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颂一惊,看仙萼的表情极为认真,似乎并不是开玩笑。
仙萼看到鱼颂脸上的惊愕,耐心解释道:“你不知道华太圣的性情,那可真是喜怒无常,而且执着得紧,你当时在夏京做的事,很是扫了他的面子,只怕后患无穷。他行事素来不择手段,你只有当上孟国皇帝,以一国之力与他抗衡,才能应付得了他。”
鱼颂略一思忖,倒觉仙萼的话颇为有理,知道先前她必然做了一番功课,但是鱼颂知道,鲁镛这般不遗余力,想让自己成为孟国皇帝,只怕另有图谋。
可惜鲁镛心事藏得极深,看不出喜怒爱憎,鱼颂完全无法看穿鲁镛心事,否则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日日猜疑了。
鱼颂虽然不知道鲁镛的图谋,但一直都试图不成为鲁镛的棋子,而不做孟国皇帝就是极为重要的一步,现在仙萼突然抛出这么一个提议,倒令鱼颂隐入两难境地。
鱼颂心中不断思考,到底如何才能从鲁镛手掌心里逃出,仙萼善解人意,也没有打扰鱼颂,一双妙目盈盈转动,望着鱼颂怔怔出神。
“此事再议,我会见机行事!”鱼颂忽然说道,鲁镛心机深沉,布局也极精巧,鱼颂自忖无法与鲁镛抗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虽然无法看透鲁镛心意,但对付于楚、纪千这些人却不在话下,到时候只要鲁镛下达了命令,他能从于楚、纪千那些鲁镛亲信里看出蛛丝马迹。
仙萼本想再劝,却忽地叹了一口气,道:“鱼颂,无论如何,只希望你安康快乐。不过你一定要小心鲁太师,这个人藏着太多的秘密,千成不要相信他。”
鱼颂微微点头,没有想到仙萼也认为鲁镛是一个巨大威胁,这种直觉多半不差。
两人又谈了很多事情,直到月上中天,鱼颂不便再留,便告辞离开,仙萼令院里的婆子代为送出。
终于见到仙萼,鱼颂心怀畅快,虽然心事重重,但步履也轻松了许多,出门见到纪千早已等候在外,笑道:“纪千,若有闲暇,代我告诉鲁太师,我文试已毕,武试不想参加了,就当我零分吧。”
纪千愕然,见鱼颂神色间不似作伪,才摇头道:“这话我代传倒没什么,但是我需要提醒你,因武王当年威信太强,近些年来文帝虽大张旗鼓地清洗,军中仍是遗留了不少,因此无论那四人中谁当了皇帝,恐怕也不可能放你离开江宁,给那些叛军一个选择的旗号。”
鱼颂暗暗皱眉,孟国虽与邻国多年不起刀兵,但国内却是叛乱迭起,甚至还有叛贼举起兴复前朝的旗号,连灭亡近九十年的夏国都成为借口,更不用说鱼颂这种太祖之孙了。
因此那些人可不会放鱼颂离开江宁,哪怕鱼颂显露出不愿意当皇帝的意思。
鱼颂叹了一口气,世事总是大多不如人意,看来到时候只能靠着这近万人马硬闯出去了,哪怕到时候造成许多伤亡也再所不惜,这近万人马本来就是鱼颂最后的杀手锏,只要鲁镛等人有了顾忌,鱼颂便有成功的可能性。
武试定在文试十天之后,鱼颂也算多了十天的假期,天天除了修行苦练之处,但和仙萼一道喝茶畅谈,两人偶尔也会谈起当年在百灵门的事情,谁也没想到再聚时已在孟国江宁。
这天正谈笑间,忽见一个婢女快步跑近,一边喘气一边快声快语地道:“恭喜世子,文试结果张榜公布,你得了文试头名。”
鱼颂猛地站起,只当自己听错了,再看那婢女的表情份外喜悦,知道他定然不敢撒谎,心中不禁疑惑得紧,他当时故意写知了文字顺序,行文狗屁不通,也不知道怎么得的文试头名。
仙萼早就差了那婢女前去国子监探听消息,听到鱼颂得了头名,笑靥如花,用赏钱打发了那个婢女,笑道:“这可和你预料的结果全然不同吧?”
鱼颂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仙萼又道:“一般情况下为示公平,这种考试都会公开各人答题,不如我们同去看看如何?”
鱼颂心乱如麻,听得仙萼有兴趣,也同推却,两人一同赶到国子监,只见张榜之处围得水泄不通,许多人挤成一团,议论纷纷。
鱼颂运灵力悬停空中,定睛看去,果见自己的名字写在榜首,旁边的墙壁上还盖有琉璃,里面封着参试五人的试题。
而鱼颂那张试卷,一看字迹,鱼颂猛地睁大了眼睛,六张试卷上,都是他自己的字迹,但下面的文字却十分通畅,正是鱼先前试题中作答的内容,显然已经被人用鱼颂的字体重新誉写了一遍。
鱼颂知道阅卷的环节审验十分严格,也不知道鲁镛是如何更改的答案,让鱼颂爬到第一名的位置上。
“哟,这不是文试状元鱼颂么?再过五天就是武试了,到时候再分个高低,看我不搭上得你满地找牙!”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鱼颂不用转头看,也知道说话的这人是个胖子,是鱼跃那厮。
鱼跃轻蔑地哼了一声,鱼跃这种二世祖他并不放在心上,与他斗嘴实在无聊得紧,便没有理会鱼跃,低声对仙萼道:“咱们走吧!”
仙萼却甚是不忿,瞪了鱼跃一眼,鱼跃见他娇靥如花,虽是生气得紧,也另有一种娇媚,登时骨头都酥了,笑道:“好个小美人,不如……”
但鱼跃话还说完,便觉浑身寒冷异常,浑身似是浸入了冰雪之中,冷得牙齿格格打战。
鱼跃身后数丈之外一直跟着一人,此时忽然跃进圈子,纵到鱼跃身前,神色严肃地望着鱼颂。
那人在身前一遮,鱼跃便觉寒冷顿消,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愤怒,对身前那人道:“刘松,将这人毙了,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那刘松是鱼跃家中高金聘请的高手,修为已至二品前期,这段时间负责保护鱼跃,鱼跃感觉到鱼颂灵力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已存了借刘松之手除掉鱼颂的心思。
刘松眉头微皱,鱼跃的话虽说得好听,若是事后鲁镛怪罪下来,便是鱼跃父母也保不住他,但这与孟国皇位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自己在这些高门贵族眼里,也只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只要获得的利润足够。
刘松想明利害关系,笑道:“国子监不是动武的地方,何况再过五天便是武试,何必急在一时!”
鱼颂却没理会他们,先前只是给鱼跃一些颜色瞧瞧,免得他口出轻薄之言,脏了仙萼耳朵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也不理会鱼跃与刘松,便出了国子监。
两人行了一段距离,到了一个偏僻胡同,仙萼忽地站住,两人来时可没经过这里。
仙萼望向鱼颂,鱼颂却蓦地冷喝一声,道:“跟了这许久,这僻静地方正好动手,还不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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