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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说什么早晚,等下辈子?”
酸臭的言辞不断,几家人明显商量好,挤兑李青衫的话,鞭炮似的连串袭来。
孤立无援场面,全场没人帮李青衫说话。
李青衫露出苦涩的笑,老七那边不给力,蒜苔的事没扩散开,他根本没有叫板的资本,钱?
他想到康老三那箱子钱,心头微微抽搐!
当初怎么就没趁机揣上几捆!
“穷蛤蟆口气大,怎么不说话了?”有人出声讽刺,李青衫抬头刚欲还嘴,柳晴接着电话匆忙跑过来。
李青衫还没来及的询问,王婶儿独特的声音响起,“老张家,我看你也不会说话,谁一辈子还没点磕绊?”
王婶儿阴阳怪气的回应,抬手递上的花布小包,正是当初拍桌子上那钱。
“别!”李青衫赶紧上前,推住王婶儿的手,盯着贾家老大坚决的口吻道,“三天,还不上我走就!”
“别特么娘的穷装!”王婶儿抬手就抽在李青衫脑门子,阴翳的双眼闪烁着复杂的神情。
“我咋也不能要您钱……”
李青衫这话出口,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有人出言道,“丈母娘掏钱接济,三胖子有出息啊?”
“合着在城里学会了吃软饭?”
笑声连绵不绝,戳中了李青衫心尖儿的痛,他双眸裹着戾气回头,王赖子倏地站起来,这犊子跟皇上似的双手一抬起,场面安静下来。
王赖子嘴角上扬,盯着李青衫的脸大义凛然道,“不就是钱么,这钱呐,我帮三胖子出了!”
众人脸上露出异样神色,有人小声嘀咕道,“王赖子成救世主了?”
屁!
李青衫心知肚明,这犊子趁机卖好,看似雪中送炭,可实际呢?
王赖子明摆着要让大伙知道,李青衫欠他的!
“用不着你!”
这声音悦耳清脆,众人齐刷刷的回头,柳晴仰着雪白的脖颈走进门,手里拎着黑色塑料袋靠近李青衫。
“塑料袋里怎么好像是钱?”
“扯淡,小丫头骗子上哪弄那么多钱。”
村民细碎的猜疑声入耳,柳晴腰板更直了,到李青衫身边,她眼珠一瞪,猛地一脚踩上李青衫的脚指。
嘶!
李青衫倒吸一口冷气,跟犯错了似的冲柳晴挤眉弄眼,他大约猜到了咋回事,扭头看向贾家老大,“欠你多少钱?”
“四万四,期间粮食,牛犊子啥的,喏,借条。”
贾家老大屁股都离不开凳子,借条递出来,有人接过转送到李青衫手里。
柳晴露出不屑的神情,从塑料袋里掏出五万块钱,甩向贾家老大道,“不用找了,欠你钱的也是人,不是牲口,自己……”
欠钱矮半截儿,还了钱,还不了恩情。
李青衫赶紧捂住柳晴的嘴,可已经晚了,红彤彤的票子像是雪花飘落满地,瞧着让人眼馋,贾家老大脸黑的就跟炭似的。
贾家老大眸中带着怒火,压着嗓音质问道,“这钱从十年前开始借的吧?当年什么物价?现在呢?”
李青衫点头称是,还没来及张嘴,这群乡里乡亲见李青衫有了钱,往年的旧账倒豆子似的吆喝出来。
“就是,十多年前四万可不是小数目!”
“说这话我想起来了,蓝寡妇好像还欠咱们家十米大米六个鸡蛋?”
“欠我家一斤挂面!”
……
十万只苍蝇在飞!
李青衫想起陈年往事,心头酸涩,抬头环视这群债主,想发怒却怒不起来,他咬牙拍手,先冲各位鞠躬,高声喊道,“成,今儿清账,年利一毛,算好了来咱家,走!”
话音刚落,议论声更大了,李青衫权当听不见,拉着柳晴的手,转身离开。
柳晴气恼的跺脚,瞪着这些人愤懑道,“怎么都这样啊!”
“早些年咱们是孩子,现在,啥都变了。”李青衫越想越心痛,这么些年,蓝寡妇是咋过来的?
借钱多年,尤其在村里,谁都不富裕……
“天天特么就知道惹事,咋样啊!”
李青衫听见这声音,低头揉了下眼睛,多么熟悉的一幕,蓝寡妇一如既往的守在门口,磕着瓜子满脸嫌弃。
“蓝姐,你还不放心衫爷!”李青衫跟从前似的叫嚣,蓝寡妇气呼呼的抄起笤帚抽过来。
啪!
李青衫任由笤帚抽在肩膀,谜样的笑容抬头。
“脑袋里装的是浆糊吧?不知道躲?我瞅瞅打坏没?”蓝寡妇甩开笤帚,关切的上前,李青衫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中。
蓝寡妇愣了半响,使劲儿推搡着李青衫,皱骂道,“傻了吧唧,让人看见……”
李青衫没多话,谢谢都没说一句,他心火亢奋,拉着蓝寡妇径直进屋,凑到三叔前伸手道,“钱在哪呢?”
三叔俩眼一瞪,指着柳晴迷惑道,“给她了不是?”
李青衫咽了口吐沫,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就这点?”
三叔理直气壮,嫌弃的开口道,“啊,小姐让我给你办了公司,说你短时间内离不开村儿……”
“我去尼玛!”
“三胖儿。”
李青衫咒骂声刚出口,王赖子紧追而来,他进门就盯上柳晴手里的塑料袋,背着双手探长了脑袋调侃道,“怎么着,小丫头长本事了?”
柳晴心中有气也没多琢磨,随口应道,“三胖儿有本事!”
完了!
李青衫眼瞧着王赖子的脸,晴转多云,阴沉着眸子看向李青衫道,“找到门路了?用不上咱爷们了?”
“那可不!”柳晴先声夺人,王赖子脸都绿了,踱着步子在院里走动。
李青衫给蓝寡妇使了个眼色,赶紧送柳晴进屋,王赖子从口袋里翻出计算机噼里啪啦拨动起来。
“干啥……啥意思?”李青衫话出口,王赖子计算器伸到了他眼前,上面的数字多到让人咂舌。
王赖子笑的阴沉,戏谑的口吻道,“蓝寡妇借的,盖房子尾款,代售酬金,已经上次那些老参药材,一笔一笔都有账。”
别说这个数,乡亲找上门李青衫都不知道咋办!这不是扇了自己嘴巴子?
这王赖子到底是不是装的,他怎么能管自己要钱,李青衫这正琢磨,门外嘈杂声阵阵响起,“我就不信,这小子能还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