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锦盒里有锦锻垫底,托着一件拳头大小的玉佩,雕成虎头之形,栩栩如生,单只一个虎头便有啸傲山林的威势,单只额头上的王字便生出沉重威压。
这正是鱼颂父母遗物虎头玉佩,突然以这种姿态呈现在他面前,也令他疑惑不解,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于楚道:“请问这件虎头佩,可是阁下的物事?”
鱼颂诧异地看了一眼于楚,这人看似平静得紧,但话语已有一丝轻微的颤抖,心境竟微微有些激动,在他识力探查之下显露无疑,似乎对这个问题比较上心。
鱼颂道:“不错,正是我的东西,我这次来,便想将它赎回。”
突然,鱼颂面色一变,看向于楚背后的黑粗汉子,这人看似貌不惊人,但身上竟有凝实识力缓缓发出,几乎微不可闻。
那黑粗汉子一双眉行边成一线,颜色浓黑如墨,看向鱼颂的眼光也满是诧异,浑没料到鱼颂竟也是个炼识高手,而且他还修炼了灵力。
鱼颂本来并没注意到这个黑粗汉子,这时才发现他竟然是深藏不露,他的识力修为竟也到了天阶境界。
于楚指指黑粗汉子道:“他名叫戴私,是我孟国飞识门炼识高手。”
他坦言戴私来历,倒令鱼颂惊异,天下之大,果然有无数高手,这人识力修为便不弱,竟是来自孟国炼识宗门。
戴私一双眼睛不住打量鱼颂,抱拳行礼道:“李公子好深的识力修为,更难得的是灵识兼修,我感应到你有隐忧,莫非是有人寻你麻烦了?”
他不等鱼颂回答,又对于楚道:“好教于长史知道,他果然有那种血脉。”
于楚两眼瞳孔一缩,沉声问道:“你没看错?”戴私浓眉一掀,没有说话,脸上不有以为然神色,似是怪于楚怀疑他的判断。
于楚对纪千道:“那便有请太师!”
鱼颂心中转念万千,不知道戴私所说的血脉是什么意思,这个戴私倒是厉害,一眼看破自己识灵兼修,估计到有宗门对自己不利,看来解决识灵难题在各大炼识宗门都不是什么秘密。
正沉思间,又听于楚道:“这位姑娘,还请去他处看茶。”言下之意是让幽若回避。
幽若看向鱼颂,起身便欲离开,事关鱼颂身世,似乎极为重要,她也不便留在这里。
鱼颂道:“不用,她是我的朋友,便留在这里。”鱼颂很不喜欢于楚这副掌控一切的样子,高门贵族的骄傲好像别人必须时刻迎合他们,鱼颂偏不让他如意。
于楚一怔,正要说话,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无妨,便让这位姑娘留下。”
于楚、戴私、司和三人一齐转身,对着门口齐声行礼道:“见过太师!”
鱼颂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人阔步进屋,六十余岁年纪,国字脸庞,双眉斑白,双眼奇大,顾盼间气势雄壮,想来便是孟国太师了,他这种孟国高官,为何会来中山国?
而且鱼颂感应到危险的气息,但他的识力却探查不到这种危险的来处,看来果然有高手保护,鱼颂探查不到这个高手的所在,鱼颂也沮丧地发现,这太师虽身无灵力,但他仍很难以识力探查到他的喜怒。
那太师挥手让戴私、纪千、司和三人退下道:“我叫鲁镛,暂居孟国太师之位,今日前来,只想与你一谈,不知你是否叫鱼颂?”
他们果然查过自己的来历,鱼颂暗自震惊,不过这种效率也太高了,看来问题果然出在这个虎头玉佩之上,自己一当出它,便有人寻到自己。
鱼颂将目光投向放在桌上的虎头玉佩,又转向鲁镛,道:“不错,我真名叫鱼颂。”
鲁镛见他不卑不亢,脸色平静得如同古井一般,微微点头,又听于楚道:“鱼颂,太师地位尊贵,既知他身份,为何不行礼?”
鱼颂看了于楚一眼,冷冷道:“我又不是孟国人,见到孟国的高官凭什么行礼?”
于楚正要反驳,鲁镛挥挥手让他不要再说,淡淡道:“不错,倒有些镇静气度,我问你,你两脚下是不是有七颗黑痣?”
鱼颂面色一变,他识事起便发现左脚底有五颗黑痣,右脚底有两颗黑痣,合起来正是有七颗黑痣,不知鲁镛如何得知?
他脸色变化尽入鲁镛眼中,鲁镛道:“其实戴私探你气血,便知你是孟国皇族,脚踏七星,自然便不足为奇了。”
孟国皇族?自己竟是孟国皇族?鲁镛的话令鱼颂喘不过气来,若非他贵为孟国太师,一看便知气度不凡,作不得伪,鱼颂几乎怀疑他是江湖骗子蒙骗自己了。
而且自己父母为什么会流落到扶苏国西蛮郡那种蛮荒之地,要知道孟国居江南膏腴之地,与西蛮郡远隔千里,中间还有易国阻隔,父母为什么会走这么远?
似是知道鱼颂心中的疑问,鲁镛也隐入沉思中,随即抬头看着鱼颂,声音中带着岁月的烙印:“我孟国建国并不久,太祖壮年驾崩,幸得长子武王英武不凡,率军平复叛乱,击退外敌,只可惜英年早逝,殁于刺客之手。”
“之后文帝即位,令孟国国力蒸蒸日上,国泰民安,你父亲鱼泽本是武王嫡长子,文帝原想立你父亲为太子,传承帝位,不想你父亲坚辞不受,甚至不辞而别,今日才通过虎纹佩找到你,不知你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鱼颂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虽出身乡野,没经历过朝政时事,但小时候父亲多加教诲,又给他留了些古籍,因此他对国事的敏锐并不愚钝。
文帝弟承兄位,并不追封其兄谥号,而只是加封武王,这已说明了他的态度,皇位是来自其父太祖,而非其兄,这点立场既定,传位父亲就更是弥天大谎了,父亲带着母亲不辞而别,多半是怕不明不白地死去吧。
难怪当年父亲病重,都不肯拿出这虎头玉佩卖掉买药,多半是怕文帝循着玉佩找到他们,那他们一家三口将面临灭顶之灾。
看来幽若说得没错,父母爱自己胜过了他们的性命,因此父亲宁愿死去,也不敢冒暴露儿子的风险。
文帝既有谥号,说明他已死去,现在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鱼颂抬头淡淡问道:“我父亲早已过世多年,我与孟国并无多少瓜葛,若无他事,我想当回这虎头玉佩离开了。”
鲁镛看向鱼颂,眼里大有探究之意,这个小子,虽是年轻,却冷静得出奇,与普通年轻人全然不同,倒是挺有意思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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