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里面的声音就停了下来,不过难免能听出对方在强忍着呜咽,过会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谭歌不放心的叫了声聂畅儿的名字,他站在门口,感觉有股寒冷的气流向自己不断的袭来。
想到了某种可能,谭歌脸色发白,暗道一声:不好!
急忙推开门,谭歌立马冲进房中,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发呆。
房间里此时像是结着一层白霜,刺骨的寒气如同白雾般还在向四处的蔓延着。
而这股寒气明显是从此时还在在床上坐着,瑟瑟发抖的聂畅儿身上散出的,她身上裹着几层厚厚的被褥也都爬满了冰霜。
这些被褥明显起不了什么作用,聂畅儿的小脸冻得煞白,嘴里的贝齿也在不停的上下打颤。
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秀丽的青丝上此时都已经布满了冰屑。
“是寒毒又发作了。”谭歌看到此景焦急的说道。
听到有人进来,聂畅儿儿艰难的睁开双眸,看到来人是谭歌后,她没有丝毫血色的俏脸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
“挺、挺一会……就过去了……不用担心的……。”看到谭歌脸上的焦急,聂畅儿口中断断续续的安慰着谭歌。
谭歌此时心急如焚,距离上次毒发才过去半个多月,为何现在这该死的寒毒又发作了。
而且这次的寒毒比上次的还要猛烈,他现在只要一靠近聂畅儿,刺骨的寒气便如同有人指挥般一涌而上到他的身上。
不到片刻,谭歌的发梢上便已经爬上了一丝霜晶。
而聂畅儿已经扛不住寒冷,小脸由煞白转为铁青色,神志已经有些昏迷。
突然谭歌想起了上次聂畅儿毒发时的情况,他连忙从脖子上将玉石取下放在手中。
玉石此时已经不再是平常那副混沌的样子,整体变得通透散发着点点绿芒,而在玉石被拿出的瞬间,屋子里的寒气便如同一股白色的洪流般全部涌入到玉石中。
玉石被绿芒包裹着从谭歌的手中慢慢的腾空而起,以玉石为中心,四面八方的寒气在不停的往玉石涌去。
看到眼前的奇怪的景象,谭歌才恍然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带着玉石,所以那些寒气才会向自己袭来,准确的说应该是冲向玉石。
玉石里仿佛有一股无穷的吸力,将这些寒气吸取进来去。
不一会,房间里的摆设上那些冰晶已经被吸收完毕,唯有聂畅儿的身上还在向玉石中输送寒气。
看到此,谭歌心中有个很大的疑惑,这个玉石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将聂畅儿身体中的伴生寒气吸收走。
通过这两次的经历谭歌发现,玉石并不能完全的将聂畅儿体内的寒气祛除,它只有在聂畅儿寒毒发作,体内的寒气散开时才能发挥作用。
经过上次的玉石驱毒后,谭歌这几天在路上都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无望峰赛神医,因为用自己的玉石也能给聂畅儿治疗寒毒。
这个想法现在看来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玉石只能暂时的压制住寒气,并不能完全的治本,要想完全根除寒毒,还是要去寻访名医求药。
玉石还在吸收着寒气,只不过将房间里冰晶吸收完后,玉石的吸收速度显然慢了下来,只能看到几缕白气在空中缓慢的流向玉石中。
这次驱毒用了很久的时间,寒毒也比上次爆发的多。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几缕白气慢慢的在变细,而后之至完全消失不见。
玉石在没了寒气吸收下在空中轻轻的颤抖了几下,就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谭歌连忙去伸手把玉石接下来,万一玉石掉下来摔坏了怎么办?以后还要靠着玉石来压制畅儿的体内的寒毒,它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的损坏。
他仔细的打量着这颗拥有神奇功能的玉石,可能是因为刚才吸收了聂畅儿散发的寒气,此时的玉石入手冰冷,身上的那层绿光也已经褪尽,变成了平常那副浑浊的样子,不过仔细的观察玉石还是有些变化的,以前的它通体浑浊,而在吸收了聂畅儿体内的寒气后它仿佛比平常更加的透明了,谭歌可以看见它现在的内部比平时多了几道类似冰晶的东西在幽幽的散发着白光,仿若通透的琥珀一般。
“也不知道这番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谭歌嘴里喃喃的说着。
收起变异后的玉石,谭歌又把目光投向此时在床上双眼紧闭的聂畅儿,现在的她脸色在慢慢的恢复着血色,眉头发梢上的冰霜也都已经尽数消融。
也许是寒气刚刚祛除,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还是十分的低蘼,如过不是这次有玉石在手不知道她又要受多少苦痛,想着她从小到大都在经历这种非人的折磨谭歌心中猛地一痛,好在明天就能去找无望峰找赛神医给畅儿看病了。
由于聂畅儿的被褥都被寒毒浸湿,谭歌就把聂畅儿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安置好她后谭歌又回到了她原先的房间里休息。
“明天去无望峰请求赛神医治疗畅儿体内的寒毒,不知道能否医治的好,如果不能治好该怎么办?唉……”
谭歌盘坐在床上,心里想着聂畅儿的病情,谭歌心中就是一阵暗叹。
他从衣袖中拿出半个玉佩来,这是他当日在村子里被屠杀的村民尸体旁捡到的。
玉佩一拿出来整个幽暗的房间立马就亮了起来,玉佩散发着圣洁祥和的白光,让人心中不禁变得亲和起来。
“这半枚玉佩一定和村子遭屠有联系,肯定!”想起村子里遍地都是尸体的场景,谭歌心中就不由得愤怒,究竟是谁对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下此毒手?我一定要查清楚这些,替村里的叔叔伯伯们报仇,也要找到下落不明的爹娘。
心中如此下着决心,少年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调息修炼,漆黑的房间里少年单薄的身板挺直,可以看见空气中丝丝的灵气在缓慢的向少年的体内靠去,而胸前的那块玉石,还一如既往的在沉寂,仿佛是在等待着重见天日……
次日一早,当初日升起,谭歌从修炼的状态中退了出来,以他炼体六炼的修为想要彻夜不眠的修炼还是有些勉强的,可是一想到村子里遍地尸体他只能咬牙坚持,实力提高修为日后才能将屠村的凶手手刃,活在仇恨中固然容易迷失心性可这也不失为一种修炼的动力。
一夜未动,身体难免有些僵硬下了床猛地挥了挥手臂身体施展了几个动作,感受着体内中充盈的灵气,谭歌笑了笑走出房间。
虽然这些灵力他还不能使用,但是存储在体内中可以让他减少力量上的消耗,较之炼体前五境来说不用担心打斗中那么早出现力竭的状态,如果让他再和况昊战斗,他肯定不会因为力气用尽而败得那么狼狈,当然想要打赢况昊是不可能的,毕竟两者之间的境界差距太大。
“如今已经第六炼了,这种不眠不休的状态下修炼修为的精进固然可喜,这虽然不是长久的法子,可毕竟我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低声的感叹一声,谭歌的脸上也蒙上一层阴影。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玩命的修炼对身体有一定的损害,但唯有修为才能在这个乱世存活更别说以后找好仇人报仇,没有实力的人就能像山间的猎物一样任猎人的弓弩穿透。
天玄大陆本就崇尚修炼,实力在这里就是安身立命凭仗更是强者的天下,只有拼命的修炼才能获取无上的地位和保护自己庇护他人,没有实力的人在这里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也正是如此在这块尚武修炼的大陆才会有各种热血的故事以及发展到巅峰的修炼法门……
“早啊,谭歌哥!”
碧绿的长裙,俏脸上不施粉黛,一双漆黑的眸子灵动的转动着,正是刚从对面房间里出来的聂畅儿俏生生的站在门前向他招手,少女的气色比之往常要好上许多。
“还要守护畅儿……”谭歌口中低声的呢喃一句,一扫之前的阴霾扬起笑脸向聂畅儿打着招呼。
“今天咱们就上北齐山给你求药,等你身上的寒毒尽数褪去之后以后就不用再受那种苦痛了。”谭歌笑着说道。
回想起聂畅儿浑身都被寒气包围的样子,谭歌脸色一黯,这样的痛苦少女可是从小到大都经历着,被寒气侵入体内的感觉那种非人的折磨谭歌在救治聂畅儿的时候也感受过,他实在无法想象在少女这副孱弱的身体下是怎样承受的。
“好啊,到时候咱们就一起浪迹天涯,走遍整个大陆,听说大陆上有许多的传说趣事,呵呵……”少女的脸上如同绽放的花儿一样笑着,但是笑容下也难以掩盖着一丝落寞,聂畅儿对此行的结果并不像谭歌那样满怀希望。
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很清楚,现在的她每到夜晚身体都如同玄冰一样寒冷每晚都难以入睡,想昨天那样昏迷过去后能一直睡到天亮倒是最近这段时间难得的一次睡眠,她之所以还和谭歌一块去无望峰求药,只不过是想在自己最后一段时间里多看看这个世界,想多和眼前的这个少年相处……先天寒气自胎中伴生而来哪有这么容易破解呢……
谭歌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少女,心中却在思量着她说的“浪迹天涯,走遍大陆”自己恐怕是不能和她这样洒脱,毕竟还有大仇未报啊。
至于少女脸上的那丝落寞,谭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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