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颂手中的源枪长约三尺,前铁后木,均是镌刻符文,灵源便装在后部木托中,经修者灵力激发之后,灵源中灵力会释放出来,在源枪前方的铁筒中经过符文层层调制并赋加属性,最后会射出各种形状的灵力攻击。
这类灵力介于锋灵力和天地灵气之间,并不如锋灵力那样如意塑形,而是杂乱无序,狂暴不易控制,只是为了降低使用难度,也只能如此取舍,若要发出锋灵力之类的攻击,对使用者的要求便极高,不利于推广。
鱼颂在源枪上加设了各种加密符文,甚至导致部分参数下降,鱼颂知道这种源枪对付普通士卒自是足够,可要面对天下修者,还需要百柄甚至千柄源枪组合使用才有效果,因此牺牲哪些参数,还需燕乙参考斟酌。
燕乙双手捧着源枪,如获珍宝,鱼颂的斟酌功可是在华胥的毒舌熏陶下练出来的,虽是初次制作,仍是做工精美,不负鱼颂往日成绩。
燕乙却皱了皱眉,道:“陛下,若想运用在不同条件下的战争,单只这种源枪还是不足,最好还要有威力更大的源枪,甚至可以牺牲精度,部分还可以附加毒性……”
燕乙初时还需边考虑边说,到后来越说越流利,几乎是不假思索,提出了二十余种不同要求的源枪。
鱼颂听得连连点头,果然还是行家深明其理,鱼颂当时只想着组合使用,便是扶余也没有这么多的思路,果然还是燕乙这种战争精英才懂战争衍器之妙。
燕乙说得口干舌躁,猛地灌了一大口水,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忽地一怔,又道:“陛下,末将一直苦于对付修者时,咱们的防御力不足,这个衍枪的设计思路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或许我们可以用它激发灵力之理,给每名战士一柄配备灵源的防护衍器,激发后组合成罩,定能防住高品修者的灵力攻击……”
燕乙继续说了许久,连鱼颂也被他所感染,仿佛看到了战争的全新天地。
扶余反感战争,对战争衍器的考虑并不多,实际上衍枪最珍贵的地方在于以简单的衍器和灵符组合,令修者能以极少的灵力,将灵源中斑驳不纯的灵气转化为各种属性的灵力,燕乙一眼就看中了关键,拓展到攻防各种衍器上。
原来在燕乙心中,统军的终极目标也是顶尖道门的巅峰修者,鱼颂心中感叹,不过想到燕乙的过往,这种心思便不难理解了。
两人商谈了许久,燕乙提出各种要求,鱼颂便画出设计图纸,这可不是一日之功,鱼颂在宫中有许多要事要处理,邵逸那边有许多密事商谈,衍枪所需的海量资金,也需下令阿二调度,当晚仍是返回皇宫休息。
此后十来日,鱼颂每日往返于皇宫和西山军营之间,修改设计,忙得不亦乐乎,每一种衍枪一确定样式,立刻便由特殊渠道传送工坊生产。
这日午时,滇王正在府中品茗休息,忽报鲁镛来访,滇王心下不由一沉,但鲁镛位高权重,他便是宗人府主事,掌管孟国一众皇族,也不敢怠慢,心中一边猜测鲁镛来意,一边迎到中门。
鲁镛一身休闲道袍,长须飘飘,仿佛与世无争的得道高人,只带着两名从人,与滇王谈笑着进入会客厅。
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茶香,鲁镛抽抽鼻子,道:“滇王倒是好雅兴,不过忒也清苦,这亳针虽也算得好茶,终究不是顶尖茗茶,如何当得你的身份!”
滇王心中不住转念,猜想鲁镛用意,听他一见面便说茶,摆明了一副好生攀谈的架势,心中忽生不祥的预感,随口应付道:“我这个素来粗野随性,又不爱争权夺利,先后担任两朝宗人府主事,劳心又累身,平时都是以茶解忧去乏,若都用极品茗茶,那点小小的俸禄如何当得?”
鲁镛笑道:“滇王雅量,我大孟上下皆知,我新近得了些神农国顶尖的神龙涎,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便厚颜来滇王府上一行,共同品茗,如何?”
神农国农事兴盛,所产的茶叶为人界共需,入关税收是孟国一大收入之一,也导致神农国茶叶价格极高,神龙涎更是居于一品茶叶之首。
可是滇王的心思并不在此,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只是鲁镛虽是问询的态度,说话间一挥手,便有从人取出玉茶罐,将茶具换上新茶烹上,让他无法拒却。
这时的茶香更淡,几近于无,滇王知道这是鲁镛从人烹茶手段高明的缘故,而且神龙涎是神农国珍品,一年产量不过数斤,大部分供应本国权贵,偶有外流的一两便有数千黄金,如此还供不应求,以特殊烹法煮茶,能使茶香蕴于茶汤中,流散于空气中香味并没有多少。
这个念头在滇王心中一闪而过,却愈发加重了他心中的焦虑,他与鲁镛同朝为臣四十余年,虽无深交,可对鲁镛也算有所了解。
鲁镛这人行事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发于九天之上,又疾又猛,手段又极高明,就像文帝突然暴毙一事,民间传言与鲁镛大有关联,这也并非空穴来风,滇王同样有所怀疑,只是并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证据佐证,因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对此类谣传不理不睬,任其不怪自败。
其实更多人都是心头松了一口气,只因文帝虽是英明睿智,晚年却残暴好杀,动辄诛人九族,连自己的儿子都满门抄斩了七位,加上早夭的,前十三个儿子尽数死掉。
而现在鲁镛突然不请自来,还大有和滇王慢慢品茗的架势,定是有所企图,滇王心中一动,突然想起这些年皇族中的诡异动向,蓦地想起一事,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招手便要找来随从吩咐。
便自此时,一人忽然现身在厅中,飘飘然有出尘之资,仙风道骨,令人不敢仰视,正是孟国护国道门玉清道大能天元。
滇王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不过他和天元总还算是有一定交情,便打趣道:“难怪今天早上大门口喜鹊一直叫个不停,这贵客接二连三上门,看来是要好好和我论玄讲道了。”
滇王不争权夺利,因此才得掌管宗人府,爱好除了饮茶,便是论玄讲道、烧炼仙丹,经常向天元请教。
天元听了,一拂袖道:“你这老头子油滑得紧,常要和我论长生之道,我最近修行偶有所得,因此和鲁太师相携而来,共论长生之道,闲杂人等,还请退去!”
鲁镛烹茶那随从道:“茶已烹好,请自用!”便退了出去,滇王随从却看出滇王心中所系,迟疑不去。
滇王道:“天元大能既然来了,我何必让你们枉自送了性命,下去吧!”
那随从乃是一名二品修者,一身神通自有不凡之处,闻言仍有迟疑,滇王见天元双眉微蹙,拍案怒道:“让你下去便下去!”
他轻易不动怒,一怒间自有雷霆之威,那随从不再迟疑,默默退下。
天元点头道:“滇王御下之能,果然不凡,更可贵的是体恤他们性命,否则这阖府上下的修者,恐怕都讨不了好。”
滇王定定望着天元,道:“那就是我大孟上下的皇族,都讨不了好吧?”
天元看向鲁镛,鲁镛已亲自卷了袖子,倾注茶水入盏,淡淡道:“江河滚滚,挟泥带沙,一路磨碎了多少,又有谁知?时事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怪他们贪心不足,自取其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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