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钱仝莘走出了地下赌场,一股凉风吹来,鱼颂涨红的面孔顿感凉爽,这个地方参天古树多得出奇,酷暑之时仍是清风轻吹,凉爽舒适,远非赌场中混浊的气味可比。
鱼颂一边走一边暗道:“赌博可真是件兴奋刺激的事情,自打胡二叔死后我还从没有像今天这么雀跃振奋!”华胥也道:“赌博害人,十赌九诈,十赌九空,你们要不是有本仙帮忙,早就赔得溜光了。”
鱼颂自动忽略了华胥的自吹自擂,一时感慨无比,这下自己又有十万两以上的银子进账,这要是在以前,穷尽一生也不能挣到这么多钱,现在只是一柱香的时间银子就到手了,若是劳什有了这笔钱,一定可以买很多补品给十娘补补身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要个胖小子了。
鱼颂想到劳什与自己一道吹嘘变富后如何享乐的样子,心中份外温馨,得找个机会去给劳什送些银两了,可不能光顾着自己享乐忘了共苦十多年的兄弟了。
他心中喜悦,脚下步伐很快,将钱仝莘送到住处,临走时又觉不放心,怕钱仝莘不知人事,被人将怀中银票偷了去,转身将钱仝莘怀中的银票尽数收走。
此时已近子时,鱼颂作息规律,很少晚睡,兴奋过后便觉极其困倦,沾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鱼颂是被人摇醒的,打扰自己睡觉的正是钱仝莘,看日头时间还早,鱼颂强自压住起床气,把怀里的银票取出来放在桌上,道:“银票都在这里,你昨晚太疲倦了,我不放心便取了来,可没有独吞的意思。”
钱仝莘讪讪笑了笑,他原本用于作本的银票也在里面,便全部取了出来,将剩下的四十万两银票推给鱼颂,道:“我虽然爱钱,却也知事理,这次若不是你的帮助,我肯定输得血本无归,这次赌胜灭了敬弘的面子,对我已经是最大额的银票了,我还要这些干什么。”说得好像毫不在意一样,却仍忍不住看了一眼推出去的银票,舔了一下舌头。
鱼颂看得明白,暗自好笑,非要分他十五万两,钱仝莘却坚持不接受,鱼颂只得作罢。
钱仝莘又道:“何况这次咱们打响了名头,你那种雷罡燕耍得超品法宝团团转,已经有几个师兄弟一大早就吵醒我,说让我想办法弄些雷罡燕,价钱都好说,尤其是那些马上要北狩的,更是……”
屋外蓦地传来几声咳嗽声,钱仝莘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头,脸上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鱼颂听出是娄锵然,看映在门的暗影十分高大,手臂极长,更是笃定,马上站起稍整了整衣服,道:“是大师兄么?请进!”
一人推门而入,正是娄锵然,钱仝莘恭敬行了一礼,娄锵然淡然点头,钱仝莘向鱼颂点点头便告辞离去。
门一关上,娄锵然脸色就沉了下来,鱼颂少见他对自己这么严肃,不禁纳闷,问道:“大师兄,有什么事情吗?”
娄锵然正色道:“鱼颂,你好没轻重,暗夜赌场那批赌鬼都是些高门出身,你一介寒门子弟,和他们胡混什么?长此以往,你还想在奉圣冠呆下去吗?”
原来是为这个而来,想起华胥“十赌九诈,十赌九空”的评语,鱼颂暗自凛然,知道娄锵然是为自己好才直言相劝,心中颇为感激,登时绝了以后在门内赌博赢利的事情,反正现在银子多得短时间内不用发愁,便道:“大师兄教训得是,小弟年少轻狂,以后再也不敢了。”
娄锵然见他态度诚恳,心中怒火熄了大半,问道:“听凌云说你已经领会了传送符阵的制法,可制出了传送符?”
这两天事赶事,鱼颂只来及领会制法,没有时间制出传送符,不过北狩出征还有几天工夫,鱼颂一时也没着急,便摇了摇头。
娄锵然又问道:“我给你的心得可曾翻阅思考?”
鱼颂拿到手倒是想看来着,但教授凌云符法、制雷罡燕、赌斗一茬接着一茬,睡觉时间都给耽误了,也没空翻书,便又摇了摇头。
娄锵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出征没几天时间了,你还不做最充分的准备,真以为这趟北狩是游玩吗?我现在头发都快愁白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此次北狩之行绝不会轻松,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安全返回,更不要因为自己懈怠拖累了整支队伍,否则我绝不饶你。”他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死鸡臭鹅,本仙都没这么训你,他算哪根葱,竟然敢这么和你说话?”华胥愤愤不平,鱼颂却知道娄锵然以师门为重,责任心很强,自己这次也算是不务正业,理亏在先,便低头只是不说话。
“师兄视你如亲兄弟,话说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尽快将准备工夫做好,回头还有件事情缺你不可,你得和我出去走一趟,”娄锵然也觉失态,语气渐转缓和,“戎师叔也真是的,哪有这么做师父的样子,对你放任不管,忒也怕事了。”说完便领着鱼颂向制符室走去。
鱼颂心中暗自思索,娄锵然说戎昼“忒也怕事了”,虽有责怪语气,但脸上却是见怪不怪的神气,多半戎昼一惯如此,他对自己的态度由热转冷变得极快,只是隔了不到一天的工夫,莫非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让他顾忌了,可是这中间自己只与雷鸣比试了一场,别无他事,戎昼到底在顾忌什么?
人心隔肚皮,猜测别人心思不是一件容易事情,到了制符室鱼颂也没想明白缘由。
凌云坐着轮椅,早就眼巴巴地等在那里,看到娄锵然起身便要行礼,这里除了雷鸣以外同辈人都对娄锵然或敬或怕,娄锵然连忙按住凌云双肩,道:“戎师叔要安排补给,诸事缠身,我来监督鱼颂做传送符。”
看来还是不放心自己,也担心自己打肿脸充胖子,最后符阵不过关影响队伍行动,鱼颂也不便推辞,便列出村料清单,请凌云帮忙准备,凌云看都是些普通材料,微微有些失望,这个师弟年纪虽轻,却是个活符书,先前做的火神雷和雷罡符自己完全看不懂符文走向,但成品都是威力不凡,似乎师父都没他厉害。本来以为传送符也有些玄妙之处值得自己学习,没想到材料却普通得紧,和自己在笔记里面列的材料一样,可是让一心猎奇的凌云甚是失望。
北狩出征在即,传送符的制作材料虽是珍贵异常,但早就准备妥当,不多时候便有人送了过来。在华胥比戎昼训斥凌云还恶毒阴损的督促下,鱼颂符法基本功极为扎实,奉圣冠传送符的符文又被华胥印在识海中,为安娄锵然之心,鱼颂加倍小心,完成时发现竟比平时快了几分。
眼看着子、母符俱各有浮光入微迹像,娄锵然松了一口气,随即好奇心起,这个师弟到底什么来头,以前凌云等人学习传送符的辛苦他可是知道的,凌云等人没少为这事抱怨,但看鱼颂挥笔而就,毫无滞涩,旁边的凌云一脸艳羡,显然鱼颂的符法造诣远在凌云之上。
娄锵然可不是凌云那样不通世事的人,他深知各道门符法均有细小差别,但鱼颂画出来的传送符却与本门的传送符毫无差别,显然仅过了一天的时间他便熟识了本门传送符,再想到中间他大部分时间还不务正业,心中更是惊叹不已,或许这真是个如同广心道人那样百年一遇的符法人才,想着广心对百灵门的助益之大,娄锵然心中顿时火热。
但鱼颂近来有行差踏错的迹像,需要不时敲打,娄锵然便没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只是轻轻拍拍鱼颂的肩膀,淡淡道:“多做两套传送符,到时候另有用处,我明天会来找你去料理一件事情。”
鱼颂正要问料理什么事情,娄锵然已经取了一套子符匆匆去了,北狩出征在即,他事务繁忙得紧,只是关心鱼颂的进度才专程抽出半天时间赶了过来,既然鱼颂这边一切顺利自然得赶回去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
鱼颂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摆脱了认为自己误入歧途的大师兄了,不过他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又是缺自己不可的。
正想间,忽听凌云撮唇学了一声悠长悦耳的鸟叫,鱼颂思绪被打断,不知道凌云搞什么鬼,钱仝莘推门东张西望了一番,见只有鱼颂两人在,这才推门进来,笑道:“大师兄总算走了,等得我好生心焦。”接着一跃而起,兴奋大喊道:“利市了利市了,师兄们个个找我求购法宝,这下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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