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是雳族司辅竽神清冥,竟有鼠辈在他眼皮底下烧了粮草,真是活够了。他打定主意定要将鱼颂生擒,这人竟视雳族层层防御如无物,轻易闯了进来,多半族里有内贼与他勾结,果然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定要施以毒刑,逼问出内贼来。
竽神清冥一出手,凭空突现一只巨大手掌,金光灿灿,掌心却是冰寒异常,正将鱼颂困在中间缓缓握紧,竽神清冥脸现冷笑,他这巨灵冥掌一出,鱼颂全身冻僵,立时便会被擒在巨灵冰掌中。
鱼颂全身果然结了一层厚冰,眼看巨掌就要握紧,鱼颂身周璀璨光线扭曲闪华,接着便消失不见。
竽神清冥巨灵冰掌二十年来首次落空,脸色极其难看,他看出鱼颂灵力极弱,又有意生擒,并未发出巨灵冥掌可冻人魂魄的效力,没料到竟让他逃了,而且这人进出雳族核心地带,如入无人之境,还放火烧了半数粮草,真是将雳族历代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传送符!这是传送符,竽神清冥毕竟年老,想事情慢了半拍。
该死的,巫格佬不是说将南蛮在冰原的传送符阵连根拔起了吗?怎么这人还能以传送符遁走。
竽神清冥大怒,朝西首大叫道:“巫格佬,你给我滚过来!”他这一喊用上灵力,声音如滚雷般传了出去。
很快,巫格佬穿着拖鞋,形容狼狈地跑了过来。
他满头大汗,诚惶诚恐道:“竽神恕罪,这人符法与南蛮大有不同,很有些精妙的地方,晚辈这就设法找到母阵所在。”
竽神清冥见他眼中偶露狡猾神色,知道这厮故意装样,免得自己怒火全发向他。
旁人都道他老糊涂了,其实只是他看多了懒得多说而已,南蛮的传送符阵甚是可恶,蛮族一直不得其法,他们也用得肆无忌惮,若不是边境那些万恶的阵法限制,估计他们有胆直接从大本营传送到冷月潭。
好在尔东风这贼厮送来一部《符毒宝录》,让本族符法奇才巫格佬几月之内水平大涨,不但给中原流寇下了奇毒,近来还连破了南蛮两处传送符母阵,杀死一个什么符阵师,本想将近来蹿进冰原的两股南蛮全军覆没,顺便查问一件族长十分挂怀的事情,没料到现在竟然又有人使用传送符,传送符必有母阵,现在还要仰赖这惫懒的巫格佬找到母阵,便也不说破,只是冷冷瞧着他。
巫格佬心里发毛,正要说话,忽觉脑中一晕,便要晕倒,竽神清冥见身旁几个长老都面有黑气,怒气勃发,骂道:“狗贼竟还敢下毒,我非杀了你不可。”
他这一怒之下灵气不再抑制,声如滚雷一般传至数十里之外,鱼颂正在不断震落身上的寒冰,不禁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雳族还有这等高手,幸好传送符将他传送到幻绮梦旁边,否则现在多半已死在这人手上了。
幻绮梦盯着远处照亮半边天空的火光,怔怔出神,脸上神色颇有些痛惜,冰原上处处冰雪,能有这么大的火势,鱼颂烧的多半是草料粮食,这下雳族人畜接下来铁定要挨饿了,自己也算是帮助南蛮对付冰原人了。
但形格势禁,方才那种危险境况,这也是最好的办法,这个少年年纪虽轻,但机智擅谋,而且还颇有仁义之心,兄长脱困之事看来有几分把握。
发话之人似乎是竽神清冥,那可是冰原有数的高手,眼前形势凶险得紧,不宜久留,幻绮梦很快收拾心情,抱着昏迷的赫连骥,与鱼颂一道向北纵马急行。
仗着华胥灵觉知人,鱼颂总能避开冰原蛮人,两人昼伏夜行,一路总算安然无事。
幻绮梦虽然好奇鱼颂竟能在二十里外便知悉他人动向、行踪,但鱼颂不说她也没问,到后来干脆将行路方向之事全权交与鱼颂,她一路只是不断写写画画,不时指出大致方向,让鱼颂朝设法避开他人朝那个方向行进。
两人不时谈及后续计划,幻绮梦本想将鱼颂送到边境,使他能尽快设法救出幻尘芥,但鱼颂火烧雳族粮草时听说人界被逼进陷空泽地,担心那群人正是二阵同门,可惜现在千里传音符联系不上,分别时鱼颂还送了娄锵然他自制的传送符,同样毫无回应,他实在担心得紧,正好有幻绮梦这个冰原人带路,便请幻绮梦带他到陷空泽地一行。
幻绮梦只是微微冷笑,既没答应也没回绝,直到鱼颂再三追问,才让鱼颂一切听她安排。
鱼颂隐约猜得幻绮梦之意,这一次雳族粮草被烧,鱼颂还掺了毒物,雳族受创不轻,之后必会加强防御,竽神清冥等高手多半会坐守族长周围,以防鱼颂故技重施。
但拓跋青等人先前负责捉拿幻绮梦,幻绮梦不但走脱,后来火烧雳族粮草一事多半也要算在幻绮梦头上,拓跋青等人为避免责问,必会用尽全力追拿幻绮梦,只是按幻绮梦说法,拓跋青等人修为极深,不是易与之辈,着实不好对付。
这样向北连行了近十天,由于路上总会转弯避开冰原人,鱼颂也没法测算到底行北行了多远,只觉天气越来越寒,滴水成冰,他便是真力小成也得穿上备好的厚衣才能抵御寒冷,若没有幻绮梦的七巧房日子更是难捱。
“陷空泽地便在西北六十里处!”幻绮梦遥遥一指,鱼颂的心不由提了起来,他没法确定是不是大师兄他们被困此处,而且距离得知消息已经过去十多天了,也不知道这帮人是否得脱险境,但愿自己能助一臂之力。
幻绮梦说完了却不再走,取出七巧房便入屋休息,喝着暖红茶,鱼颂身上虽是热乎舒适,心里却焦急得紧,坐卧不安,只想着万一被困的确实是大师兄他们一行,多半此时已到了最危急的时刻,自己这一耽搁或许便没能帮到他们。
幻绮尘看在眼里,仍是不慌不忙地喝茶。鱼颂几次想发问,却被华胥阻住,说这女子胸有丘壑,极有主张,问了也是白搭,鱼颂看了看旁边的玄玉盒,赫连骥便被她冻成冰块装在玄玉盒里,想起她那天淡然杀死萨仁之事,恶感又起,便没再问。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我哥哥的下落告诉我,我这就为你打探你在乎的同门消息,还为你指出南归之路,如何?”幻绮梦过了许久,突然提出了建议。
鱼颂毫不犹豫地坚决摇头,他一来怕幻绮梦情急涉险,二来担心幻绮梦在自己没了利用价值后设局构陷自己,这女子心思难测得紧,不能让她掌握主动权,只管死守这个秘密。
幻绮梦幽幽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的,我承你的情,便告诉你一条南归的路。”说完取出一幅羊皮地图,为鱼颂画出一条路线,并简略介绍了路上诸般凶险。
但她并没有将地图交给鱼颂的意思,鱼颂虽有华胥帮助,仍是极力记在脑中,生怕有所疏漏。
幻绮梦只是闭目养神,忽觉冷风起处,睁眼却见龙神钻入屋里,幻绮梦脸上露出笑意,搂着龙神亲热一番,将玄玉盒中变小放入囊中,招呼鱼颂一道走出七巧屋,收回七巧屋却放入鱼颂口袋里,凑到他耳边道:“你救到我兄长后带他进入冰原,展开七巧屋,我便能知道你来了!”
鱼颂无心理会,华胥告诉他两个人正在靠近,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肯定是高手,应是追踪龙神而来,多半是拓跨海、拓跋寿兄弟,看来他们对幻绮梦是势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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