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戍守在此,请阁主明示。”宇文川急忙说道,在他心中,东海之滨,没有哪个人会傻到直接挑战添香阁。即使有,也一定是脑袋进水。司徒朗在东海威名赫赫,除了那几座海外仙山上的大门派,哪有人敢直接跑到添香阁来闹事。
“天喻术不会说谎,大火就在此地燃烧,所以我令你们驻守此地。”司徒朗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平静之中透着威严,令三人心中再无疑惑。
常威问道:“敢问阁主,可知敌人是谁,我们也好早点做准备。”
“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女子,并非本地之人,似乎是一个散修。在铜冠酒肆被雇主相中,清虚授命路上拦截,不想被与女子通行的一位修士击退。”宇文川说道。
“如此说来,敌人并非来自于海外那几座仙岛,如果是这样,问题应该不大。”常威顿时放心了很多。
司徒朗对三人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三人下去准备一下,添香阁四周的禁制也都开启吧。这几天不要睡觉了,若有什么情况,速速禀报。”三人领命退下。
司徒朗对着窗外那轮圆月,修长的手指相互交叉,优雅而安详,想想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出手了,就连司徒朗都对自己这份多余的担心感到匪夷所思。
他心中对清虚道人还留有一丝期待,期待着这个人在明天一早就会带着那个女人回来,告诉他回来晚是因为对手的狡猾。或许可以因为自己心情不错放过清虚,或者是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你还嫩呢。
总之,看着窗外忽隐忽现的灵气波动,司徒朗感到心情放松了很多,喃喃说道:“想和红袖斗,无论你是谁,都只有一个结果。”
去往添香阁的路十分顺利,这里方圆十几里,只有这里有楼阁,只有这里有桃林和梅树。即使一行人对于风雅再不了解,也能总这些搭配中嗅到一些淡淡的雅致。
陈云生早早收了穿云舟,在天空飞过,无疑动静太大,会惊动添香阁的人。他可不相信添香阁会自大到不留侍卫戍守。一行人安静地如同远山,缓缓向前方的那片阁楼靠近。
陈云生和沧澜卫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金芙蓉,薛离以及易氏兄妹在后面坠着。薛离对自己的小师叔有种近乎狂热的信任,虽然师叔的修为和自己差不多,可在他眼中,此次行动只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掀翻添香阁。
沧澜卫时隐时现,如同暗夜的幽灵。他们经历的战斗全都体现在自己的盔甲上,那一道道划痕,记录的曾经的沧桑。在他们身体中流淌的战魂执着而坚定,战争是他们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方式。
这种缓慢的靠近方式,几乎躲过了对方所有岗哨的视线。陈云生目测距离前方的阁楼还有二十里,看到一棵树下微小的突起物,他果断地叫停了众人。
阵法经验告诉他,此地布有法阵。他用短刀拨去了地上的落叶,看到一个白亮的阵纹镶嵌在土地上,其中还流淌着白色的灵气。从阵纹的粗细以及一些细小的符文上陈云生已知,此处法阵的威力。
他蹙眉思忖了一会,感到这个法阵方圆太广,如果绕行未必行得通,只有硬破去。破阵的方法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的就是摧毁法阵的触发装置。陈云生对于此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看到远处一颗桃树上一颗桃子都没接,他顿时了然。
法阵的阵眼就在那颗桃树上。用元磁隔空剥去干枯已久的树皮,一根白森森的阵桩露出狰狞。阵桩上雕刻着各种云纹,明暗交错,显得颇为玄奥。
简单的查验之后,陈云生决定采用一种极端的方式破阵。法阵之中一瞬间含纳的灵气是有限的,如果超量则会摧毁触发环,而这种方法在破阵的时候用的不多,原因就是没有那么精纯的灵石可以在瞬间释放巨大的灵气。
对于此,陈云生自然有骄傲的资本,两个储物戒中沉睡着如山一般的石中酒坛,拿出一杯石中酒在瞬间释放的灵气就超过上品灵石十几倍,足矣摧毁这个法阵。不过后世之中,若有人知道他如此挥霍此酒,一定气的跳脚骂娘。摧毁法阵的方法成千上万,而这种却是最奢侈的。
陈云生小心的倒取了一杯酒,微黄的液体如同凝质一般,又似有生命,在杯中忽左忽右的跳动着,一阵微微的香气弥散开来。这杯液体是易小芸酿造的,她酿的酒和陈云生酿的截然不同。女子心思细腻,酿酒之时加入几种山果,酿出的酒也具有独特的香气,灵气厚重绵长,浑不似陈云生的酒那么狂野。
因为石中酒的两个版本,后世爱酒之人挣得一塌糊途,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喜欢易小芸的酒的人认为,她的酒才是一种享受,那种绵而不露,藏而不锋,既能浸润脉络,又不会引起不适,实为石中酒的更高版本。而另一类人对此说法嗤之以鼻,认为石中酒精纯野性的灵气冲击才是这种酒的灵魂所在,如果丧失了这些,石中酒的魅力大减。
而此时的陈云生正在用日后万块上品灵石一杯的美酒,去破一个看似不太玄奥的法阵。一杯酒倒入灵气回路,一阵亮白的激荡产生。整个法阵的阵纹发出一阵时间极短,却极为激烈的闪烁。那根狰狞的阵桩在几次闪动之后,终于冒出一股青烟,灵气回路被击穿。
原本散发这微光的法阵失去灵石的支撑,迅速熄灭下来,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天空寥落的星光。陈云生舒了口气,神念放出,支会沧澜卫跟进。九个人缓缓向桃林后面的楼阁移动,战斗就在此时爆发。
苍月是八卫中的斥候,前进的速度远大于其余七人,他最先接触到了对方的抵抗。一名身穿镔铁甲胄的守卫首先向他发起攻击。一道亮白的电光袭来,苍月急忙向一旁跳开。对方隐藏的角度很好,以至于他并没有发现攻击点的位置。
四周三道电芒接连而至,角度精准,速度很快。苍月迅速后退,三道电芒击在土地上,泛出一缕青烟,当真险到了极处。不远处的陈云生暗暗叫苦,自己参加过的战斗多是防御战,要么就是伏击,当真要去打别人难度陡然提高很多。不仅要提防层出不穷的禁制,还要防备明枪暗箭。
双方都是久经沙场的修士,对于死人司空见惯,又都是不被世俗律条所拘束的修者,动起手来也没有你来我往的废话。杀便杀,在这里力量才是天理。
陈云生抽出双刀,电芒暴涨,左右开工,一记凤舞激突而出。耀眼的蓝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桃林,闪动的蓝光映在粉红的桃子上,颜色十分的诡异。凤舞纠结着一阵暴风攻向刚才发动攻击的暗影处。陈云生明白,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就不用在藏着掖着,要用最短的时间,迅速攻到阁楼之中。
沧澜八卫之间配合天衣无缝。苍月刚刚吃亏,断流巨大的宣花斧早已扬起,一抹闪亮的斧芒斩去,四周的桃树安静的倒下,天地之间仿佛被一斧劈成两半,上半部分有星光和颜色,下半部分完全失去色彩。断流的攻击带有冰寒的效果,那片土层变成到了灰白色,一层细小的寒霜生于其中。
凤舞携带着巨大的风暴来袭,如同一个巨大的剃刀,所过之处生息皆无。树木和泥土被剃刀搅成碎屑,桃林一隅的泥土被重新翻了一边,地上一丈之内尽是布满霜雪的土屑,恐怕就连土中的蝼蚁也被电芒和冷光杀死。
恐怖的一击之后,各种法器和法术开始肆虐,对手也并非泛泛之辈。桃林阴暗的角落中隐藏着伺机而动的杀戮,不时有飞剑和法宝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冰锥和闪电掠起的风暴令桃枝瞬间枯萎,变得干瘪僵硬。
开山巨大的剑锋掠过,三颗桃树被掀翻,隐藏在树后两名卫士当即身首异处,在夜色中,就连鲜血也显得不那么张扬。
沧澜八卫中,无痕的长刀颜色最为鲜亮,反射着清冷的寒星和三名修士的兵刃撞击在一起,再如月芒一般消散。迸发而出的星火着凉了对方那焦灼的脸庞,他们承受的压力远大于无痕。
无痕身体高度的移动,长刀不时脱手而出,划出浑圆的曲线,对准对方的要害攻去。而三名红袖的卫士显然是筑基修士中的高手,三柄长枪护住身体,三丈之内不留任何空隙。任凭无痕刀锋锐利,也无法再突入半分。这种近距离的缠斗下,三名修士疲于应付,根本无法释放法宝和法术,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沧澜八卫各攻一方,不时相互交换主攻方向,阵型虽然松散,暗中却透着章法。这中默契是他们千百年战斗过程中体会到的,与生俱来,天衣无缝。
由于沧澜卫牵制住了大批的守卫,陈云生得以穿过激斗的缝隙,来到更靠近添香阁的位置。那座阁楼就在五十丈开外,近的几乎可以看见窗棂内的灯火。从这里出手,以他现在的功力,凤舞可以击中那个亮灯的房间。陈云生的手默默移向腰间的双刀。
正在此时,身前涌起两团黑影,一个略胖的女人和一个黑甲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是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初期。如果单论修为,陈云生就算想要挑战其中的一人也要费一些力气,不过今日之战事关生死,结果就另当别论了。
出乎陈云生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马上发动攻击,黑甲男人突然说道:“呔!无论你是谁,都不能向前半步了?难道不知此地隶属于红袖?”
对方的自信不免令陈云生发笑,自己都已经打上门了,他们仍认为进攻者也许是走错路,寻错仇,他冷笑道:“人言红袖就是东海暗夜中的一根柱子,支撑着这里的黑暗世界。若动了红袖,东海的黑夜岂不是就坍塌?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有种莫名的兴奋,也许这里的主人该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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