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晨风很是期待的样子,小英笑着说道:“你真的想要试试那盛香宴?”
“不然呢,我好歹也算是来了苗地一趟,怎么也得尝尝这里的新鲜。”
这时小英拿起筷子在碗上敲了敲,仿佛也很期待的样子,说道:“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这外地人恐怕吃不习惯。”
“怎么会,要知道我曾经可是做乞丐的,什么残羹冷炙、山味河鲜没吃过,记得曾经饿着急了还吃过那什么观音土,我想这盛香宴再怪也怪不过那泥巴吧?”
小英笑了笑说道:“那倒未必,但说不定这的确是比你那泥巴还要奇怪。”
李晨风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怎么可能,这好歹也是你们苗地的美味,总不至于把我给毒死吧。”
“毒倒是没有……不说了,等待会儿菜上来你就知道了。”
李晨风本就觉得这苗地的东西稀奇古怪,现在听小英这么一说便是更加稀奇,但往往越是稀奇的东西越能引起人的好奇,所以此刻李晨风便是更加期待了。
不多时,那店小二便把一桌子的盛香宴给端了上来,李晨风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吓得手上的筷子也掉了下来。
只见那一桌子的菜全都是由各种昆虫烹饪而成,虽然煎炸蒸煮各不相同,但依然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哪些个虫子的形态。
这时小英举起筷子很随意地夹了一只油炸蚕蛹,想也没想地就送进了嘴里,这时李晨风甚至是可以清晰地听见她咀嚼虫子的嘎嘣脆的声音,再看她脸上便是面不改色,就像是在此家常菜一样。
见李晨风正直愣愣地盯着她,小英嬉笑着说道:“菜上来了,快吃吧,别光盯着我呀,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要是薇儿姐姐在这里的话恐怕是要吃醋了。”
不只是李晨风,即便是一向胆大的钱倩倩见到这一桌子的菜也是不敢动筷子,这时李晨风吞吞吐吐地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盛香宴呀?这分明就是一桌子的虫子嘛!”
这时小英又夹了一只蚂蚱送到嘴里,说道:“忘了告诉你了,这盛香宴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百虫宴,我们苗地偏僻,不像你们中原那样的富饶,所以这虫子便成了我们苗地的一大特色。”
这时李晨风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苗人还真是古怪,用虫子来入药养蛊也就算了,怎么这饭桌子上也离不开这虫子,我看你们这里以后不要再叫苗地了,干脆改名叫虫地算了。”
“要怎么说都随你吧,可现在这菜已经端上来了,你怎么也得尝尝吧。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你的眼光还算是不错,这百虫宴便是我们苗地最宝贵的宴席,而且贵得出奇,一般人家想吃还吃不到呢。”
李晨风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一桌子的虫子吗,怎得还会吃不到,像这蚂蚱在那草丛里随手便可以抓个十几只。”
小英摇了摇头说道:“那怎么能一样,这桌子上的这些虫可都是上好的,便是原材料也比什么燕窝鱼翅昂贵的得多。”
李晨风此刻只觉得她是在吹牛,说道:“这可越说越邪乎了,我只知道牲口身上的肉有高低之分,怎么这几只小虫虫也能分出个贵贱来?”
这时小英夹起一只蚂蚱递到李晨风的面前,说道:“你看看这蚂蚱与你平时见到的可有什么不同。”
李晨风虚着眼睛仔细地瞧了瞧,似乎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说道:“有什么不同的?我只觉得这蚂蚱的肚子挺大的。”
小英笑着说道:“这就是关键,这大肚子的蚂蚱身体里有很多的卵,这样油炸起来味道便十分的鲜美。”
听完这个李晨风便是感觉更加的恶心,“吃蚂蚱的虫卵……”
“对呀,我在给你讲讲这道菜……”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小英笑着说道:“别呀,这一大桌子的菜你好歹也尝一尝。”
说着她把砂锅盛着的一锅汤递到了李晨风的面前,只见那汤里有一根人参,倒也算得上是道名贵的额菜肴,但那汤的表面上却又飘着几只拇指大的雪白的肉虫子,李晨风见到这一幕差点直接吐出来。
“快端走,快端走……”
这时小英又用眼睛斜着看了钱倩倩一眼,说道:“要不钱姐姐来点?”
钱倩倩本来是不怎么怕虫子的,但现在要她把这些虫子给当做菜肴给吃下去也实在是难以接受。
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我可消受不了。”
小英再次笑了笑,看来果然是这苗地本地人才接受得了这百虫宴,便在这时李晨风脚边的雪团子突然一下子跳上了桌,抓起一直油炸了的蚕蛹便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英顿时有些惊讶,笑着说道:“看来这小家伙还是很有品位的,知道这是好东西。”
随即李晨风和钱倩倩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小英说道:“既然你们消受不了这盛香宴,咱们还是换些家常菜吧。”
李晨风点了点头,随即叫来了小二,又重新点了几样菜,但这前提却是要先把这一桌子百虫宴的账结了。
于是李晨风只好掏出了银子,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桌子的菜他是一口没吃,但这价钱却是贵得吓人,差点就把离开京都时候林捕头给他的那些银两给用完了,便在这时他才领会到小英刚才说的那句话,这百虫宴真的是很珍贵。
便在他们等着小二重新上菜的这段功夫,无意间听到了旁边几个客人的谈话。
“唉,你们看到街对面那个奇怪的老太婆了吗,据说她可是一个养蛊女,而且专门养那些害人的巫蛊。”
这时其中一个客人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说道:“都这个年代了,她还搞这些邪门歪道干什么呀,最后还不是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是呀,很多人都感觉这挺邪门的,但你们以后从哪里路过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不然被她下了蛊可就麻烦了。”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听人说说她年轻的时候可是这一代远近闻名的大美女,怎么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那人笑了笑说道:“怎么可能,就算她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美女,那也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现在那还有人记得清呀。”
“要说那个时候你我可都还在娘胎里呢,其实我也是听我父亲告诉我的,不过赵三哥一直都住在这附近,你可知道是否有此事呀?”
那赵三哥说道:“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这时刚才那个男子笑嘻嘻地说道:“那这还真是可惜呀,这老婆子到现在可是孤独终老,要是个美女那时候咋会没人要呢?”
另一个男子说道:“恐怕不是没人要,而是想要的人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
这时那赵三哥的神色变得非常的严肃说道:“你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嚼舌根子了,要是被她知道,在你们的身上下个蛊,到时候弄得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听这话,那两个男人顿时神色大变,一把捂住了嘴巴,便是一个字也不敢提起了。
这时小英拍了拍那赵三哥的肩膀,问道:“这位大哥似乎是对那个老婆婆很了解。”
赵三哥用很是疑惑的眼神对着小英瞧了瞧,“你是?”
小英笑着说道:“我不过是来这里游玩的,今天恰巧在那老婆婆的店里买了些丝绸,刚才听你们谈起那老婆婆,说他很奇怪,所以我便有些好奇。”
听她这么一说,那三人顿时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色,“什么,姑娘你竟然敢到她那里去买东西,那不就相当于耗子往猫窝里钻吗,要是被她下了蛊可真是……”
小英笑着说道:“其实我感觉没什么,她也没有害我,可能是她今天心情比较好便不想杀人吧。”
那赵三哥像是为她捏了一把汗地点了点头,这时小英接着说道:“我刚才听你们提起那老婆婆年轻的时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原来真的是个大美女吗?”
赵三哥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五十多岁,自出生起便住在这月古镇从来没有离开过,所以对她也有些了解。
记得那时我大概还是十多岁的时候,她那时的确是我们月古镇数一数二的大美女,那时不知多少名门贵族的公子都为之倾倒,但她对那些名门的公子并没有兴趣,偏偏是喜欢上了镇子东边的一位放牛郎。
那放牛郎虽然家里贫穷,但长得却是很英俊帅气,而且为人也是忠厚老实。后来便在他们打算成亲的时候,曾经那些喜欢她的那些富家公子纷纷前来羞辱这放牛郎,说他没钱没权,根本配不上这一枝花一样的姑娘。
当时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放牛郎,所以便也没有在意这些公子哥的话,但那些话却是很伤这放牛郎的心。于是他便许下一个承诺,说是他要拼出一番事业之后再风光地娶她过门。
于是他们之间的婚事便暂时搁下了,后来恰巧镇子里在征兵,放牛郎便是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几乎,于是他便从军去了。
之后她便一直等着放牛郎归来,尽管在这段时间里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多次来骚扰她,让她放弃那放牛郎,但她却一直坚守着自己的信念,等待着那放牛郎的归来。
变这样曾经的美女渐渐地耗尽了青春,五六年过去了,那放牛郎却是没有一点的音讯。有人猜测他或许已经是在战场上战死了,或者是他真的飞黄腾达了,但却在外面另寻了新欢,总之她一直是没等到这放牛郎的归来。
在当时还有很多人可怜她,说趁着青春还没耗尽便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但她并没有应允。再后来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很多人也已经淡忘了她曾经那不幸的遭遇。
再后来就传出了她在养蛊,而且还害了很多人的性命,于是大家都纷纷地疏远她,从哪以后她就没离开过那个作坊,从此也不和外人往来,最后就形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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