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不擅长逻辑对攻，可是任何破绽，都瞒不过徐青纱的眼睛。

　　“宇宙天体，很多都是天然形成，球体最符合宇宙规则。”徐青纱十分笃定，“球行灵种，灵眼结构，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虚界，我们结合科技时代的知识体系，知道那不过是空间法则的应用。”

　　“他们所说的内天地，只是次量级世界罢了！而且常野口中的万亿圣魂国百姓，不见得还活着！否则，为什么那么多能量等级达到上四境的平民，在战乱之际都不肯进入内天地？反而，聚集在魂墟山？”

　　能量等级达到灵眼时代的劫将，就足以开启空间法则，创造虚界空间。这么说来，马戈、马小语一家。其实可以躲到内天地里，而不用担心战火。

　　但是他们没有那样做。

　　“其中，必定另有说法。”

　　在徐青纱的推理当中，常野给出的解释一一破灭，根本站不住脚：“这世界上本就存在物竞天择的自然规律，一个文明或许会经过艰难的时期。”

　　“人为的战争。自然的灾害，会经历一段末日般的岁月，但坚持下来，留下来的生命，一定是更具韧性，更具创造力的！”

　　星阙上的繁荣情景。就是最好的证据。

　　甚至可以假设，没有四十万年前的大破灭，现在恐怕早已经和羿星文明并驾齐驱了。常野的那一套说辞，乍一听是天下为公，为了宇宙文明啥啥的，实际上……

　　秦飞和徐青纱暗自交流了一瞬，心里已经有底。

　　“常将军所言，的确有理。”

　　秦飞的表情依旧疑惑重重，微叹的道，“宇宙如何发展，恕我阅历浅薄，还不能从大局上判断。虚界改造，我们自有主张。但有一事，还请将军解惑。”

　　常野如蒙大赦，暗自松了口气：“殿下直言无妨。”

　　秦飞道：“圣帝对于灵魂维度，似乎特别看重？”

　　这是所有矛盾的关键所在，常野知道，只要解释清楚了灵魂维度，就能化解可能存在的干戈。

　　他字斟句酌的道：“灵魂维度和虚空一样，是典型的超物质空间，有无穷无尽的奥秘。比如——这天底下是先有依附肉体存在的生命，还是先有游荡天地的灵魂？为什么脱离肉体的灵魂，可以超脱一切法则之力，不受大地的束缚，不受时间的约束？”

　　秦飞暗自腹诽：怕老子用火烧，似乎还怕狗血？

　　常野哪知道秦飞的思维如此跳脱，循着思路道：“圣帝陛下致力于堪破宇宙的所有秘密，灵魂维度是重中之重。圣帝陛下发现，只有灵魂足够充实，才能创造无限的可能！我们会收集一些域度宽阔的灵魂，投放到不同文明的不同时期当中，推动其进程。”

　　“原来如此。”

　　秦飞不能否认常野的说法，故作恍然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圣魂国已经有了一套操作灵魂维度的体系？

　　接着聊下去，无非是各有立场的打太极，秦飞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午饭，问清了圣魂国重建的进度，约了个大概回访的日期，便两相作别。

　　看似平淡的一次会晤，实则暗藏凶险。

　　别的不说，他怼过来一百多个神王，是几个意思？这些人手拉手的自爆，能把苍云星炸个两三圈。

　　秦飞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他们的身上都做好了虚空印记，直到他们全都从魂泉返回魂泉境，才松了一口气。

　　眼里闪过几丝寒光，一步踏入虚空，来到血色长城作战指挥中心。

　　针对彼岸帝国的歼灭战争。徐青纱早已经制定好通盘计划，对于可能存在的变数，也都做好了相关选项，下级指挥官足以应付。

　　——

　　“这个圣魂国，怎么破？”秦飞在指挥中心坐下来，直言道，“常野有备而来，漂亮话说得堂堂正正，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但，太假。”

　　徐青纱却很轻松，站在智谋的顶端，假的东西，统统逃不过她的眼睛：“越是如此，越说明圣帝的实力，还没有达到一个我们无法企及的地步。圣帝忌惮主神，没别的理由，就是害怕遭到其他主神的反噬！”

　　什么尊重主神，相信主神能带领一系文明走上正轨，都是屁话。

　　徐青纱道出了最关键的一点：“别的不说，第八系地球文明经历大破灭还情有可原。第九系的灵眼时代，契合了所有宇宙法则，我妈拥有诸多本源之力，创造力堪称完美。凭什么要遭到回灭？”

　　这话说得霸气，大家都爱听。

　　徐青纱给出结论：“常野的解释。或许不是谎言，但只是真相的一部分。或许，他是想遏制某些文明的发展呢？”

　　唯一不解的是——圣帝为何不直接出手，抹杀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人？

　　这是秦飞所不能理解的。

　　圣魂国一百四十亿年，仅仅遭遇过二十年的犴族侵略，条件安稳。却没有出现第二个主神，听起来就是扯淡。

　　圣帝对于魂泉境，一定有所限制。

　　就像凌风限制了神君密境，让九星神皇，成为神君密境的极限。可是圣帝既然忌惮，在其他主神实力大成之前。为什么不出手呢？

　　换秦飞到他的位置，秦飞都知道，谁对老子有威胁，老子就直接干掉谁。

　　“所以，只存在一种可能。”

　　徐青纱眼眸一凝，“他只能做规则以内的事。换言之——这规则，不见得是余舜制定。他对于灵魂维度的吞噬，也没有大张旗鼓，并不敢搬到明面。所以——”

　　“他忌惮的不是这些主神，而是……”徐青纱抿了抿唇，“别人。”

　　“别人？”

　　明恺皱着眉。“你的意思是，真的存在更高位面？呃，凌驾于七大平行宇宙之上？”

　　出了余舜，或许只有死去的狴皇知道答案。

　　徐青纱不能确定，只能这样推断，否则在场的这圈人。早就应该死在圣帝手下。关键在于，那个“别人”，到底是谁？

　　大破灭的规则，的确符合宇宙的发展需求，被那个人所认同。

　　针对性的击杀，有明显的私心。并不被允许。

　　大家拥有的知识相当有限，问题似乎陷入了僵局。

　　不过，有秦飞在场的讨论，僵局什么的，不存在的——“青纱，我们将宇宙法则视为基础。大破灭的存在，是否钻了宇宙法则的空子？”

　　徐青纱点头：“是。”

　　“魂泉境，是不是次量级空间？”秦飞继续问道。

　　凭秦飞目前的能力，只要用虚空之力，打通各大宇宙，就能完美复制出一个魂泉境。种种迹象看来——

　　徐青纱找到了方向。眼里有兴奋的光芒：“是的，可以确定，魂泉境是余舜的次量级空间。”

　　秦飞锋芒毕露：“余舜此人，是否居心叵测，汲取灵魂维度的力量？”

　　“是！”

　　秦飞淡笑一声，轻一拍案：“那就想办法，解决这个事。”

　　徐青纱“嗯”的点头，如此一来，目标明确，制定策略也就轻松不少：“圣帝余舜，是目前横在我们面前的一座大山。但他受制于某些规则，立场比较模糊。不好界定。我们暂时，只能以探索为主。”

　　总不能那么膨胀的直接要把圣帝给干掉。

　　余舜就躲在他的次量级世界中，在哪里，他有绝对的主场优势。就跟狴皇在彼岸号上一样，赢面极小。

　　“我们要做的是——”徐青纱很快有了对策，“切断魂泉境与七大宇宙的关联。让人为制定的规则失效，逼迫余舜背后的人现身！”

　　——

　　圣魂国的重建并没有那么迅速，九成九的城镇遭到破坏，国内劳动力锐减接近五成，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暗宇宙战场如秋风扫落叶，司将负隅顽抗。利用更为熟络的宇宙纵深进行拖延，加上彼岸国残存的人口、大军的确数量恐怖，一时消停不了。

　　不过局面有利，徐青纱操劳了这么长时间，总该有休息的时间。

　　秦飞和夫人们先去天南星市住了一阵，陪陪完全沉浸于带娃的莫狄夫妇。看看秦萱的校园生活。

　　顺带关心了一下那个想照顾秦萱一辈子的周骁龙。

　　比较惨淡的是，周骁龙参加了血色长城预备队的筛选竞赛，在残酷的规则之中，并没有被录取。

　　好在小伙子志气满满，通过那一次竞赛，认识到了人外有人，见识到了许多强者。周骁龙干劲十足，刻苦训练，说下次一定要考上。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让秦飞看到了一点血性。

　　一转眼，秦风、秦妙染已经四岁，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仿佛上一刻的画面，还是霄山之巅的重逢。

　　现在已是岁月静好，娃儿都能去帮打酱油了。

　　“话说萱儿，你喜欢那个周骁龙？”秦飞不是很懂小女生的爱好，某天晚饭后，找了个机会偷偷问。

　　秦萱噗的笑出声。比起以前是开朗了不少：“我的傻哥哥，你说什么呢？追你妹妹的人那么多，我不表示讨厌，但不代表喜欢呀。”

　　“哦哦。”秦飞尴尬的咧嘴，“那些追你的男生，没给你什么麻烦吧？”

　　“嗯哼。的确有些烦。”秦萱道，“哥你说，这些年轻人，一事无成的，怎么就那么有空谈恋爱呢？”

　　秦飞很懵逼：“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你吧？”

　　秦萱哼道：“喜欢我，拿什么喜欢我？”

　　话是说得比较倨傲，秦飞却很认同，我家妹子啥条件？要钱有钱，要颜有颜，本身还能歌善舞，修为不俗……

　　然而转念一想，秦飞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万一妹妹嫁不出去，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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