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你怎么了?”鱼颂慌忙站起,走到肖亦菡身边。
肖亦菡伸手想取身前的茶盏,但玉手着实颤抖得厉害,还没端起茶盏便有茶水抖落出来。
鱼颂拿起茶盏,接触到肖亦菡手指,只觉滚烫如火,也自心惊。
肖亦菡想伸手接过茶盏,但手实在是不听使唤,鱼颂轻声道:“大师姐,我来、来喂你。”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鱼颂轻轻掀开肖亦菡面纱一角,露出白皙的下巴和樱唇,喂她将茶水喝了下去。
纵是身上伤痛,肖亦菡仍是浅啜慢饮,喝下茶水之后过了会儿,手不再剧烈抖动,肖亦菡从怀中取出五枚丹药,服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肖亦菡才恢复正常,但看额头仍是苍白得紧,耳根也发红。
鱼颂问道:“大师姐,你刚才怎么了?”肖亦菡对他好得紧,若能有什么为他效劳的地方,鱼颂绝不会退缩。
肖亦菡摆手道:“不妨事,一些小毛病而已。”
鱼颂看着她眼睛中突然出现的血丝,知道事情并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
“死鸡臭鹅,没瞧出来么,她就是练识太过,损伤了眼睛。”华胥突然有意念传来,鱼颂不由疑惑起来,听说他治好了本门许多人的眼疾,怎么自己的眼疾治不好?
肖亦菡面纱上透出汗水,份量颇沉,肖亦菡一边解面纱,一边道:“荀师弟,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
面纱解开,肖亦菡的脸登时露了出来,鱼颂只觉屋里的烛光也失色了,那一张瓜子脸亦喜亦嗔,似乎连蜡烛也感受到了这份绝色,开始跳动起来。
只是他脸色苍白,樱唇干涸,另有一股病弱之美。
肖亦菡看了鱼颂一眼,鱼颂颇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有欣喜神色,因为他看到肖亦菡眼中的血丝也渐渐消退。
“生活中纵有许多艰辛,也不要失去希望!这句话我一直牢记在心,荀师弟,修炼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我会和师父说的,可莫留下伤患。”肖亦菡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鱼颂,“这是我温养识源的心得,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鱼颂接过小册子,心中感激,还没来得及说出感谢的话,肖亦菡已换上了新面纱,道:“荀师弟,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收拾完东西便自去了,鱼颂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又是感激又是奇怪,肖亦菡对他说话自然至极,好像他是知交挚友一般,这可真是奇怪了。
华胥又开始取笑他:“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不过她似乎有隐疾,估计这眼睛也治不好了,你可别一感激就投怀送抱啊。”
鱼颂啐了一口,暗骂道:“就你一脑子龌蹉念头,闭嘴吧!”
他这时困倦得紧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床后,鱼颂发现自己神清气爽,莫少艾见到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也是惊奇得紧,全想不到头天晚上还病恹恹的,连走路都需要人扶持,第二天就这么精神。
莫少艾还带着很幽怨的眼光瞧着鱼颂,但肖亦菡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鱼颂现在也说不明白,不好多和莫少艾解释,只是故作不知。
不过很快,鱼颂的心情就开始不好了。
从走近修炼堂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居中就座的云龙子面色不善,盯着鱼颂的眼睛射出寒光,隔得远远的鱼颂就感觉一股蚀骨寒意。
鱼颂似乎能听到旁边莫少艾低沉的笑声,知道这小子又在幸灾乐祸了,也是哭笑不得,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云龙子心情着实不好,先将莫少艾狠狠训斥了一顿,说他四体不勤,修炼进度远逊荀严,罚他今天连续吸收玄精之气四个时辰。
看着莫少艾垂头丧气地出去修炼,鱼颂暗叹一声,昨晚接受肖亦菡的雨露恩泽,今天就要接受师父的雷霆之怒,光是余波,就将莫少艾折腾成这样,自己只能自祈多福了。
“听说老丈人看女婿都像猪,满嘴哼哼着将自己辛苦培养几十年的白菜拱走了,这老头子的样子像是想先把你杀了,你小子果然和道门相冲,没一个能呆得安生。”华胥也幸灾乐祸地挖苦鱼颂。
鱼颂也没心思体会华胥,只听云龙子黑着脸道:“荀严,我看你识精即将凝实,识丹将成,进境倒是不慢!”
这是夸奖我么?可是脸色真的很难看啊,语气也没有多少欢喜的样子,鱼颂心中疑虑万千,小心翼翼地道:“这是师父教导有方,荀严铭记于心!”
“屁,少来拍马屁,我可不想听你这些陈词滥调。”云龙子突然暴怒起来,再无丝毫高人风范,“昨晚小、小……你大师姐给你喝的云仙露,你倒是老实不客气地喝了,要没这云仙露,你以为你能这么快凝成识丹吗?”
鱼颂摸不着头脑,没听说过什么云仙露,他还当肖亦菡那茶是为神瞳门同门准备的疗伤圣品,听师父这意思竟是十分名贵的东西,但大师姐甘愿给自己喝,他为什么生这么大气?
云龙子只鱼颂一脸茫然,脸色更加难看,一挥袖间,一股浓浓白雾将整个雾子包裹住了。
鱼颂不明其意,随即发现整个世界清静了好多,外面的风声、鸟鸣全部消失不见。
“唔,这一手隔绝空间的道术信手拈来,很是不赖,连我都探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了。这老儿倒不是只有一身坏脾气,还是有些臭本事的。”华胥称赞起来。
鱼颂早见识过邬思道的本事,知道神瞳门这些耆宿看似老迈,又没有灵力,但各有特异之处,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云龙子隔绝这片空间,接下来就要好好朝自己降下雷霆了,鱼颂心中暗算思忖。
“也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小菡对你竟然亲近到这种地步,连避嫌都不知道,大晚上敢到你住处去,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她不知好歹,把云仙露给你服下。”云龙子低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后悔,眼神中透出迷茫神色。
鱼颂也没想到肖亦菡这么有主意,师父不许他干的事情,她竟然不顾一切将云仙露给自己服下,忽地想起华胥曾说大师姐似乎有隐疾来着,心中不由一动。
鱼颂问道:“师父,大师姐看起来似乎有隐疾,莫非这云仙露是给她救命用的?”
云龙子震惊地看着鱼颂,这小子果然有些门道,连小菡有隐疾都能猜出来,这事小菡绝对不会对他说的。
“不错,小菡先天心脏有疾,很难养大,因此才被父母遗弃,这些年我始终不敢将此事告诉她,想尽办法调配了许多灵药,才将他寿算延续至今,这一次她将近发病,我百般小心,可奈不住她任性胡闹……”
云龙子愤怒之余,又有着深沉的悲伤,他一直视肖亦菡如亲生女儿一般,费尽心思也没法治好肖亦菡的病。
肖亦菡现在为了荀严连性命都不要了,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肖亦菡为什么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子如此上心,与她平素云淡风轻的样子截然不同。
“云仙露是这些灵药中极重要的一种,我神瞳门虽是千年积累,配制的也不多,本来份量还能支持两年之用,这期间我们自然能设法弄到,可她将云仙露都给你用了,下一次发病可就麻烦了。”云龙子沉闷地说道。
鱼颂看了看云龙子,还是没把昨夜肖亦菡已经发病的事情告诉他,否则这老爷子说不得真会一刀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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