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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庄周梦蝶

玄主 落叶浮沉 3282 2021-03-29 07:08

  玄域之内,四方魔域其一北魔域,风影城,冥府……

  一个堆满杂货的小院,院子凌乱不堪像是荒废那般。

  院内有棵三人合抱的苍老古树,不过古树躯干有些腐朽,叶子也是所剩无几。

  苍老古树下有一口青石砌成的古井,古井边沿缺失严重,密密麻麻的裂纹像是蜘蛛网般覆盖井沿之上!

  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有一间残破的小木屋,木屋房顶瓦片残缺不全,窗口用一块随处可寻的破布遮挡,门框更是腐朽不堪。

  风轻轻吹动,伴随老化了的木门吱呀声,门打开了。

  木屋里面的布置简单、寒酸,却并不脏乱,透过窗口破布射进来的光线可以看到屋子里那残了的半张桌子被人长久擦出的明亮光泽。

  “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打破了木屋的寂静!

  只见一张断了一条床腿被青石支撑的残破小床上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躺那里,声音自然是从这里发出。

  少年嘴唇干裂,嘴角有些淤青露出了几许血丝,头发凌乱不堪,身着的粗布麻衣已被撕裂,大片地血污掩盖住了布料原本色彩。

  少年紧闭着双眼,剑眉也凝成一团,被痛苦折磨的他像是煮熟的大虾那般在木床上躬着瘦弱的身躯。

  而他那原本清秀的脸旁因为疼痛此时看起来显得分外狰狞。

  突然,少年猛然睁开了双眼,只见床上躺着的这位少年眸子里暗淡无光,双眼透露出死灰般的颜色,眼神因缺少生机而慢慢变得黯淡。

  少年嘴巴微张,浑身僵直,苍白的双手紧紧握住床单,因为用力太大,床单都被其撕破也毫无察觉。

  紧接着,少年像是累了,眼睛缓缓闭上,眼皮盖住了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而那一双因用力过度导致变得毫无血色的修长双手也是缓缓松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躺在木床上的少年身体绷直又猛然地睁开了双眸,而这次的他眼神中的色彩和上次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刚才少年眼睛呈现死灰般颜色,犹如大限将至,而此时少年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清亮、深沉、睿智,不过更多的是还是迷惘之色。

  如果只看眼睛,别人绝对不会相信这两种差距悬殊的眼睛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少年浑身瘫软,就这样一直抬头看着房顶因年久失修而破了三四个洞的瓦片。

  破洞外可以看的出外面天气,刺眼明媚的阳光从破洞处射了进来照在了少年那双清明睿智的眸子上。

  少年艰难的扭过头,仔细地打量着屋子里周围,他目光环绕了一圈,他的眼睛里中透露了一种陌生神色。

  “这到底是哪里?”

  床上的少年在用嘶哑的嗓音自语

  “风影城?冥府?冥风?傻子?奴儿?冥阳???”

  少年喃喃自语

  “我记忆里怎么出现这些?风影城是哪里?冥府又是什么?冥风!冥风?对了,冥风是谁?而我又是谁?我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势,是谁伤了我?谁敢伤我?谁?是谁……·”

  少年双目圆睁,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变成了竭尽全力地嘶吼,眼神之中尽是迷惘之色。

  他双手用力的敲打着脑袋,希望能记得什么。

  这样持续了没多久,少年从刚才癫狂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他深吸了几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忆!

  他艰难抬起胳膊,用双手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揉着额头上的太阳穴,那双清明睿智的眼睛也是缓缓闭上。

  他双眼微闭,皱眉思索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到最后脸色又格外狰狞吓人。

  持续了半柱香时间,少年双手缓缓放下,漆黑的眸子慢慢地睁开。

  那双眸子现在看起来清明透彻,犹如石上清泉!

  少年疑惑自语

  “冥风死了,而我竟然活了?我就是冥风,冥风就是现在的我。而现在的我,又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借尸还魂,还是前世本来就是庄周梦蝶?”

  少年思索的眼光渐渐变得凝实,他笑了笑自嘲道:“本该死去的人为什么能活着?”

  少年就这样看着自己那年轻的不像话的手掌,怔怔出神起来!

  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收回目光,眼角带了几许笑意,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悠悠道:“既然没死,那就好好活着吧!”

  说完,少年眼睛又缓缓闭上,这回是在熟睡。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暗沉下来!

  小木屋的门吱呀一声发出轻响,一位少女端着一碗刺鼻的药汤从门外走了进来。

  虽然少女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还是被躺在床上的冥风发现了。

  在小木屋外,冥风就已经被少女那轻微的脚步声惊醒,木屋的门发出轻响的瞬间,他便睁开双眼,用那双凌厉眸子直直地盯着进到屋子里来的少女!

  木屋里那名少女有瀑布般的银色雪白长发,但却是乱糟糟的似乎长久没梳理,她脸色苍白如纸,瓜子般的绝美脸蛋被散乱的银发遮掩住了半边。

  少女肤如凝脂,眼如点漆,但眼眶处却有些红肿,眼角还残留点点晶莹的泪珠,这表露出她似乎刚刚哭过。

  少女眉若墨描,腰若约素,纵然身穿脏兮兮的粗麻大衣也未能掩盖她那绰约多姿的身材。

  冥风的双眼定格在了眼前这位少女身上。

  顿时,脑海中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瞬间拼成了一幅幅画面,他也由此记得了她。

  “奴儿”

  她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贴身侍女。

  之前,这位身体的主人一直是个被众人所嘲笑的的傻子,嘲笑之声伴随了他十年之久。

  十年里也就是眼前这位少女对自己不离不弃,一直照顾着他。

  两人相依为命十年,可以说,没有她,便没有他!

  少女见冥风睁开了双眼,娇躯一震,手中滚烫的药汤撒在手掌中也并在意。

  她慌慌张张跑到床前拉着冥风的手臂哭泣道:“少爷,你……你终于醒了。”

  冥风睁着双眼一直盯着她,怔怔出神。

  他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只觉得头一阵刺痛。

  少女又用那双洁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冥风脸颊上的淤青,虽嘶哑但仍旧动听的嗓音带着哭腔

  “少爷,你可知道我有多怕,怕你离开我,怕这世界上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呜呜呜。”

  说着说着,少女便趴在冥风胸口嘤嘤无助哭泣。

  冥风感觉胸口一阵滚烫,他知道,自己衣襟已然被眼前这可怜少女的眼泪给浸湿。

  他心里竟然感觉莫名的痛楚。本能的反应是不想让她如此伤心。

  他潜意识中伸出手掌,轻轻抚摸少女那乱糟糟的银色长发!

  奴儿似有察觉,也终于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红肿的眼眶里那双清澈的美眸看向冥风略带哽咽小心翼翼问道:“少爷,还疼吗?都是我的错,让你受那么重的伤!”

  话落,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又凝聚少女眼眶,一滴一滴落下,浸湿了少年的手掌!

  少女虽然在与冥风说话,其实她根本没指望冥风回答什么。

  是啊,一个傻子,都无法正常说话,能回答她什么?

  她边哭着,边整理着冥风的衣服和散乱的头发。

  眼神之中充满悲伤!

  而此时的她大概还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此刻早已是他人,并非之前那个傻子冥风了。

  冥风一直注意着眼前这位少女的举动,他眼神之中时而透露着陌生,时而透出着关切!

  当她起身银色长发垂到其脸庞时,冥风的目光直接停留在少女脸颊上的那一道长长的血痕上。

  那道血痕长约三寸,恐怖骇人,从少女眼角直到下巴。

  伤痕边缘血迹未干,皮肉翻转,狰狞异常。

  看到这里,冥风竟不自觉的双拳紧握,眼眶欲裂,怒火上涌。

  脑海中无数记忆碎片瞬间拼成了昨日那悲惨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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