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颂转头一看,胡能不知什么时候赶到了西墙外,望着自己冷笑,一脸得意。
十娘一脸惊恐,摆手示意鱼颂快逃,鱼颂也正有此意,跳出窗子,便向外跑,但胡能跑得飞快、身子轻飘飘的,鱼颂暗暗叫苦,本以为自己仗着脚下青云符履能直接摆脱胡能,没想到胡能也穿着青云符履,虽然未必能追上自己,但一直缀在后面招来堵截倒是堪虞。
“死鸡臭鹅,这当口还想着逃,上去干翻他!”华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保持客气或冷静,“你练了这么久的熊经术只是摆设么?”
鱼颂知道胡能虽然骄横,但打了二十多年猎,也算是身手矫健,比自己更高了半个头,心中发怵,脚下不免慢了,胡能想着胡福承诺的奖励,脚下更快了一分,身子疾扑,正挡在鱼颂必经这路上,脚下一勾,鱼颂心慌意乱,躲避不及,被胡能绊倒,胡能扑在他身上,倒剪他双手,看着门前两个家丁闻声赶来,大喝道:“快取绳索,绑了这小子去见老爷!”
鱼颂几次想挣起身,但胡能双手紧握他脉门,单膝顶住他尾骨,他半身酸软,欲起无力,挣了几下也没挣脱,眼看着两个家丁快速跑来,其中一个还从怀里取出了绳索,看来早有准备。
“死鸡臭鹅,真是上不了墙的烂泥,软脚虾,枉费我用尽心血教你。”华胥不断咒骂,鱼颂更是心烦,骂道:“你给我闭嘴,煮熟的鸭子嘴不烂,只会指使我做这做那,你又做了什么?”
砰的一声,从窗里飞出一个小木箱,正砸在胡能顶门,胡能头一痛,骂道:“你这臭娘们倒是泼辣凶悍,看我一会儿拾掇你!”鱼颂料来是十娘动手扔东西掷中了胡能,心中更急,胡能绑下自己后多半会报复,十娘只是一味凶蛮,身体却十分羸弱,怕是连胡能一巴掌都挨不了。
想到十娘平时的种种凶恶蛮横,鱼颂只觉鼻子发酸,蓦觉一股热气从小腹下直冲上来,同时感觉胡能膝盖压力微微一轻,奋起力气,双脚蹬地一撑,胡能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被鱼颂臀部用力顶起,身子从鱼颂头顶翻过,一头扎在地上,不禁眼冒金星,但双手仍是牢牢攥紧鱼颂双腕。
“快,熊经术第二招。”华胥提示鱼颂,鱼颂情急之下,不及犹豫,双拳奋力回拉,胡能没料到这小子力气这般大,已经吃了亏,哪容他挣脱脉门束缚,只是使尽浑身力气往回拉。
熊经术第二招本是根据熊双手捶胸动作演化而成,鱼颂第一式使出,也不管胡能也在硬拽,双拳由后缩急变为前伸,这力道变化极快,胡能哪来得及抵挡,双拳正击中他前胸。这两拳不断合着两人力道,而且胡能全力回夺,无力防御抵挡,只听喀喇几声,胡能不知断了几根肋骨,长声惨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嘴角已有鲜血急涌而出。
那两个家丁本来认为鱼颂是祖师赐福的人,不能轻易招惹,因此也没跟着大家去追捕鱼颂,只说在劳什家里守着,实际根本不想掺合捉拿鱼颂的事情,生怕祖师降罪,早存了出工不出力的心思,如今见鱼颂转眼间就放倒了胡能,又看胡能腿脚不断抽搐,嘴里鲜血像喷泉似的涌出,心中更是害怕,齐齐喊一声“快跑啊”便逃之夭夭。
鱼颂一招建功,精神一振,本想再把这两个家丁打倒,没想到这两个人比兔子还滑溜,转眼间就跑远了。
他看了眼十娘,见十娘呆呆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害怕和惊奇,鱼颂心乱如麻:“十娘帮我对付胡能,胡能醒来必然饶不了他,我该怎么办才好?”华胥骂道:“婆婆妈妈的,还不快走!”
“婆婆妈妈的,还不快走!”十娘也说出了同样的话,往西侧一指,同时大叫道:“快来人啊,鱼颂朝东镇口去了!”
明知道杀了胡能灭口十娘才能安全,但鱼颂终究没法狠下心来;何况十娘也算聪明,有意大喊为追兵指错方向,他们若不明真相还道十娘有意将功赎罪;自己打胡能时力道大得出奇,只要能逃出去,胡福他们忌惮自己厉害,未必敢难为十娘……鱼颂一边走西边山路,一边在心中转了种种念头,同时祈盼十娘不要有事。
“死鸡臭鹅,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有这么多心思还不如给胡能补一下狠手。”华胥又露出了他草菅人命的可恶嘴脸,鱼颂却不理会,他脚下这双青云符履由豹毛符笔制成,纵跃灵巧矫健,穿山过涧极是轻巧,越走越是荒僻,到后来已经无路。鱼颂走惯山路,也不以为意,手脚并用,真像是一只雪豹,在湿滑山坡上疾行,连过了两个山涧,跑到了一处幽深峡谷,这个峡谷叫做蛮愁涧,意指又深又险,连西北界的蛮族都望而兴叹。这地方遍种荆棘,实际上不让附近人进入,传说里面有鬼怪蛮妖,鱼颂以前也没来过,但为了躲避追捕,也顾不得其他,只管乱闯,也只有这种奇险地方,才能给他些许安全感,胡福家大业大、家丁众多,他真怕被人追上。
“死鸡臭鹅,你服了恶煞凶参,又练过熊经术,怕那个土财主干什么,真是太没出息了,别告诉他人你是我华胥教出来的。”华胥知道他的心思,气得破口大骂,鱼颂低声道:“仙霞宗那个道士可不是土财主之流,只怕有些手段。”
“你倒有些见识,不错不错!”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鱼颂转头一看,破劫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后十丈左近,脚不点地御风直行,来势飞快。
鱼颂只吓得魂飞魄散,掉头又逃,他脚下这双青云符履是他精挑细选的上品,符文完功时光华更绚丽、消失时间更久,穿上后也比普通青云符履更快更轻巧,此时全力快跑,脚下好像生风一般飞快,但破劫道人只在后边不紧不慢追赶,倒似闲庭信步一般,兀自悠闲道:“你被邪魔附身,我不知你知不知晓,就让胡福安排让你知道我们要捉拿你,没想到你一得信就逃跑,我就知道你自甘堕落,竟愿意和妖魔为伍,降魔除妖,是我辈本份,你今天是逃不掉的!”
鱼颂又气又恨,这道人好生奸猾,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顺手操起一颗石头朝破劫道人砸去,破劫道人只管前行,脸上露出猫戏老鼠的轻松,那石头去势甚急,在他身前两尺有余突然炸裂迸开,连他衣角也没沾到。
鱼颂本想一拼,那天仙霞宗众道士在天狼道人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他本以为全都不堪一击,这才发现实在是天狼道人太过厉害,仙霞宗道士一身本事无从发挥就死在他手上,对付自己仍是绰绰有余。哪里再敢拼斗,只是奋力逃跑。
“想想你爹娘,被何县令逼迫而死,你也要步他们二人后尘吗?”华胥仍是这么斗志昂扬,“人死鸟朝天,怕他作甚,他明显存了猫戏耗子的心思,你是逃不掉的。”
此时鱼颂已经跑进了一处石洞中,洞顶隐隐有幽蓝光芒,脚下跌跌撞撞速度渐慢,蓦地脚下一沉,鱼颂知道那双青云符履已经废了,破劫道人却渐渐逼近,这下逃也逃不掉了,唯有一战,即使对手远胜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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