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时疑惑地看着白清:“你也觉得因为我缺魂儿?”
白清板不住脸,破功而笑。
“好哇!”凉时上去挠她痒:“你也这么坏。”
……
寒棠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玩手机,抬头看看白清的病房:“有什么好笑的,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见嘻嘻哈哈……切。”
……
S市的海边,滨海路上的霓虹灯渐渐点亮,明炽站在前几日遭受了天外陨石袭击的那栋大楼的楼顶上,默默地迈着步子。
修复大楼的建筑工人这个时间已经下班,在大楼顶端被损坏的建筑物内,他缓步走到高楼的边沿,望着远方月光下的大海,高空的夜风吹着他的短发,他的眼神深邃而忧郁。
远处的夜空中飞过一只大鸟,以奇怪的角度滑过,眨眼间落到大楼的顶端。
大鸟落地,变成一个身穿茶色紧身劲装的女子,她走了几步,来到男人的面前。
“事情已经办好了,她所在的那所学校已经有五位老师辞职,你明天就可以去应聘。”
明炽回头:“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不急在这一时。”
女子沉默了一下,她的手攥成拳头,攥得很紧:“我想见到她。”
明炽点点头:“我也很想她,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明炽将视线转移到城市的远方“春熙,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你还要多一点耐心。”
春熙叹了口气,拿出一张卡片似的东西来递给他:“这是你的身份证。”
明炽接过来,看了一眼:“顾明致,这个名字不错。”
春熙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忽然问道:“代溪怎么样了?”
“她熬过来了。”明炽的语气很淡。
春熙恨恨道:“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明炽浅笑道:“你与我也活了这么久,我们算什么?”
春熙一愣:“可真是……每次见面说话时都拆我的台。”
“难得与你见面……”明炽幽幽道:“难得心情好一些……”
春熙没再说话,两人站在楼顶上,远远看去,月光皎洁,流云从两人的身边缓缓滑过,夜空中星光点点。
……
华灯初上,霓虹缤纷。
街上的人们或是悠闲漫步,或是行色匆匆。
凉时慢慢地走在便道上,感受着每个人与她擦肩而过的感觉。
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融入不到这个凡人的世界里,她望着或时尚潮流或衣着平凡的人们,感觉自己正行走在这红尘世界的边缘,那些最正常的喜怒哀乐,现在对她来说都是奢侈的。
她站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用余光看到一个人站在她的左手边大约十米远的地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变得比以前敏感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经历了生死,也许是因为她的妖术有所精进,她很明确地感觉到,那人正在看着自己。
敌人反扑得这么快吗?
就在这时,绿灯亮了,凉时快步地走过人行横道,走到了马路的对面,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了那个人的踪影。
难道是看错了?
凉时透了口气,刚走了两步,那种莫名被盯上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紧张地摸了摸腰间系着的红绳,那根红绳上绑着四颗符石,一颗是温澜家附近,一颗是学校附近,还有一颗是白天人流最汹涌的商业街的路口,最后一颗是S市最火爆的夜店迪厅的内场中心。
后面两个符石的坐标是陆婧婉帮她标记的。
“白天如果遇到危险就去商业街,晚上就去夜店,这两处人最多,敌人相对来说不好下手。”
凉时将左手放在腰上,中指紧紧按着那颗符石,搜索着附近的店铺,她知道随便找一家店铺推开门,理论上她就可以瞬间移动到夜店去,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成功,因为就她目前的水平来说,她这几日的移动成功率只有三成。
如果不成功,对方就会察觉,也许会在她第二次施法前就袭击她,或者在她第二次施法时跟随她一起移动进入到她要去的地方。
这也是温澜不直接给她家里的符石,而是给她别墅附近位置符石的原因。
“如果对方比你强大,行动速度比你还要快,你就倒霉了,他会跟着你直接进入我们的家里。”
凉时将腰间的符石按了一次又一次,就是不敢催动咒语,错过了一家又一家店铺的门。
她一手按着符石,一手握着一把空气,脑海里将瞬移术和火球术的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
“你的脑袋里在琢磨什么?”
终于,身后跟着她的人说话了,凉时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转身就冲着他投过去一只火球,但是,随着后面的话出口,凉时后悔了。
她向后窜了一步,双手捂住嘴,“我的老天!”
离她大约七八米的地方,林霂安静地站着,看着她,山楂果大小的火球在飞到林霂身前一尺的距离时,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凉时捂着嘴巴,眨着眼睛,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林霂。
天啦噜……
“哟哟喂!街头魔术!”
“哇塞,好炫酷!”
“妹子在哪学的啊?厉害哇!”
一些见到凉时施展妖法的路人全都被震惊了,马上围了过来。
凉时捂住嘴巴的手就一直没有放下来,她站在原地,看看四周,拼命地眨眼睛。
林霂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微笑,伸出手在半空中弹了一下,立刻有一团类似于白色的柔光在两人站着的那块区域炸开,像白色的烟火,四散而落。
“咦?”
“这大夏天的谁在放烟花?”
“是啊,又不是过年过节的。”
围过来的人群像是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莫名其妙地散开了。
凉时终于把捂着嘴巴的手放下来,抿着嘴,忍着笑,看着林霂。
林霂笑着走过来,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长出息了,几日不见,就能放出那么大个的萤火虫来。”
凉时撇嘴:“你就笑话我吧,哼,早晚我会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我现在就已经很惊讶了,那么远的距离,你居然还能留意到别人对你的注视。”
凉时转转眼睛:“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进步很大咯?”
林霂点头,两人慢慢地走在便道上,都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凉时站住了脚步,站到林霂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到。”
凉时看着他不说话,林霂也不语。
“……大叔是刚刚回来就来找我了吗?”
林霂的脸色变了一下,却又很快变了回来,淡淡道:“对。”
凉时嘟起嘴巴看着他,又不说话。
啊,这个人可真是的,这次叫大叔怎么就没有反应了?
“我刚才就问你,你的脑袋里在琢磨什么?”
凉时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忽然走过去一步,紧紧地抱住了林霂的腰。
林霂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是露出了笑意,他双臂环住凉时的肩膀,将脸颊贴着凉时的头发:“你是在想我对不对?”
凉时挣脱开他的怀抱:“才没有呢!”
话一出口,就立刻感觉到有一种浓浓的撒娇的味道,凉时脸上觉得烧得慌,“我是在想怎么对付我的敌人。”
林霂竭力忍着笑:“就用刚才那只萤火虫?”
“你!”凉时气得像只小青蛙,就差呱呱叫了,“我不理你了。”
说完,依然觉得像是在撒娇,于是一转身,向前走去。
林霂也不着急,在后面慢慢跟着。
走着走着,凉时的步子就渐渐慢了下来。
她回头看看他:“你和莫想姐姐和好了吗?”
林霂迈得步子深了些,赶到了凉时的身边:“表面上算是和好了。”
“为什么是表面上?”
林霂一边走,一边看着远方:“她自那次大战之后就一直被冰封,那几百年等于没有存在过,往事对她而言,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有些伤口,是需要时间来治愈的。”
凉时点点头:“你当时为什么要刺她一剑?你们长得那么像,你就是不认识她,也应该先把事情问清楚吧?”
林霂看着凉时不语。
凉时摸摸鼻子:“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你不用回答我。”
“因为……”林霂的声音很轻:“就在那天,我刚刚得到我师姐的死讯。”
凉时一下就迈不开步子,怔楞着看着林霂。
林霂闷闷地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当时那一剑,确实是错的。”
凉时咬咬嘴唇:“我们说点开心的吧。”
两人又继续顺着便道散步。
“这几天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嗯……我想想,”凉时歪着头,“其实也没什么开心的事,对了,我们班上新来了一个女同学,叫林娆,长得可好看了,像电影明星,好多同学私底下都说她整过容。”
林霂看上去好像对这个八卦没有兴趣:“就没有别的了?”
“别的……”凉时想了想:“对了,刚才发生了一件事,笑死我了。”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