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破晓,黎明未现。
踏岳宗先人冢外,七位名长老与四位护法围坐在一簇火堆之前神色各异,但谁也没说话。
然而就在此时,二长老齐严却是面露一抹冷笑地抬头望向了东方:“眼看就要天亮了,咱们回吧。说来也是好笑得很,你我一众长老护法竟然真因为一个无知后辈的狂妄之言而在此等了一夜,若是传到外人耳中还不被活活笑死!”
三长老应龙本就有些心绪烦乱,听他说这话时当即本能地怼了回去:“一夜都等了还在乎这么一会儿?!亏你还是个做长老的,难道连这点耐性都没有吗?”
“这跟有没有耐性无关,只是从一开始便不该陪着古凌那小崽子过家家而已!他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一夜之间便能……”
“轰轰隆隆!!!”
就在齐严不遗余力地慷慨陈词时,自其身后不远处的先人冢通道之间却是骤然传来了一阵巨响,随之剧烈的劲气波动不断从那里头向外涌动着。
大长老见此情形便是一惊:“遭了!作为通道的须弥空间似乎在崩塌?”
余下众人闻言也都是各自一惊,而二长老齐严在短暂的错愕之余脸上却是再度浮现起了一抹残忍不已的笑容:“呵,若是连入口都毁了,古凌这小子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吧?”
旁人闻言俱都面色一沉,然而还未容得他们说话时,自那不断崩塌的通道当中却是已经传出了一个满含平静之意的淡淡声音:“不好意思,又让你失望了。”
齐严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随之便见一道身着粗布麻衣的身影骤然从通道中飞身跃出,而后更是顺势以一道血色的劲气封住了身后的入口。
“轰轰轰!!!”
愈加剧烈的轰鸣之声接连不断地在通道中响起着,继而却又逐渐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而在古凌劲气的封门之下,竟是无忧一丝崩塌的气息从中透出。
“通道……消失了吗?”许久过后,不知是谁声音有些干涩地说出了这句话。
古凌转头看了已然空无一物的入口一眼,微微点头道:“原本维持须弥空间的力量已然消散,之后这里不会再有什么先人冢了。”
“你……你大逆不道!”齐严虽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跳脚大骂道:“我踏岳宗数十代宗主的埋骨之地,竟是被你这小畜生给毁了吗?!”
“闭嘴吧老畜生。”古凌神色阴冷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说过,再见面时你要以觐见宗主之礼对我跪拜,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齐严面色铁青地怒斥道:“胡扯!你这个毁掉先人冢的罪人,又什么资格成为踏岳宗下一任的宗主?!”
“就凭我已经拿到了宗证。”古凌说罢随手取出了那枚平淡无奇的小石子,将其托在掌心中展示给了众人看:“你们先前口口声声说只获得此物便等于得到了历任宗主的认可,现在难道想要赖账不成吗?”
齐严看到古凌当真拿出东西时不觉心中一颤,但紧接着看清其掌心的物件时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道:“我看你是烧糊涂了在此胡言乱语吧?不知从哪捡了块破石头,就想糊弄我们说这就是宗证?!”
古凌也不辩驳,只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道:“是真是假,去旁边的先人祠堂中一试不就知道了。”
齐严看他竟然如此成竹在胸时只觉下意识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却还是只能兀自强撑道:“去就去!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露馅的,走!”
几位长老看见那颗石头时也都觉得有些半信半疑,不过此时似乎也确实没有更好的辨别方式了,只能随同二长老一起走向了不远处的先人祠堂当中。
季无常眼见他们离去时这才贼兮兮地凑到古凌身边道:“我说……你糊弄人最起码得下点血本吧?哪怕弄块翡翠啊玛瑙的也成啊!路边捡来块破石头就想蒙过那群老家伙,这不是活在梦里嘛!”
伍雄也是一脸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虽说这白毛平日里说话跟放屁似的,但我觉得他这次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兄弟,你这是真拿着长老当傻子哄呢吧……”
“还不到骗他们的时候,没必要。”古凌对几人淡笑了一声,而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几位长老走入了先人祠堂当中。
“他就这么有把握?!”
“谁知道。反正不是他傻了,就是我傻了……”
几人满面狐疑地叨念之余还是跟了上去,很想知道古凌就能还能不能再创造什么奇迹。
踏岳宗先人祠堂当中,香烟缭绕甚是肃然规整,几十尊高有三尺开外的朱漆灵牌依次摆放在灵台之上,牌面上以金粉格外清晰地书写着历代宗主的姓名及大致履历,看上去庄重而肃穆。
古凌抬头扫了一眼后随口问道:“全在这儿了是吗?”
齐严连连冷笑道:“呵呵,是又如何?我还就不信哪位宗主在天有灵会因为你这块破石头而产生共鸣!”
“是就行。”古凌目光微凛地缓缓托起了掌中的那颗小石子:“你们可以走了。”
旁边众人闻听此言俱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古凌这话是在对谁说?
石子举于半空之时,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灵台上的灵位,然而直到过了片刻之后,上方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齐严此时愈加肆意地嘲笑道:“我就说这小子是在故弄玄虚吧你们还不信!真觉得这种货色也有资格成为我踏岳宗的宗主?哈哈哈哈哈……”
“嗡!”
一阵并不刺耳但格外厚重的劲气扬起之声瞬时充斥了所有人的耳中,包括二长老那格外难听的笑声也彻底被其淹没了。
“咔哒!哒!哒!”
一连串的轻响过后,原本稳稳立于灵位之上的宗主令牌竟是劈为一致地前倾倒下了,而且倒下的方向,赫然是站在它们不远处的古凌。
那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集体的跪拜。
古凌没有走开的意思,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受了它们这一跪。或许千年灭族的仇怨并不是简单一拜便能化解的,然而对于此时的古凌而言,这已经是自己唯一还能接受的解决方式。
直至历任宗主集结而成的气息完全消失之后,古凌才缓缓转头看向了早已呆若木鸡的齐严一眼:“之后该做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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