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一度以为自己并不会成为一个脸盲,直到他认识了秦肆。
“抱歉,真的没认出来。”
“我知道!拜托你不要再强调了好吗?”秦肆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长得太过大众果然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路上说吧。”古凌说罢径自迈步往前走着。
秦肆一愣,随后目光更是定格在了他身上那件血衣上:“你没有换洗的衣服吗?”
古凌淡淡道:“有,不想换。”
秦肆对此唯有苦笑了一声:“拜托,现在是你带你去见宗中的众位长老,你穿成这样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啊!”
“本身就是我做的,我没打算抵赖。”
秦肆闻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可那帮家伙说你是潜入踏岳宗的细作,还说撞破你的行踪后遭到了你的杀人灭口。”
古凌对此依旧淡然之极:“反正都是扯谎,我没必要理会谎言的细节,不过有一点他们说得有些天真了,我要是真想杀人灭口的话,他们不会有机会说这话。”
“是是是……就知道小爷您最霸气了!”秦肆满含无奈之意地笑着:“问题是长老们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啊!换了谁怕是都会相信他们而不是相信你。”
古凌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呢?”
秦肆撇了撇嘴:“我估计没有谁会派你这种性格的细作去打入其它宗门吧?你是真的没有丝毫潜伏的天分……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你的身份开始怀疑了,毕竟谁能比你更适合……”
秦肆向来慵懒不堪的气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已经略显绝望的语气:“咱还能不能说点正事了?!往死里扎人家的心真的能让你快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还行,不疼。”古凌很是耿直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而且我现在确实挺快乐的。”
“…………”
忍让与宽容很多时候都源自拳头不够硬,所以秦肆很理性地克制了自己。
秦肆叹息一声道:“行了,你心宽我也不想给你添堵。但此事确实不是儿戏,我之所以跟长老们讨这个差事也是为了提前给你送个信,让你也好事先有个准备。”
古凌面色认真地冲其点了点头:“有心了。”
秦肆更为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踏岳宗的水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纵然你并非池中之物,可你初来乍到也不是那么好熬的。待会儿跟长老们服个软认个错,把事情讲清楚也就是了。”
“我心里有数。”古凌不喜不悲地说罢这几个字后便再不言语了,只是再度加快了脚步。
踏岳宗议事大厅,虽算不得是什么禁地,但因为其只有在众位长老们召开一些比较重要的会议时才会用到,所以历来便是宗中比较肃然的一处场所。
而极为鲜有的,今日众位长老们齐聚于此并不是为了商量什么事,而是为了审问一个人。
在一张颇为宽大的矩形会议桌前,摆放着七把造型古朴的太师椅,两侧各有三把,正对门外的主位处还有一把。
而除了这把之外,剩下的六把之上俱都坐着一名姿态各异的老者。
至于在这正中桌案的旁处便是一些相对小型不已的座位了,其间满坐着上百名噤若寒蝉的青色袍服弟子,想来应该是特意从内门弟子当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除他们之外,便是先前跟古凌关系不错的四位宗中护法了。
伍雄话未出口先叹了一声:“这小子是真不让人省心啊……昨天看他参加考核都觉得心惊肉跳的,结果就一晚上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也未必。”季无常甩了甩自己的一头白发冷笑道:“谁闹谁,还真不一定。”
莫妍从旁附和道:“我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古凌虽说举止有些异于常人,但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奸细吧?”
段弭在自己座位上微闭着双眼沉声道:“静观其变。”
另一方便,这几位宗中的长老们也没闲着,其中坐在下首末尾座位上那名老者连连打着哈欠伸手进了怀中,从里面掏出一个足有碗口大的烟斗点燃后猛吸了一口,随之一脸满足地直接双腿搭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舒坦。”
坐于上首头一位的正是二长老齐严,见他如此模样时双眉不觉紧皱在了一起:“七长老,今日乃是宗中长老们召开会议的大日子,你就不能稍微修下边幅吗?”
抽烟的老者满面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大个锤子!为个新入宗的小崽子屁颠儿屁颠儿地把我们都给叫来,你是有开会的瘾吗?要说还是老大有主心骨不吃你这套,从来不会管这些破事。这就是差距啊!要不你怎么是万年老二呢?”
二长老还未说话时,坐在其对面的一名老者却是已然开口了:“李初七,你嘴巴放干净些,大长老今日不出席是因为要带自己的弟子闭门修行脱不开身,跟你这种偷奸耍滑的动机不可同日而语。”
抽烟的老者见他说话时顿时来了精神:“怎么着齐老五,看你哥在场你就又觉得你能指点江山了?我以前还纳闷儿为什么你这路货色都能当上长老,后来听人跟我解释了一个‘裙带关系’的词儿,我明了了。”
“你……你……”被七长老夹枪带棒损了一通的五长老顿时满脸涨的有些发红,一时间竟是没能想出该怎么回击。
而就在此时,坐在两人之间一名身形娇小不已的长老微然抬手理了理自己头发,随之一翘兰花指分别点指着两人尖声道:“都闭嘴吧,你们这些臭男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
厅中但凡听到这个声音的人,几乎同时有些恶寒地打了个寒战。
毕竟踏岳宗中的所有长老理论上而言都是男的。
“呵呵,都是自家人,以和为贵吧。”上首末尾处那名长老急忙站出来打着圆场,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满是书卷之气。
在其旁边正是一脸烦躁的三长老应龙,见他起身时随口发问道:“老四,你徒弟去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来了吧?”
“应该是吧……啊,回来了。”
四长老说罢抬手指向了会议厅外,众人下意识抬眼看去时,发现四长老座下的首席弟子秦肆正疾步走来。
而在他的身旁,还跟着一名神色冷淡的少年,身上那件满是鲜血的布衣显得异常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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