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颂心中纳闷,这声音听来甚是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且听这口音,应该是蛮妖,自己以前肯定听他说过话。
“确实有点冒昧了,要不你出去,明天午时再来找我。”绮梦慵懒回应,声音又娇女媚,带着几抹挑逗的轻笑,鱼颂便是当此困境,听了也不由心神一荡,更不用提来的那个男人了,听他声音血气方刚,面对绮梦这等绝色,多半也是身子都酥麻了。
“死鸡臭鹅,你禁不住诱惑就得了,还非要别人都像你一样一副猪哥相!”华胥看来今天是不打算放过任何嘲笑鱼颂的时机,不时打趣,听得鱼颂火冒三丈,暗斥道:“少废话,快些帮我解开禁制,要不然咱们都得完蛋。”
那个男子沉默了片刻,也不知是不是呆住了,好久才缓缓道:“听幻仙子这么一说,我差点儿失了魂直接转身就走了,但一看到幻仙子的脸,觉得全身都动不了。幻仙子,你这么着急让我走,是在偷会哪个情郎么?”接着又有他不断抽动鼻子的声音,又听他道:“嗯,确实有生人来过,幻仙子的香闺里可没有这种臭气!”
“哟,听说你的狼神死在南蛮手里,现在一直没物色到一条好狗。怎么?偷香心切,自己的鼻子也够用,就把自己当狗了!”绮梦仍是不冷不热地回应,却让人猜不透话语中用意,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狼神!鱼颂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他应该叫雳重,生得极黑,上次鱼颂误入蛮境,被雳重用来和冰万山赌斗,鱼颂差点死在他箭支之下,后来还将猎犬狼神引入法阵之中,导致狼神被阵法击死,又引入恶煞凶参的本命元灵,这才有了松鼠。
一时间鱼颂心中思绪万千,雳重性烈如火,又极度痛恨人界,自己若被他发现藏身在这里,那可糟透了。
鱼颂心中转念,一时没听清雳重和绮梦说了些什么,定神听雳重道:“……只要幻仙子一句话,我就为你做狗做马,让我做什么动物都行……”
鱼颂听雳重越说越是不堪,心中厌恶,又催促华胥道:“怎么样?还没法子解开我的禁制?”
华胥应道:“这婆娘看起来娇怯怯的,没想到修为倒不差,这一指灵力极强,绕你周身灵脉疾行,压制你的灵力无法运转,本来一个对时之内你难以摆脱的,好在那天杀的广心臭道士在你体内留下了灵力葫芦,你需要在这婆娘灵力离开后引动灵力葫芦,把这道灵力吸收了,注意你的时间极短,这道灵力运行一周只有六息工夫,必须要快!”
鱼颂灵力本就不强,这次与赫连烈厮杀昏迷,灵力、真力都消耗殆尽,被绮梦弄晕后也不知沉睡了多久,真力倒是恢复了泰半,黄庭却仍是空荡荡的,只有少许灵力在各处灵脉散乱游荡,华胥便教他如何引动黄庭外灵力葫芦附近微弱的一丝灵力,用的正是奉圣冠滴水劲的法门。
华胥对鱼颂体内灵力活动了若指掌,指点非常及时,但绮梦那道灵力运行非常快,往往还没积蓄足够便被一冲而散,便好像水上筑沙堡一般,往往未成一半便被冲散。
不过鱼颂对自己的灵力不济事已经习惯了,何况报怨愤怒也没什么用处,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引导散乱的灵力,虽然仍在不断失败,但他觉得自己对灵力的引导越来越得心应手,以前因为灵力不强,苦修只是努力提高修为,从来没下过这等工夫,就像是螺蛳壳里做道场,竟发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若不是身旁有一具死尸、外面有两个大敌,鱼颂真恨不得就这么锻炼灵力运使。
绮梦可不知道鱼颂正设法摆脱自己的禁制,仍是与雳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雳重到底先沉不住气,问道:“我经过这里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发现黑枭这帮马匪尽数毙命,连犬马都没逃过,应该是你幻仙子的手段吧?”
绮梦眉毛微微一挑,道:“这帮杀才,我若他们帮我打探讯息,毫无头绪也就算了,还跟我风言风语说些胡话。正巧黑枭手下有几个兄弟对他也不太服气,大家一言不合就开始厮杀,我劝都劝不住,你说大家好歹共事一场,有什么不好说的非要动家伙,最后谁都没落到好。怎么,这帮杀才是你们雳族豢养的?”
雳重皱了皱眉头,他对黑枭和绮梦都算得熟识,黑枭在这帮马匪中威望极重,又极狠辣无情,绝不至于还有手下敢对他动手。
定是他们没探听到消息,又怕绮梦生气,小心劝说时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
绮梦幻术了得,挑得这群马匪自相残杀,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可惜黑枭这帮马匪就这么没了。
雳重瞬间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又见绮梦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己,定然发现自己先前皱眉了,便道:“我为了追上你,纵马行了五天,又饥又渴,你这葡萄酒不介意我喝些吧!”
绮梦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斜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淡红的指甲。
雳重也没等她回答,便好似主人一般拿过绮梦先前用过的酒杯,倒了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咂了咂舌,道:“好酒!好杯!幻仙子,你也太见外了,要打探你兄长下落找我便是,找黑枭这些蠢货有什么用?莫非你对我不放心。”
绮梦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们是冰族人,你们是雳族人,族长忙于处理魔界使者之事,无暇探查我哥哥下落,我若是求你帮忙,虽然肯定见效快,但以后可是没法在冰族立足了。更何况你们父子两个越来越咄咄逼人,我们两族的关系越来越差了,我更不敢劳动你!”
“冰原之王!嘿,合着连自己的属下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冰原之王?我知道你的顾虑,有一个方法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使我既能帮你,又不让你被族人看轻了!”
雳重又饮了一杯葡萄酒,擦擦嘴角,走近床边,屈膝半跪在地上,一脸深情地望着绮梦。
“你可是雳族族长之子,帐篷里有六七个如花似玉的侍女,老想着我这半老徐娘的心事干什么?人都说你暴躁单纯,姊姊却知道你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来,说说你的办法我听听!”绮梦娇躯微微向后移了些,两颊红晕,在红烛映照下分外娇艳。
雳重看痴了,一动不动了很久,直到绮梦轻笑了几声,才摇摇头道:“这个方法说穿了也没什么,就是你嫁给我,然后我雳族派遣大批人手寻找大舅哥下落,一家人关心关心,谁也说不出个好歹来!”
“雳重,你可真是笑死我了,你爹可是西原雳族族长,竟能让你娶我为妻,我可比你大九岁来着。”绮梦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再说了,自从那个魔界使者到来后,你们雳族活跃得紧,连自己族人都不顾了,只顾围堵中原匪徒,还能寻我兄长?”
雳重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郑重其事地打开放在床上,深情地望着绮梦,努力地想从黝黑的脸上显出郑重的神色。
他缓缓道:“我就知道幻仙子信不过我,唉,谁让我以前在冰原上行事莽撞,名声、名声这个不太好,所以我从我爹那里讨来了这个宝物做信物,娶你回去后把那些侍女都赶出去,以后专心哄着你。”
绮梦饶有兴趣地盯着雳重,眼波流转,在烛光下射出魅惑的光芒,既不说话,也不打开那锦盒。
雳重叹口气,将锦拿又拿了起来,道:“信不信在你了,反正我已经把我的心里话都说了。”在锦盒上轻轻一按,锦盒盖子弹开,绮梦身子微动,立即停住,雳重笑道:“哪里有暗箭,幻仙子,你这样可是很伤我的心的!”
锦盒里覆着一块中原来的锦锻,雳重掀开锦锻,蓦地红光一闪,如灵蛇一般从盒中一蹿而出,立时落在绮梦身上,光华闪烁间,绮梦已经被一道红绳捆得结结实实。
“中原人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我就用我雳族至宝缚仙索将你牵回家,诚意是十足的。”雳重仍是一往情深,脸上一片诚挚,接着煞气一闪:“不过那个相好看来是不能留了,我得处置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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