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东却已经驾着马车远去了。
然后这厮居然就这样一路堂而皇之的进了城,他这光头哪个不知道,惹的从城门官开始到兵卒百姓,都呆呆的看着他,人群里那些媳妇大嫂却啧啧称赞,无不夸耀说兵马使会疼人,宋家小姐是好福气等等,坐在车内的宋婉言甜蜜又羞涩,两只小猫也觉得倍感光荣,更加肯定自己怂恿小姐看上海东少爷是明智的。
贼秃一直驾车到了兵马使后门,城主府外院的管家宋三看到了他,惊的连滚带爬:“海东少爷,不不,兵马使大人,您这是。”再看到小姐款款的下了马车,娇艳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动人神采,他都说不出话来了,就听到兵马使大人在那里催促着:“快去换衣服,我带你们去外边吃饭。”
然后小姐的两个贴身丫鬟兴奋的尖叫起来,小姐也高兴的满脸通红,冲进了门去。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颗光头已经拦在了他面前:“身上有钱吗。”宋三被他堵在墙角,就好像行走在荒郊野林中被狼扑了,又好比少年时候被宋家内房恶少敲诈一样,傻了。
又被打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一边掏钱一边苦笑着道:“海东少爷,全城饭庄你去了谁敢收钱?”
“胡说八道,就算是我家自己的产业,吃饭也要给钱。”这货一边主动掏着别人的衣袖腰囊,一边说的大义凛然,仿佛典型的人格分裂。宋三看他把自己早上小心翼翼贪的一些买菜铜板也搜去了,欲哭无泪,心想死贫道也死道友,于是放声招呼手下全出来。
所以远处有百姓就看到虎背熊腰的兵马使大人把城主府的下人们按在后门墙上挨个搜身,这诡异一幕看的人人咋舌,而不多久有翩翩公子带着两位青衣小厮步出,还让兵马使大人戴了一顶毡帽,四个人便扬长而去,沿途兵马使大人口袋叮当作响,身边的人笑个不停。
“哪里有你这样的。”宋婉言娇嗔的看着他,和情人步行在这内城的一段无人长街,踏着落叶迎了秋风,少女就算男装也妩媚绝世。
邓海东无所谓的一笑:“等回头我取了钱再送给他们就是。”“不要了,大官人,我回头给啦。”
“开什么玩笑,那不成了你请我吗?别废话,你喜欢吃什么?”说着这厮还体贴的回头问两只小猫:“你们呢?”
小昭和小貂激动的喊起来:“小姐吃什么我吃什么。”异口同声。
宋婉言咯咯的娇笑不停,白了身边人一眼:“内河边的浔阳楼,江鲤和明湖蒸蟹都是一绝,我们去那里吧。”说着,肚子有些饥饿,也不在他面前掩饰,就向前跑去,邓海东开心之极,在这古街上顽心也起,冲了上去扛起了尖叫起来的宋婉言当街发疯一样转起了圈,口中喊道:“跑的了吗?”
“放开。放开啊。”“没事,现在你是男人嘛。就是有人,人家看不出来的。”
而听到了这等兵马使驾车小姐安坐,长驱入城的荒唐事后,宋明远手脚发麻,心想当真就不避人言了吗,于是风风火火的杀到后门,却只看到一群下人在那里泪汪汪的,问了才知道是被那贼秃堵了门抢了钱,请小妹吃饭去了,宋明远一辈子没见过这种事情,气的又气势汹汹的去追。
转过街角,却正看的这段偏僻无人的街上,那可恶贼秃正抗着自己的妹妹在那里打转,小妹清脆开心的笑声,银铃一样的洒满了青石上,他愣了那里,身后的宋泽已经拉住了他,他回头看去,宋泽微笑着正看着前面,忠心耿耿的老仆那眼神如此慈祥,忽然他心头的怒气也有些消散了。
但还是不甘心的低声道:“这成何体统,这厮无礼小妹又娇憨,万一惹…”其实说的意思宋泽明白。
宋泽拉住他退了后面:“少爷,海东少爷断不是那等人,再说我家小姐又怎会不自重呢?”于是讲了那晚邓海东不负心之言,说的宋明远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不问也罢。”这时前面却传来贼秃在说:“再疯,被你那假正经的哥哥看到了,又要骂你。”
然后自己小妹和两个丫鬟又是片笑声洒出,宋明远看看憋着笑的宋泽,一跺脚:“出了事情找你。”说完回头就要走,后面又来一句,还是贼秃在说:“还笑,对了,婉言,我看明儿我给你哥也找一个,免得看我们眼热。”宋明远哪里还有脸听下去,赶紧就走,看他样子好像还是他做了亏心事一般。
偏偏身边跟着的老仆居然说道:“其实海东少爷说的也在理。”
不理他们这边,邓海东已经和宋婉言并肩走出了这段后街,转角已经是热闹的主道,沿途小吃摊位,挤满了人群,窜街走巷的零商,赶着回家的菜农,民夫苦力,乃至市井青皮,热闹非凡。邓海东和宋婉言在人群里走着,一言不发的只是默默看着。
宋婉言一颗心全在身边人身上,都想着他好像皱起眉头,为了什么。
前面忽然一阵喧哗,有铜锣乱敲,原来是有杂耍的艺人在街头玩猴,邓海东看到宋婉言那好奇的模样,干脆拉过了她的手,走了过去,那猴儿在主人指使下跳跃显摆,时而穿了衣服装成前朝奸贼,时而披上纸甲成为一方镇帅,花样百出逗的周围的人们大笑不已。
邓海东看了会儿,丢了几个铜钱过去,拉过宋婉言和两个小丫头挤出了人群,此刻天色已经晚了,月下街头昏暗,一片前方不远处有临水楼阁,邓海东道:“走吧,生意这么好,怕去晚了没有客位了。”宋婉言被他在人潮里拉着手,另外一手又牵着两个丫鬟,心头欢喜,一路来只知道点头,没有半点主张。
就这时,却突然听到一片惊叫嘶喊,前面人好像乱了一样疯闪,迎面而来,邓海东一惊,连忙把她们护住,就听到前面在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邓海东皱起了眉头,这洪城才定,如何就又出这种事情,他连忙逆流向前走去,身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们三个,随即就看到了前面一处房屋外躺着三个人,周边还有几个挽起袖子的在那里呼喝着:“敢惹我们邓家……”邓海东看过去却不认识他们。
而周围的人都不敢吱声,那几个短袖短发的男人骂骂咧咧之后,丢出一句:“早些把欠了的税赋给了,不然明天把你家女儿……”
“你是邓家何人?”“你又是何人?”
邓海东猛的掀开了自己戴着的毡帽,大步走去劈手就揪住了当头的人,光头虎目圆睁的看着他,直接单手居然把那人举了起来。看到他的模样,周围还不知道他是谁吗?都喊了起来:“兵马使大人!”他手上的那个人已经脸也青了,惊恐的看着他。
邓海东冷哼了一声把他重重丢了地上,皱起眉头看着四周,想起来这里是过去杜家的半城区,一些边角的平民百姓处,他于是低头问道:“他们欠了什么税赋?说给我听听?”这时候外边又是阵喊:“让开,让开。”邓海东看到是自己麾下,今日值守巡查城内的人马,看他们来的快,他脸色才缓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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