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想要争夺族长之位,李代羽是李晨风能想到的第一个人。
按时间来说,李晨风回到李家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再除去参加祭龙典的这些时日,他总共在李家住的时间并不算太长,对很多的人也不怎么了解。
但仅仅是在这很短暂的时间里,李代羽却是为了族长之位处处为难于他,虽然没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但也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再者说,前几天李代羽对奄奄一息的李晨风见死不救,这才是最让人心寒的。
他很高傲,但仿佛已经失去了人情冷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要说有人在从中作梗,那他便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晨风想要看看袁飞间的意思,但他却显得有些纳闷,说道:“你是说这次在祭龙典上拔得头筹的那个李代羽,可是他自从去参加祭龙典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回到李家,传言你们李家失踪的三个年年轻人就是李兄你,还有子戎兄和李代羽。”
李晨风一时也有些吃惊,心想这怎么可能,那日他明明已经逃离了齐云山,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他怎么会还没有回到李家?
难道是他后来又遇到了危险?但这似乎也说不过去,毕竟以他的身手,即便是遇到了飞尸也能很轻松地逃脱。
见李晨风突然陷入了沉思,袁飞间显得更加疑惑。
“李兄,你是想到什么了吗?”
李晨风又愣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既然是像你说的这样,那从中作梗的便是另有其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袁飞间沉默着摇了摇头,气氛随之也变得有些沉闷,面对这样的事,李晨风身为李家的人都难以推测内情,外人也就更加是难以知晓了。
这时钱倩倩突然说道:“照你们这样说,那个人害死李家老太爷和族长只是为了夺取族长之位,现在人死了,他的目的应该也已将达到了,所以我想他的狐狸尾巴应该很快自己就会露出来。我们只要知道谁是下一任族长的继任人,那么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李晨风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刚才也这样想过,但按照族发规定,前一任族长去世了的话族里人要为其丁忧一年,在这一年里不但不允许举办任何的庆祝性活动,就连新一任族长的选举也要等到一年之后。为了找出这个人,难道我们真的要等一年吗?”
这时袁飞间也说道:“我们这些家族的确是有这样的规定,族中又长辈离世,别说是新一任族长的选举了,类似的事情根本提都不敢提,否则便是对祖宗的大不敬。”
这时只听钱倩倩不以为然地说道:“规矩是人定的,难道就不能更改吗?那个人既然有胆量害死族长里最重要的两个人物,难道还怕这最后一步吗?或者是他有那个性子等一年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他的阴谋当然是越早实现越好,反正都要破了规矩,也不会拘泥于早一天还是晚一天。照我说,很有可能在这几天他就会做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来。”
“师姐说的也有些道理。”
钱倩倩嫣然一笑,“什么叫做有些道理?这就是人性的事实好吗?但前提是你们的推测是正确的,真的是有人在酝酿阴谋,否则我们的这些设想没有分毫的意义。”
袁飞间说道:“不会的,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此外我还打听到明天就是李兄的爷爷和二叔一起出殡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就能去一探究竟,李兄也可以借机见他们最后一面。”
此夜,李晨风一直无法入睡,想起那一个月的短暂时光,心里就很难受,毕竟从此以后有很多东西就真的没了,而且他永远也无法得到了。
再想到李氏这样名扬天下的大家族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或许有些东西真的就只是浮华,看着光鲜,但背地里不知道埋藏了多少的阴暗,甚至于根本都比不上小老百姓那些平凡的生活。
李晨风一直迷迷糊糊地靠在床边,天快亮了的时候他才睡着,但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却又被街道上喧闹的声音给吵醒了。
晕晕沉沉之间,袁飞间突然抓着李晨风摇了摇,大声地说道:“我们快走,李家出殡的队伍已经出来了。”
李晨风慌慌张张地跟着他走出了客栈,发现钱倩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三人一起跟着人群挤了送葬的队伍。
与昨天的冷门相待相比,今天的这个送葬的队伍显得很声势浩大,最前方是几个家丁在撒着纸钱,其后是上百人的哭丧队伍。
李晨风跟着送葬队伍走了整整一条街,但奇怪的是他们居然没有看到一个李家的人,就连李胜道和李子毅的棺材也不在其中,这实在是显得有些奇怪。
如此一来,他们不但调查不出什么东西,就连李晨风想要见爷爷最后一面也不可能。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离开送葬的队伍,然后直接去了李府。
此刻的李府的大门都敞开着,昨天在这里等候的那些人也全都随着送葬的队伍去了,于是李晨风等人很轻松地就进了李府。
入门之后是一条比较平坦的石板路,前方便直通李家的大厅,但此刻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
石板路的两边原本种着许多的花草,李晨风第一次进入李府的时候便深深地被它们所吸引,因为这些花草的香味能够让人的心感觉到一种安宁,继而显得十分舒畅。
但可惜的是,现在的这些花草早已经枯萎,看上去应该是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过了。李晨风想起他的爷爷从前就十分地喜欢花草,而府里也没有刻意去请园丁,所有的花草植物都是由他亲自来打理的。
昨天听到爷爷去世的消息,现在又看到了这些枯萎的花草,李晨风不禁感觉到了一阵凄凉,一种人去楼空的感觉。
这时候李晨风才突然想起李府的规矩十分严苛,府门外一般都有两个家丁把守着的,闲杂人等都是一律不准进入的。
可这时他们已经快要进入大厅,既然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也实在是显得有些奇怪。灵堂的外边,淅淅沥沥地挂着一些白绫,有的已经被风吹得有些凌乱,有的则是已经挂到了树枝上。
本来三人进来的时候都紧闭着嘴,显得很小心翼翼,但此刻袁飞间终于忍不住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还像是京都的名门吗,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走在里面让人感觉瘆得慌。”
“你还是消停点吧,在这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进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刚走到大厅的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女子哭泣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奇怪的吵闹声。
李晨风连忙走了进去,发现大厅中间两口棺材正直愣愣地摆在哪里,周围站着几十个人,他们都披麻戴孝,脸上露着悲痛万分的神色。
“三叔公,现在父亲和二哥尸骨未寒,你怎么就只想着选举新一任的族长,你这样不但是违背了族规,也是对父亲和二哥的不敬,更是对我们李家祖先的不敬。”
说话的人是李晨风的姑母,她的面容憔悴,脸上满是泪痕。
她的对面站着三叔公很很多分家的人,他们都面色严肃,丝毫没有葬礼上应有的悲痛之色。
“姑母,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三叔公了,我们并不是急着想要选举族长,只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整个京都都乱成了一团,要是李家在这个时候群龙无首的话,那我们李家就一定会成为外界攻击的对象,那样的话我们李家可就完了。”
这个说话的人正是李纪樟,他是三叔公的孙子,李子毅的走狗。前些日子因为刻意安排自己的弟弟对付李晨风,导致他的弟弟被李晨风的赤炎咒所伤,然后受到了李氏分家严厉的责罚,最后无缘参加祭龙典。
李晨风知道他是一个奸邪之人,他所费尽心思说的话一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必定不是什么好的目的。
这时只听三叔公说道:“纪樟说的不错,现在京都的周边尸乱频发,我们李家可是猎尸名门,总不可能因为大哥和族长的离世就这么坐以待毙吧。这样下去,就算我们的族人不被僵尸所害,但此后我们李家的名声呢。曾经的玄机九门有五门都已经没落了,难道你想我们李家也去步他们的后尘吗?我现在站出来主持大局,是为了整个李家着想。”
李晨风的姑母李子戎本来就是弱不禁风,此刻也没有任何一个宗家的人帮着她说话,一时间显得非常无助。
“可是现在父亲和二哥尸骨未寒,他们的现在都还躺在这大厅里,我们总得先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这时只听三叔公冷笑一声,“我都已经按照你的意愿为他们举行隆重的葬礼了,现在整个京都最庞大的送葬队伍就在外面。”
李子柔显得有些急了,说道:“送葬队伍再大有什么用,父亲和二哥的遗体不还是停在这里吗?”
这时三叔公也显得有些生气,说道:“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这样不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据李氏族发规定,只要他们的遗体一入土,那么此后的一年里李家就不能举行任何典礼,就连新任族长继位都不行。”
“所以你就让父亲和二哥的遗体一直摆在这里吗,让他们不得安宁!”
“不错,为了李家的大局着想,也只能这样。不过你放心,等三天之后我成功地继任了李家的族长,就会再为他们举行一次葬礼,保证将他们风光大葬。”
可以看出,现在李子柔说的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分量,三叔公似乎已经只手遮天。
这时站在门外的李晨风实在是忍无可忍,竟直接冲入了灵堂。
“李家的族长之位从来都是宗家嫡脉相传,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分家人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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