,我能不明白吗?宋姐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不想让我多问,只要能帮她把眼前的事解决就是了。
我也没心思去管俊安市黑道的纷争,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绪,对宋姐缓缓说道,“在这个世界上阴气重的东西就是死掉的东西,而像今天我看见的那个死婴,除了阴气以外应该还有很强的怨气。毕竟它也是一个生命,一个本来应该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被人用什么样的手段给生生地扼杀了,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详细地告诉我,在这死婴送来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我是抱着很认真的态度在说,但宋姐听完后却是笑了。
我有些恼怒,“你笑什么?”
宋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我笑老关把你捧得未免也太高了些。你从进屋到现在已经这么久了,难道自己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心里一惊,朝着周围看去。
除了太多的落地窗比较诡异以外,没有什么异常了啊。
宋姐懒洋洋地抬起手指了指我身前放着的水杯,“喝点水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迟疑了一下,相信宋姐也不至于在水里下毒,将水杯端起来准备喝上一口。
就在水杯里的水刚刚接触到我嘴唇的时候,我的眼前一片鲜红,整个人就像掉进了某个血池里一样,鼻子嘴里全都是血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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