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小草没有想到的是艾克出人意料的平静,但是从艾克双拳紧握的姿态来判断,他肯定是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多蒙还有塔克都说过,西贡的事,是艾克难解的心结。只是一直被他藏在心里,掩饰的很好。
“为什么要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艾克苦笑道,“即便我已经猜到点什么,你死都不承认不就行了,这样……”
“我不想要这样跟你做朋友!”小草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我知道这辈子肯定是无法再喜欢你,可是我还是想要做你的朋友。如果作为你的朋友,却令你生活在我的谎言之中,我做不到。”
“所以,你才决定要告诉我整件事情的真相?”艾克无奈的苦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我认识你!”
“我也想要知道!”小草哭着说道。
艾克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然后说道:“其实……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你的身份,只是我不想去发现,也不想发现你身上的秘密。在我心中你就是小草,普通的小草。”
小草何曾不想自己的身份就这样的平淡,她在得知艾克的身世之后,有一种罪恶感。即便那不是自己造成的,可是的确是因为自己家族里人而起的。
艾克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说道:“其实如果你是敌人,我早就应该在跟你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应该猜测到你的身份。我当时就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好纯真。我怎么又好意思,去怀疑你这个纯真的女孩子。”
“呜!”小草最终还是没有任何,伤心的大哭起来。
“你听得懂兽语!这本来就是西贡皇族才会的,但是我以为你是奥丁国的驯兽师,少数的驯兽师也是听得懂兽语的。”艾克说道,“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跟多蒙很早就认识,还跟贝格伯爵也认识。那样我就不得不猜测你的身份。”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身份。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奥丁国的人,我不知道你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我更不知道你背负着这样大的压力。”小草哭着说道。
“是!你是不可能知道的。”艾克无奈的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什么?”
艾克深吸一口冷气,然后说道:“从前有两兄妹在吃早餐,哥哥要婢女过来服侍自己,先给自己倒茶。妹妹不同意,认为自己身份高贵,即便是哥哥又怎么样?还是要先给自己倒茶的。于是两兄妹争执起来,即可化为女人当权还是男人掌托的问题。”
小草呆呆的看着艾克,没错,被人谈论了数年之久的西贡内战,真正的原因是这一顿早餐引发的惨案。荒唐可笑,却让数百万人流离失所,几十万人自相残杀。
“对不起,艾克!我替他们道歉!”小草激动的说道。
“对不起有用吗!”艾克哽咽的问道,“他们能够活着……活着出现在我面前吗?”
小草全身剧烈的颤抖,僵硬的吐出两个字:“不能!”
“我这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两个家人,我最崇拜的父亲,你知道他心中的荣耀是什么吗?”艾克问道。
小草摇摇头,她当然不知道。
艾克再度哽咽道:“我父亲说,即便他的能力有限,但是他热爱自己生活的土地。假如哪一天,外族侵略,他会勇上前线跟敌人奋勇厮杀。这就是我的父亲,天真到傻的父亲。他不知道说完这句话后的第二年,他真的披上西贡战袍,挥剑砍杀的却是西贡人。保卫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土地,攻占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土地。”
“唔!”小草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她知道像艾克父亲这样的人很多很多。
“我就不能跟你说我的母亲了,想必你已经知道。”艾克眼睛泛红的说道,“西贡内战证明的只有国人多么的爱国,还有伟大的母性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孩子的母爱。我母亲只不过是众多伟大母亲之中的一员,像这样惨死的,最终却都是尸横遍野。”
小草不敢再说一句话,艾克指着自己,说道:“我呢!我是最幸运的一个,我活下来了!你要知道,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去做奴隶,就先要学会杀人跟生存是什么情形。幸好我遇到琳娜,要不然你今天不可能在这里跟我道歉。”
“我……我会努力,我也已经在努力。我会以子民的心意,推翻现在的西贡王室。”小草激动的说道,“我现在只是修为太弱,待我修为增高,我会回去的!请相信我!”
“没用的,那个国家已经没救了。”艾克直接宣判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能够举起你手中的剑杀掉你的母亲或者是舅舅吗?如果你真的做到了,你的子民还会觉得你是一个好的国君吗?未来的女皇陛下!”
小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艾克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想要努力的事情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突然,艾克伸手去擦拭小草眼角的泪水,然后说道:“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就原谅你。如果你还想着就那个已经无药可救的国家,你有这个想法,我立马不再认识你!我要你现在就做出选择,选我,还是西贡。”
“西……西……”小草看着艾克“西”了半天,“我选择……你……我选择跟你继续做朋友!”
小草最终要是做出了选择,艾克说的对,将来有一天,她不可能提着剑去杀掉自己的母亲跟舅舅。
“所以,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你,天真活泼的小草。”艾克温柔的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草再也忍不住涌入艾克的怀中哭起来,嚎啕大哭。这不仅仅是艾克的心结,也是她的,那个自己的祖国,她都不想要回去的原因就是这个。
艾克在心中说道:“小草,请原谅我这么逼你做出选择。你要知道,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能够回去做女皇,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你也不能够杀掉你的母亲跟舅舅,还有好多好多事,你都不能够做。一担做了,你的人生将会彻底的改变。”
艾克轻抚小草的后背,努力让她平静一些,暗暗发誓道:“我一定要让你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子,最普通的小草姑娘!西贡,还是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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