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句话,却是透露出诸多的讯息,更似锋利无比的刀刃,猛然一下扎在秦空的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秦空状若癫狂,再度咆哮道。
相同的话,相同的问题,但是含义却是不同。
秦空,实在是想不出来任何的理由,秦权、秦元等人会这样对待他。
“当年,你父母,破灭了我的梦想,所以,今日需要你来偿还!”秦权回应道。
“那你到底恨我父母到何种程度?又恨我到何种程度?”秦空道。
“到何种程度,哈哈哈……哪怕是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我对他们的恨意!”秦权仿佛是回忆起了往事,一副恨欲狂的表情,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易风还没有说完,便被秦权打算,他接过话去,说道:“你想问,为何我这些年不曾虐待你,甚而至于是对你非常好是吧?”
秦空闻言,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实事求是地说,秦权自从秦空的父母一去不复返之后,对秦空可谓是视若己出,无论是外人,还是秦空都是这样认为。
如果秦空不是一心记得自己父母的期望的话,想要放浪形骸,他完全是有成为纨绔的资本的。
不但如此,秦家的其他人,对秦空也非常好,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的兄弟姐妹,大家都相处得非常的融洽。
如今想来,秦权的子女,经常带着易风去各种浪荡,看似年少轻狂,可实际上,也有可能是秦权暗中授意。
果不其然,下一刻,秦权所说,印证了秦空心中所想。
“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要让你终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是后来,我觉得,这样的待遇,并不是最残忍的,因为,绝望之中的人,往往生无可恋,可是如果是一开始怀揣希望,情况却就大不相同了,当希望被破灭,当梦想变得遥不可及,再也没有实现机会的时候,那才是世间最残酷的待遇,有幸的是,今日你将会亲身品尝到。”秦权说道。
“是啊!原本我们希望,通过吃喝玩乐来让你自甘堕落,可没有想到,你如此的冥顽不灵,顽固不化,居然每日都抽出时间来学习,所以我们才会有今日的做法,哪怕是浪费一颗宝贵的神心丹也在所不惜!”就在此时,另一道声音传来。
秦空回头一看,发现正是秦权的儿子—秦杰。
再看看,其他诸如秦冲、秦楠、秦殇……等人的表情,秦空忽然觉得,这个秦家,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竟然是如此的令人陌生,陌生得他好像从来不曾来过,陌生得过往的一切,都只是梦幻。
“也就是说,这些年来,你们为我所做,包括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假的吗?”秦空哈哈大笑之后,一副心如死灰,近乎咆哮地吼道。
秦权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没错,我们不是要让你在地狱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是要让你在天堂之中,葬送掉今生最大的梦想,从此以后,你只能够是一介凡人之身,那些强大无伦,奇幻瑰丽的神通,将永永远远与你无缘,你只能够在一旁看着,看着秦杰等人,一个个将你超越,而你却无能为力。”说到此处,秦权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继续道:“对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排在第一个吗?我们就是要让你在梦想破灭之后,亲眼见证其他人的成功,哈哈哈……”
久年的憎恨,多年的布局,都在这一刻获得了成功,得到了圆满,秦权像是被镇压了无数年之久,终于重见天日的恶魔,肆意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完全不复一家之主的威严和风范。
“啊!”尽管不愿意依循对方的脚步前行,可念及自己今生再也无法成为神修,无法完全父母的期望,秦空仍旧感觉到自己心如刀割,一滴一滴的鲜血在心里流淌,今生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失去了一切前行的动力。
“对了,对了,就是这样,愤怒吧!你越是愤怒,我便越是高兴,哈哈哈……”秦权以凌虐,无上快感的语气说道。
“我父母到底如何破灭了你的希望,还有,他们为什么会一去不复返?”下一刻,秦空大声喊道。
纵然明了一切,可秦空仍旧难以想象,到底是何种的恨,会让秦权做出这样的一切。
毕竟,稚子何辜,大人的恨意,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报应在孩子的身上。
但凡有良知的人,都不会这样做。
“如何破灭我的希望,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当年,你的父母,抢走了我修炼神话级别神通的机会,你说,这应该是多大的恨意,我应不应该报复。至于说,你的父母到底是如何一去不复返的,我却是不会告诉你,我要让你带着疑问和愧疚,一直活下去。不过你放心,我们过去如何对你,今后还是会如何对你,哪怕你醉生梦死,肆意挥霍,我们也无所谓,毕竟,和成为神修,掌握无上的神通比起来,世俗之物,真的不算什么,哈哈哈……”秦权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说道。
此时,却听得秦杰说道:“好了,父亲,不要再跟他废话了,我们继续进行仪式吧,让他在一旁巴巴地看着就好了。”
“好好好!”秦权对于自己的宝贝儿子秦杰,一向宠爱有加,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秦元说道:“秦元,继续进行仪式吧!”
说完之后,秦权朝旁边的两名家丁示意。
两名家丁见状,立刻上前,将秦空带下,架住其双方,待在一旁。
紧接着,秦杰走上前去,开始服用神心丹,进行神通之心具化的仪式。
却就在此时,秦空忽然奋起全身的力量,猛然挣脱了束缚,快速朝外面跑去。
两名家丁显然更感兴趣秦杰进行仪式的过程,再加上,秦空充其量只是一个少年,所以并没有将重心放在他的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这才让秦空逃脱。
察觉到自己失职,两名家丁,面露愠色,立刻冲出,要把秦空抓回来。
突然,秦权的命令,让他们急促的脚步,戛然而止。
“算了,让他去吧!让他好好在一旁伤心地哭一场也好,毕竟,我们也不能够那么残忍,连给别人抹眼泪的余地也不留。我相信,最后,他还是会乖乖地回来的,离开了我们,离开了秦家,他什么也不是,除非,他想要餐风露宿,成为乞丐!哈哈哈……”
“家主此言有理!”
“家主的智慧,我等佩服,佩服啊!”
……秦权说完,一片阿谀奉承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一切,都落在正狂奔不止的秦空耳中,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减慢,甚至是停下的意思,反而是速度更快。
秦空现在不想去想那么多,他只想逃离,快点逃离这个如同恶魔洞窟,表面天堂实则地狱的地方。
哪怕只是逃避,他也不在乎。
冲出秦家的秦空,在大街上狂奔不止。
即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可凭着一股意念,秦空强行让自己的脚步不停。
转过一条街道,秦空继续向前,一心向前的他,根本顾不得周遭的情况。
甚而至于,连有人叫他,秦空也未曾听到。
直到一道人影,阻挡在前方,秦空这才停下脚步。
“秦空,你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你开启神修之路的时候吗?我刚刚完成仪式不久,便立刻前来找你,想与你庆贺一番呢!”来人名叫易尘,乃是秦空从小到大最好的玩伴。
和秦杰等人心怀不轨不同,易尘和秦空完全称得上是死党,真心真意的死党。
无独有偶,两人的兴趣爱好相同,有相同的追求,互为知交知己知音。
秦空看着易尘,极力忍住,可仍旧是潸然泪下。
秦空说道:“易尘,走,我们先去找木爷爷。”
看到秦空的模样,易尘自然明白发生了大事,但他并未多问,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两人联袂而行,一路穿过一条条街道、小巷。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来到了灵源城西方,一处颇为偏僻的地方。
一处面积不大的院落,看上去颇为陈旧。
秦空走上前,敲门道:“木爷爷,是我,还有易尘!”
片刻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是小空啊!快进来吧!”
秦空闻言,立刻推门,和易尘一同进入。
在小小的院落之中,一名白发苍苍,身着素布麻衣的老者,正半躺在摇椅上,手捧一本发黄的典籍,旁边一盏茶,散发着屡屡茶香。
看到秦空和易尘进入,老者放下了手中的书籍。
正当他指向旁边的石凳,准备让秦空和易尘坐的时候,秦空却是忽然一下,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
同时,一阵哭泣的声音响起。
老者见状,轻轻地拍着秦空的背部,说道:“小空,怎么了吗?”
一边哭泣,秦空一边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说完之后,秦空无比悲伤地说道:“木爷爷,小空无法在凝聚神通之心,无法成为神修了!”
“什么,他们居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太可恶了,太可恶了,我要去找他们,不,我要让我爹帮你讨回公道。”正在一旁的易尘闻言,登时大怒道。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秦空竟然遭遇了这种一夕惊变的事情。
却就在此时,老者喊住易尘道:“小尘,你暂且不要冲动,你这样贸然前去,毫无作用。”
停步转身之后,易尘道:“可秦空他……”
老者说道:“谁说你没有希望了!”
“什么,木爷爷,你是说,我还能够凝聚神通之心,还能够成为神修吗?”闻听此言,秦空抓住老者的衣袖,使劲摇了几下,无比激动地说道。
对于秦空来说,这样的消息,不啻于在沙漠之中快要被渴死的时候,忽然见到一汪清泉,一汪并非海市蜃楼,而是实实在在,甘甜清醴。
“好了,好了,爷爷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摇散架了。”老者微笑着说道。
“对不起,木爷爷!”秦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的确,他太过激动了,不过,发自内心的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此时,易尘说道:“木爷爷,难道你有办法让秦空重新凝聚神通之心吗?可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在神通之心凝聚失败的情况下,能够再次凝聚并且成功的啊?”
也难怪易尘疑问,此乃世人皆知的常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秦权等人也不会那样信心满满,更不会采取这样的办法来报复秦空。
秦空闻言,没有说完,却是以疑惑的神情,看着老者。
虽然兴奋不已,好似即将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秦空并且失去理智。
“你们有此疑问,实属正常,实话实说,我的这个办法,不但不是百分之百成功的办法,甚至它的成功几率十分的渺茫,可谓是一线希望。如此,小空你还要尝试吗?”老者娓娓道来。
“要!哪怕是一线希望,我也要去拼一番,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为了我自己的梦想,为了我爹娘的期望,我不能够放弃。”秦空语气坚定,铿锵有力地说道。
“好!不愧是小空,永不言弃,男子汉,顶天立地!”老者称赞一句,继续说道:“不过,小空你还得好好听我说,我的这个办法,实际上是险中求胜,在绝境之中求取那一线生机。你也知道,古往今来,并不乏神通之心凝聚失败的人,他们也不全都是灰心丧志,有一部分人,企图寻找出办法来重新凝聚神通之心,尽管他们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可却留下不少的办法,爷爷年轻的时候,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个我自认为比较靠谱的方法,起码我认为,其他的流传下来的方法,半点都经不起推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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