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话刚说完,便立刻感到数不清楚的目光盯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她知道自己的这话对于这些刚刚和十阎殿大战完一场的鬼来说是由多么的震动,因为这是她专属的秘密。因为她知道这个秘密,十阎王殿才能容忍她驻守那奈何桥那么多年。虽然知道,但这些目光还是让她感到些许的紧张,这脸上甚至有一点点的红晕。
陈易没有被孟婆先前的话震惊,反而对孟婆后来脸上的这一丝红晕感到无比的稀奇,看起来苍老慈祥的孟婆,这丝红晕让她那一瞬间显得非常年轻。陈易甚至一度以为,这孟婆苍老的外表恐怕都是假象。
孟婆在这若干期待和激动的目光中说道:“这十阎殿,共有十一层,你们今日进攻的不过是第一层,这层朝上,每层都是一个地狱,而十个阎王一人管一层。一般说来,要从底层登上顶峰,非得一层一层的上去,而要从顶峰下来,也的一层一层的下来。”
陈易忽然心有所悟,说道:“这奈何桥是在这十阎殿之上?”
孟婆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正是。人间鬼从奈何桥而来,却从上而下,有罪的分入地狱,无罪的送入轮回,不入地狱也不入轮回的,却来到这最后一层,出平原,做了奴隶鬼。”
陈易道:“原来我从飞来峰来,却正好错过这十阎殿,正好从最底层做起。那么我们这底层的力量想要重构鬼界,却正好是一次自下而上的改变?”
孟婆轻笑一声,说道:“恐怕这次不仅是自下而上,还有自上而下吧。那重建奈何桥的力量,恐怕也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
陈易忽然发现话题扯得远了些,便重新问起了刚开始的话题:“婆婆说的破了这十阎殿不难,不会是指这从上而下的力量吧。”
“呵呵,不是。我说不难是因为这十阎殿有一个秘密通道,这个秘密通道可以任意达到这十阎殿的任何一层,而我恰好知道这个通道在哪里,连十阎王都不知道。所以,你也就明白为什么这十阎殿要让我在最上面了。”孟婆说出这个,顿觉脸上一松。
陈易满脸敬佩,说道:“婆婆,你真有才。”
薛灵儿满面骄傲的笑,陈易的赞扬让他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件对陈易有帮助的事情。
孟婆腼腆地笑,说道:“其实这个通道,还是魏征那老道士告诉我的。”
陈易忽然就没了什么心里负担。这孟婆已经数次提到魏征,显然和这魏征交情不浅,而自己和魏征虽有师徒之实,但却没有师徒之名,甚至两人互称兄弟,这关系是乱的一团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自己和孟婆,其实也可以论一个忘年交。
陈易心里苦笑不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这什么长幼尊卑,全部都乱了套。
只是陈易跟孟婆再说话的时候,就不在拘束,这笑起来也就露出了自己懈怠的本像来,说道:“这魏征老道士,居然如此有才,怎么当初我就没发现这点。早知道就应该从他那个地方多敲诈一些东西。”
孟婆白了他一眼,说道:“这老道士为老不尊,我原来也应该想到,你这懈怠样,和他到是一脉相承,真正是不是一路人,不成一家人。”
陈易顺杆而上,说道:“嗯,看来婆婆和这老道士也是一家人,不,一路人”。这话却说得轻松无比,甚至都带了几分调笑之意了。
孟婆没想到这光头一旦放松下来,居然是如此没大没小,被陈易的玩笑触动了心事,许多陈年往事,一起想起来,这脸上却是一片绯红。却喃喃说道:“小子乱说,什么一,一家人。”
陈易一句闲话,却让孟婆害羞不已,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和鬼都是惊讶不以,惊讶之余,又有些欣喜。看起来这孟婆也不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却也是有情有义。那司有壮着胆子,说道:“当日蒙婆婆大恩,给我留了前世的记忆,司有对此铭记在心,今日见了婆婆,却不敢上前谢恩,实属不该。还请婆婆原谅则个。”
孟婆脸上红晕仍在,勉强笑道:“起先你缘何不敢上来啊?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却记得你,当日也是怜你一世专心修行,没做过任何恶事,所以便放了你一马。没想到,无心之举,却正和命运之道,你却跟了这应命之人,何其善也。”
众鬼凡是与孟婆有交集的,见状都一一上前施礼,孟婆不厌其烦的一一说明,其记忆力之好,让人顿舌。
陈易这才明白,这孟婆之所以能镇守奈何桥,显然这功夫也不是一点两点。忽然对私家军和十阎殿的战争信心满满起来。
陈易等孟婆和众鬼一一见过,这才说道:“有婆婆相助,我们必将很快战胜十阎殿。”
孟婆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虽然我和大家亲近,但是,我恐怕不能帮上太多的忙,你们之间的战争,我不能参与。”
“为什么?”陈易忽然觉得有点颓废。
“我跟十阎殿有协议,互不相犯,那日我从都市王手中救灵儿,也只是救人,而没有出手,那都市王同样也没对我出手。如此一来,我却没什么理由参与你们的战争。”孟婆有些歉意的样子。
“你老人家莫非不想为你一个个亲手送下来的这十万奴隶鬼争取点利益吗,我知道你老人家对这些鬼都是有情有义的。”陈易追问道。
孟婆微笑:“我当然想,不过,这是你的事情,你的责任。”一副吃定了陈易的样子。
陈易无奈,摊手说道:“你总不可能就眼睁睁看着我一筹莫展吧?那通道虽然可以达到这十阎殿的任意一层,但那又有什么意义,我总不可能带着十万私家军进那秘密通道吧?”
“哈哈,痴儿”,孟婆笑骂,这光头的性子,可真真和魏征有些像啊,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忘记了,这十阎王还有两位是被关起来的?”
陈易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脑袋,说道:“对啊,我们可以通过那个通道,去把那两个阎王给救出来,然后,就没啥然后,二对一,还怕都市王个鸟啊。”这一激动,连市井俚语都说了出来。
孟婆微笑着看着他,摇头说道:“那还算不算我不支持你?”
陈易大笑,说道:“婆婆威武,婆婆英明,婆婆是好人。”薛灵儿大笑,十三僧大笑,众鬼也跟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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