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秋风吹不进来这云深之处,但这里的冷意丝毫不减,氤氲的烟尘也被夏清明这句话惊得浮动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关山寒身上,疑惑的等待着答案。
“夏老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着有股火药味?”关山寒同意震惊,不比任何人显得迷茫无措,无辜的老脸上摆着牵强尴尬的笑容,副府主和府主之间,一字之隔便是天差地别,即使多年感情让他们可以写意的兄弟相称,可在人前还是不敢太过逾越放肆。
夏清明缓缓扫过众人,没有接下关山寒的反问,而是用更加森冷的语调,宛如对众人解释:“诸位应该清楚,有人能在秘境入口动手脚,只能是天府内部的人,而在场有能力办到这一点的只有我和关副府主……。之前我离开,前去邀请叶心,这段时间便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在怀疑我?”关山寒一脸惊恐和愤怒,有些按耐不住的指向了夏清明,似乎这无端端的冤屈,让他很难冷静。
但夏清明没有理会他的打断,自顾自的继续道:“天府除我外,你的修为最高,我离开后,要在众目睽睽下在秘境入口做手脚,便只有你能办到。“
“本来我也不敢确定,毕竟没有证据,你也是整个天府中,一直对叶心最为照顾的,就连这次让他进入秘境,你也是最先开口赞同,并且连酒道人也是你一力说服的。”
“关某一项宅心仁厚,这是众所周知的,叶心在天府中一直表现不凡,在被敌人袭击的时候更是不顾安危出了大力,身为副府主,我对他好一点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不对!”关山寒的怒意更胜,直指夏清明破口大骂:“亏我在天府尽心尽力二十多载,视你如兄长大哥,你竟然会怀疑我,真是让人心冷!”
关山寒的话无疑引动了不少人的情绪,炼魂十导,几位护法,几乎有半数人不住的点头,眼神内满是赞同和同情,也认为夏清明有点无中生有,乱怀疑人。
“不错,不论曾今还是今日,你都表现的太过完美,但你不觉得,完美的有些不真实了吗?”夏清明眼神如刀,死死锁定住了关山寒:“但这些仅仅是我一面之词,凭以上几点,我要拿你还无法服众,可是你疏忽了两点。”
“哦?还有什么莫须有的存在,你就痛快点说出来吧!”关山寒似乎破釜沉舟,面对着冤枉,唯有撕破脸强势反击。
“哼,维持秘境运转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在场诸位哪一个不是多次望向出口,都巴不得叶心早一点出来吧!”夏清明的这话让好几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原来他们数次的目光,和期盼着叶心快点出来的心思,都被收在了眼里。
“唯有你,一次都没有将目光投过去,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你在担心隐藏的传送阵法被人发现,也怕引人注意。”关山寒故意不去看入口一眼,反而成为了一大破绽。
“还有呢?”他逐渐收敛了怒意,变得冷静起来。
“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刚才那人借助阵法传走之际,明显有一道难以察觉的涅槃境杀意锁定了我,如果我反应再快一点,出手破阵的话,这杀意的主人便会朝我出手!”夏清明忽然轻笑道:“看来那逃走之人身份不简单啊,你不惜暴露也要护住他!”
“原来如此!”关山寒也笑了起来,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他已经不经意的走出了一段位置,和所有人拉开了距离,分明就是怕人出手,或是怕被围住。
“只是我不明白,我已经隐藏的够深了,今日才到外面去瞧瞧突破涅槃境,除我之外无一人知晓,你是如何感应到的?”关山寒突如其来的辩白,竟是间接承认了一切,不再狡辩。
“哈哈,你以为就你懂得隐藏吗,突破涅槃境又如何,难道你以为我也是你眼中的半步涅槃吗?”忽然,从夏清明身上爆发出涅槃境三重的气势来:“我一早就怀疑天府有灭天的人渗入进来,所以就算是在被强敌进犯,我也没有暴露,为的就是等你出现!”
“什么!“关山寒和所有人都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其他人自然是在怪夏清明自私,因为他的隐藏,那一次袭击,可是死伤了不少人,不然以他的修为,一人便可化解危机。
关山寒则是发现,自己竭尽全力潜伏了二十五年,却直到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差了两重修为,不是敌手,一切都将是梦幻泡影。
“哎,真是功亏一篑,还以为突破涅槃境,已经可以稳稳压制你,只要挑个时间让你不幸身亡,我就可以取代你成为府主了。”关山寒轻松的耸耸肩,唏嘘道:“那我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了,就此别过吧!”
“想走,是不是晚了!“夏清明已经无需命令,几位长老、护法,立刻围了上去,一个个怒目而视,朝夕相处的副府主,竟然是如此危险的敌人,指不定曾经被灭天杀害过的,其中某些人的弟子,就是关山寒泄露的行迹。
“呵呵,夏清明,我已经突破涅槃境,他们拦不住我的,看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份上,今日我不想杀人。”关山寒不置可否的环视着面前数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点不忍。
“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上逃脱吗?”夏清明修为最高,但也是维持秘境运转的最大动力,他不能轻易撤离位置,但只出一招来擒敌,也耽误不了几息,不会有大碍的。
“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动了点手脚,你要是再不补救的话,秘境可能会坏掉哦!”
说完这话,关山寒直接破空而去,没有一人追得上,更是不敢去追。
“别追,你们每人是他敌手,追上去把他逼急了,反而只是送死。”夏清明当即下令,蹙着眉头看来了一眼之前关山寒负责的位置,顿时脸色大变。
“卑鄙的家伙,看来这次只能放过他了!”他急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快速凝结手印,打下几率光辉:“都别留手了,关山寒在秘境入口出现动静的那刻起就开始使坏了,他不仅没有释放力量进入秘境,反而在悄悄掠夺其内力量,现在我们必须全力弥补上来……”
总算平静了下来,三日过去,也该是叶心出关的时候了。
这三日间,中州城里的确很不安宁,人心愈发惶惶不安,皇室也已经完成了所有的部署,帝宫九重宫门,每一重都遍布了不下万人的精锐大军,中华城内更有数万乔装的兵士巡游,似乎一息不找出叶心的踪迹来,一息都不得安心。
一叶丹堂也因为那夜激战,成为了废墟,地面、断恒上随处可见斑斑血迹,但已经人去楼空,没人知道结果如何,又是否有人活下来逃了出去,藏到了何处!
此刻,那些废墟外,还停留着数千军士把守,却有一个少年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倒不是他修为绝世,可以悄无声息,而是这些军士见到他后,自行让开了道路。
少年在废墟四处看了良久,确定没有一个活人存在后,才折身反了出去,问向军士的头领:“三天了,确定叶心以及他身边的强者,多没有露过面吗?”
“回禀贾公子,您说的那些人,通缉画像我等人手一份,若是出现定然不会看漏。这丹堂经过三天前深夜的那场大战后,的确不曾有一人前来探看过,就连二皇子和小公主也是生死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宫中可有消息,我等会不会……”
“将军放心吧,二皇子和公主,今早已经安然回宫了,你们不会因此受到责罚的!”那少年淡淡一笑,安慰道,看来这些军士也一直听担心,皇子公主若死掉了,他们也只能陪葬。
“回去了就好……”离得近的许多军士,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抹汗。
“是啊,回去了就好!”那少年莫名的念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丞相之子,贾承贵,平日里极为低调,像个文弱的书生,今日为何到此,没有人知道,他也没有留下太多信息,但是他似乎很满意此行,似乎得到了不少想要得到的。
“皇子和公主今早才回去,丹堂却空无一人了,看来他们是将白依人等送到别处藏匿起来了,若我猜的不错,多半是路家……”贾承贵和叶心只在琼楼中有过一面之缘,便再无任何交集,但他此刻莫名的有些在意叶心,凝望着湛蓝的天空,自喃着:“黄家和欧阳家看来是真的完了,唯独两家中最强的一人勉强逃了出去,现在躲在贾府倒也算安全……只是这叶心到底藏到何处去了,不直接和皇室硬碰,是知道了些什么害怕了,还是想来个出其不意的奇袭呢?”
就在贾承贵妄自揣摩的时候,一名家丁打扮的中年快马奔了过来,在近几日气氛都很沉闷的大街上,显得有些刺耳,蹄声也很显焦急,因为节奏颇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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