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楚大惊失色,连忙阻止,但哪里来得及,看着四下轰闹的人群,连连顿足,道:“公子切莫多说了。”
鱼颂冷冷看了于楚一眼,他心里清楚得紧,鲁镛虽给自己做足了阵仗,但欢迎人群中竟有杀手出现,鱼颂才不信以鲁镛之能,竟连这些人都排查不出,看来是存心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想要让自己知道,自己便是有近万人手,在孟国还需他鲁镛帮衬才行。
鱼颂将计就计,偏偏做出一副残暴样子,让鲁镛好生掂量掂量,是不是还要选自己做傀儡,毕竟作为牵线木偶,最好还是听话些好,而不是自己这样肆无忌惮的模样。
一场欢迎式弄得不欢而散,鱼颂却满在在乎,对着一众手下道:“兄弟们,我带你们进去吃御宴。”
于楚身旁一众将领都是面带不屑,于楚却深吸了一口气,骂道:“一群饭桶,都给我打起精神,公子若再有意外,小心拿了你们的脑袋。”
那些将领还想说话,于楚却亮了亮手中虎符,这是太师府调兵令牌,持令牌者有生杀大权,顿时从将收了桀骜神色,带兵前去清路。
之后便是顺利进城,再无意外,到了一处府邸前,鲁镛已率百官在此等候。
鱼颂却没看向鲁镛,只是看向那府门上,只见上书三个錾金大字“武王府”,心中感慨万千,阿二早就探听明白,武王府是他父亲故居,他离开孟国后文帝一直保留,因此这武王府正是他父母之前的居所。
鱼颂看着牌匾怔怔不语,没有理会鲁镛,鲁镛身后文臣都皱着眉头,还有人轻声咳嗽,鱼颂只当没有听见。
鲁镛冷冷扫了一眼众人,那些人顿时不敢说话,鲁镛举手相迎,道:“武王府故人皆在府中,小王子进府便知,我们迎至此处,便不再打扰了。”
鱼颂微微点头,便进了府里,武王奶妈孙嬷嬷早候在府里,虽有七十余岁,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看到鱼颂,踉跄着跑来抱着鱼颂器道:“天见可怜,总算让我见着小泽的儿子了,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鱼颂略显尴尬,但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父亲生前曾说奶妈姓孙,待他有若亲子,而且鱼颂感应得到,孙嬷嬷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并无作伪,只能任他抱着。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者上前道:“孙嬷嬷,这大喜的日子还嚎什么。”随即自我介绍姓刘名悟,是武王府管家。
鱼颂之前并没有听说父亲提及此人,感应他心中害怕远多过欢喜,便只是微微点头,扶着孙嬷嬷轻声安慰。
刘悟将武王府中众人召集在影壁前,竟有四百余人,年龄最小的也有近四十岁,都是武王府旧人,武王离开后仍保留了先前体制,所有仆役并未遣散。
此刻只有阿二、幽若跟着进府,其余众人还在府外,鱼颂让刘悟将众人都安置在府中,反正这武王府极为宽敞。
刘悟却是一愣,这武王府住上万人已略有些拥挤,而且那些兵丁在他眼中可是下人,住在府中多有不便。
但他迟疑之间,鱼颂已有怒色,道:“我既有安排,你还愣着干什么?”
刘悟一怔,想起先前下人传来的消息,心中害怕,武王世子自幼在乡间长大,十分粗野凶蛮,忙带着下人前去安排,划定那些壮丁住处,又画上红线,隔绝男女居处。
孙嬷嬷领着鱼颂,一边唠叨着一边走到鱼泽之前的卧室,不停地说:
“这是你父王以前读书的地方!”
“这是你父王练武的地方!”
“这是你父王以前吃饭的地方!”
……
说着说着孙嬷嬷眼泪又流了下来,弄得鱼颂也伤感不已,一旁跟着的幽若叱道:“怎么?想哭鼻子?”
孙嬷嬷看了幽若一眼,便低下头来,鱼颂微微一笑,孙嬷嬷刚才心绪微动,似乎不喜欢幽若的直爽。
幽若却没注意到孙嬷嬷的想法,皱眉看着屋子精致的器具、平滑的地板,摇了摇头。
鱼颂也深有同感,他以前在百灵门、奉圣观时便见到道门生活奢靡,没想到和这武王府一比,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父亲之前锦衣玉食,也不知道他在神山县是如何适应那里的贫苦生活的。
孙嬷嬷忽道:“小王爷,你看我这记性,一高兴便忘了正事,再过两旬便是文试,你可要好好表现,将原本就属于你的皇位拿回来。”
话一说完,孙嬷嬷忽地掩嘴,四下里张望,屋外有两个男仆连忙低头,孙嬷嬷自知说漏了嘴,脸上露出害怕神色。
鱼颂望着那两个男仆,冷冷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这里只有四个人,若是这句话被第五人知道,我将你们焚成飞灰!”
那两个男仆连忙跪地叩头,竟将额头磕得流血不止,连声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鱼颂十分厌烦,挥手道:“起来吧,去外面忙活去。”
见那两个男仆走远,孙嬷嬷慌忙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小王爷,都怪我这老太婆嘴没个把门的,给你添麻烦了!”
鱼颂上前扶起孙嬷嬷,柔声道:“无妨无妨!也没多大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孙嬷嬷年纪大了,心里装不住事,听鱼颂真没放在心上,倒是安心了许多。
鱼颂趁机问起孙嬷嬷一些旧事,孙嬷嬷啰里啰嗦,说得极不清楚,但鱼颂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当年太祖壮年早逝,孟国烽火四起,鱼颂的祖父武王当时年不过二十,却兴兵四方征讨,很快敉平叛乱,令虎视眈眈的雁、易等国也不敢轻兴刀兵。
但武王英武不凡,却轻于防备,打猎时为刺客所杀,临死前令文帝继位,文帝在武王诸兄弟中行十一,论文论在众兄弟中都只是寻常,原本并无继位的资格,却获武王青睐,感激涕零,当即指天为誓,说在死后将传位给武王幼子鱼泽。
武王眼光果然不凡,文帝虽然看来寻常,但进取不足,守成有余,重用文臣,紧守边疆,内减税赋,很快孟国国力便蒸蒸日上。
鱼泽又日渐长大,十五岁时娶了雁国郾国公之女为妻,威信大涨,却引起了文帝的猜忌,不仅不愿将帝位传回鱼泽一脉,更怕武王那一干旧部拥立鱼泽为帝。
鱼泽对此心知肚明,不得不沉溺说狩猎游乐,终于有一天携妻打猎时下落不明,民间甚至有传言说鱼泽死于野兽爪牙。
前事果如鱼颂所料,当时他听说祖父并无帝号时,便知道文帝心思,现在证实了心中猜想,对这孟国皇位更觉厌烦。
“孟太师已差了文试师父来教你,说是你的故人。”孙嬷嬷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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