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凌只看到这卷功法的名字时心念便是一动,而待等他以一缕战魂气微然透入其间时,一抹微弱却格外清晰的金色光芒微闪而逝,其中似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红光。
“圣品战技?!”古凌满脸难以置信之色地转头看向了鬼侯,声音中都带了一丝难掩的激动:“而且最起码是圣品灵境的吧?不然其金光之内是不会隐有血红之色透出的。”
鬼侯随意点头道:“不错,这卷战技确实是圣品灵境的。虽然阶别上无法与你们狂兽一脉的苍穹诀相比,但你手里现在握着的这卷裂魂诀却是没有任何缺失的完整战技。你若真能领悟其间几丝精髓,未必就会比你现在已经掌握的苍穹残卷要弱。”
古凌闻言更为激动了几分,但转而却又满腹狐疑地追问道:“老头子,你说这卷裂魂诀极少有人练过是真的吗?”
鬼侯对此只是淡淡道:“我这么跟你说吧,这玩意儿我随身携带几十年了,连看都没正眼看过几次,就更不要提别人了。”
“呃……这么说你也没练过吗?”
“怎么,很费解吗?”
古凌很是老实地点了点头:“确实想不太明白。”
战者修炼战技最大的困难在于自身的战魂等级与战技的品阶之间的强制性限制,什么品阶的战魂等级,便只能修炼相应品阶之下的战技。
但这种限制对于拥有四大诸天血脉的几族而言却并没有严苛,最起码像鬼侯这种曾经能够跻身于战君之列的天才强者而言是不存在的。
而连他这种家伙竟然也不肯练这卷圣品灵境的战技,那这问题怕是就只能出在这卷战技本身上了。
鬼侯面露一抹古怪笑意地斜斜看着古凌道:“想不明白就自己打开看看啊!就这么点破事儿还得我老人家掰开揉碎地跟你解释吗?”
古凌每每见他这副模样时都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涌起,只能警告性地先看了鬼侯一眼道:“这上头要是写了‘必先自宫’一类的话,我就先烧了它再阉了你。”
鬼侯对此也不辨白,只是悠哉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当古凌打开卷轴屏息凝气地感知了一遍其中大体情形时,一抹骇然之意霎时间充斥了他的整张脸:“老头子,你这卷坑爹的战技是从哪捡来的?我当初练的自残手册都没这玩意儿的十分之一狠啊!”
鬼侯满带幸灾乐祸之意地一笑道:“男人嘛,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不然你到时怎么面对那些比你更狠的女人?”
“可是我要真照着这上头所说的方法去练,估计等不到那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弄死了啊!”古凌倒不是怕死,实在是这卷战技之上所记载的修炼方式太过反人类。如果不是代表着其阶别的战魂等级确实是圣品灵境,估计古凌早就将其当成是鬼侯耍自己的把戏给扔掉了。
“东西呢,我给你了,总归是比带进棺材要强一些的。至于练不练的,那就看你心情了。老爷子要睡回笼觉了,没事别吵我啊!”鬼侯说罢果真再度拉被子蒙头睡了过去,不消片刻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便再度响起了。
鬼侯此举无异于将一把双刃剑直接丢到了古凌的跟前,他尽可以立时将之提起斩杀自己的敌人,但同时也极有可能在那之前便先将自己给斩了。
裂魂诀,以最为血腥粗暴的方式瞬时将自己的力量倍增的一种战技。它的修炼原理简单至极,但怕是真的没有谁敢于以这种赌命的方式来让自己变强。
“若只是自断血肉之躯,或许还是可以稍加尝试一番的,但若是连自己的魂灵都强行撕裂为两片……那怕是就真的没有什么活路可走了啊!”古凌自言自语地看着手中战技苦笑着,心中却依旧并未完全选择放弃这种做法。
狂兽一族的灵魂防御在前期堪称四大诸天血脉当中最弱的一族,即便刻意地将九脉幻兽向这个方向发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来弥补,但那显然不是现阶段的古凌能够做到的。
而一旦当真在这种情况下修炼裂魂诀,古凌很可能会因为哪怕一点点的意外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当中。那种程度的自我毁灭,便不能指望着自残手册里的力量还能修复了。
再三迟疑之下,古凌还是缓缓将那卷裂魂诀的卷轴展开了。自己真正还能做出的选择本就没有那么多,所剩者,无非是决定在什么时候开始罢了。
裂魂诀中以十分详尽的笔法记录了如何亲自分裂自己的魂灵,而且似是刻意一般尽述了失败之下可能造成的后果。比死亡更痛苦的是在生与死的界限当中来回挣扎,其间还伴随着比之痛入骨髓还要更甚之的恐怖痛感。
饶是古凌心性再怎么坚韧不已,在仅仅看完这一开篇过后便也已是冷汗涔涔了。
“你从现在开始为我从旁护法,一旦发现我身有异状,立时将我唤醒。”古凌的前两只幻兽并没有精神魂灵方面的能力,所以此刻也只能矮子里头拔将军,让魔影这个走偏门的家伙暂时顶上来了。
魔影那张狰狞不已的面孔上现出了一丝犹豫之色,但最后还是并未有什么异议地照做了。
古凌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双目,体内的战魂气与狂兽之力迅速游走了一个周天,而后才依照裂魂诀中的修行路线一点点地尝试着。
起先古凌还以为鬼侯所拿出的战技必定是阴鬼一脉专用的那种,但等真正通读全篇过后才有些诧异的发现,这卷功法对于修炼者的力量类型竟是没有半点要求,甚至连属性偏好都没有。身为圣品灵境的战技门槛却是低到了这种程度,也确实算得上战技当中的奇葩了。
但等古凌真正依照裂魂诀中的修炼路线以劲气游走了一遍过后,一股强烈的不适之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全身,而后针刺般的疼痛在劲气游走已毕的路线当中再度随之行进了一遍,而且连速度似乎都是一成不变的。
古凌极力去感知时,发现在那条微小到几不可查的路线之上隐有一排针尖大小的细孔出现,不过只消片刻却又再度愈合了。而自己体内的不适之感,也因此而后缓缓消失了。
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除了那种难以忘记的古怪疼痛,古凌什么都没有留下。
而这才是真正让古凌觉得毛骨悚然的原因。
这就是自己魂灵被撕裂的过程,既是开端也是结局。但古凌真的不知道自己要重复多少遍才能用这种变态的方式达到分裂自己魂灵的目的。
“罢了,总归是比自宫要强一些的吧?”古凌自嘲一笑过后再度紧闭起了双目,而这次他再度凝聚劲气进行游走的速度,比刚才试探之时快了足有十倍开外。
而这也意味着十倍速度的痛苦正瞬时重重叠加而来,古凌口中闷哼了一声,却始终并未停止自己继续修炼的速度,而是转而以一种拼命的方式更加快地让那些细密绵长的痛感不断从自己的魂灵上划过。
另一种意义上的水滴石穿,只不过此时换成了痛感与魂灵中的较量,而且还是赌上性命的一场博弈。
在古凌看来,这种事情要的便是一鼓作气,稍有迟疑便可能会让自己的魂灵犹如最初那般恢复为原状。除了极力将破坏的速度赶上它愈合的速度之外,自己别无他法。
“嘶……嘶嘶……”一阵极为怪异的声响直接越过古凌的耳朵传入了他的脑中,而就在那刹那,古凌的全身似都被一股难以抵挡的痛感所轰然充斥了。
仿佛每一寸的灵魂都在战栗颤抖着,古凌忍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未能撑住这记莫名而来的重击,整副身躯都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地开始抽搐扭曲着。
“嘭!”一声闷响过后,一道暴躁且沉重的劲气之力瞬时笼罩了古凌的全身,以这种强制性的方式险险稳住了局势,但直到过去许久过后,古凌的情形才稍稍有了些许的好转。
“这也……太特么吓人了……”古凌此时全身已然被冷汗与血水给浸透了,而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并未能让他有半点欣喜之意。
古凌费力地转头看了一眼,方才极力护住自己的魔影也已筋疲力竭满脸的萎靡。古凌叹息一声过后将它收归狂兽血印当中调息去了,自己则怔怔地坐在原地发着愣。
从打自己踏入战者一道以来,还从未有过修炼战技不成的情况发生。而此时此刻,这种在自己看来极小概率的事件终归还是发生了。
“为什么会这样?”古凌是真的有些不理解,自己分明已经将一切都做到了自己能够到达的极限,但最后将自己险些轰杀的那一击,却终归并未能扛住,这也让他第一次开始质疑了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难道狂兽一族当真就没有修炼精神类战技的天赋吗?!”
恍惚间,古凌承受了太大伤损的意识终于逐渐模糊了,而在他缓缓倒下的那一刻,似有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一闪而逝,脸上还带着一抹“果然如此”的淡淡嘲弄之意。
古凌很想起身朝他冲过去,然而下一刻,却还是没有半点悬念地倒地昏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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