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不知道?”白青看夏瑶玉诧异的眼神,只恨不得再给她一巴掌。
“不可能!不可能!”夏瑶玉一脸惊恐。不是她,不是她!
“怎么不可能!今天的新闻你还没看见吧,京都海滨爆炸一事就是加勒比海盗的杰作!”白青面色难看,看着夏瑶玉满眼难过痛苦和恨。
“什么?”夏瑶玉大脑一片空白。
“我查过上个月白氏集团的资金走向,一部分送你去了米国,另一部分送你的丈夫闻洛磊去了加勒比海。”白青将车上一个文件袋直接甩在夏瑶玉脸上,尖利的棱角在她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血流不止。
文件袋掉落在夏瑶玉怀里,夏瑶玉像是被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紧张,却又不敢丢掉,文件散落,露出一个角,看到少许的数字和专业术语,全是财务报告。
夏瑶玉脸色煞白。
“怎么?不敢看了?”白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如果不是你重婚的男人招惹了海盗,简而言之,你招惹了海盗,他们却连带报复了沧海!”
夏瑶玉只觉得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居然是她害了白沧海么?一瞬间头痛无比,像是要炸开了一般,她忍不住抱头嘶吼,像是一头受了伤的幼兽。
“怎么?痛苦了吗?”白青的眼底满是恨意。从她得知白沧海的死讯那一刻,从她着手调查白沧海的死因那一刻,她就发誓定要所有欠他的人付出代价。
“不要说了!”夏瑶玉低声祈求。她的心几乎快要崩溃。
“这就受不了吗?”白青恶毒的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知道我刚失去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我比你难过千倍万倍!”
夏瑶玉终于受不了的嚎啕大哭,像一个丢失了回家的路的小孩子。
她的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几乎是瘫坐在车上,怀里文件上的那二十多张财务报告显得异常的讽刺,讽刺她的自不量力,讽刺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滚下去。”白青抬手,司机停了车。
夏瑶玉几乎是打开车门落荒而逃,她要逃离这里,他们都在骗她!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怎么还不去死!她突然好恨,恨自己,恨白青。
白家墓园。
一望无际的坟墓冢冢,证明着白家曾经的辉煌一时。
“沧海,你在下面过的还好吗?我不知道你好不好,不过我很好,我有乖乖的吃饭,就像你小时候教训我一样,我也有好好的照顾自己,所以你不要担心,虽然我知道你其实并不担心我,也并不喜欢我叫你的名字。可是,我怕我不叫,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空旷而幽静的墓园里响起,放眼望去,白家的墓碑一处处,皆是白家人,而白青,她知道自己的墓碑不会在此处的。因为这是白家的私人墓园,只葬白家人。
“沧海,我很想你,你离开我那么久了,很多时候我都会在想,是不是我留下组织了那几笔资金的输出,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人世?还是白氏集团的总裁,至少也许,你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活的灿烂辉煌……”
白青靠坐在一块墓碑前,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神情不复面对夏瑶玉时的怨毒,而是满满的平淡,她的也声音终于平静下来,像是一曲慢悠悠长笛轻轻的响起。
“沧海,你还记得夏瑶玉吗?你很喜欢的那个姑娘,我找她谈过了,她现在很幸福。不过,我不愿意呢呢,你那么喜欢的姑娘,怎么可以在你离开之后就把你忘了呢?我要她即使是你死了,也要牢牢把你放在心底,刻在心上。”
“其实我一点不喜欢她。但我知道你喜欢。她也告诉我了,你那天的一切。”
白青眼中闪烁着泪花。
“她很痛苦,因为我告诉她她对你那天的出事抱有责任。如果,不是她惹上了那群睚眦必报的海盗的话,你可能就不会出事的。她看起来很痛苦,她一直让我不要说,她似乎承受不了……沧海,你怪她吗?我想是不怪的。不过,沧海,我怪她……”
白青把一束白兰花放在墓碑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墓碑,如同抚摸爱人的脸颊,她止住了泪水,声音变得异常温柔了起来。
“沧海,对不起。”
“其实,我知道我是在迁怒,我甚至恨她,恨所有的人,更恨我自己。”
“如果当初我没离开白氏集团,没有离开白家,更没有离开京都的话,你应该不会死了吧?我想,还是会的吧,毕竟你那么爱夏瑶玉,为了她你几乎放弃了一切……”
白青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几乎没有任何的声调起伏,清秀而精致的面上微冷,唇角边勾起了一个难过的笑。
“沧海,我真的好想你……”
白青轻轻地靠近墓碑,把脸贴在墓碑之上,像是小时候靠在白沧海怀里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个怀念的表情。
伸手拂过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的相片,上面的男人帅气依旧,笑的温文尔雅。
白青不由回想到初见的时候,露出一个单纯无暇的笑容来,如同小时候一般纯真的笑容,如同多年前的初次心动一般。
“沧海,对不起,我爱你。”
请原谅我这么多年来迟到的告白,哪怕你早已知道我的心意。
请原谅我直到今天才真正的说出我自己对你的感情,哪怕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接受。
请原谅我一直都不曾真正的恨过你,即使我的离开你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让我走。
请原谅我直到现在才明白你给我白氏的最终理由,即使我还是伤害了夏瑶玉。
“沧海,对不起,我真的爱你。”
白青把耳边靠在墓碑上,仿佛能听见下面的人把话传递给她。
她的那一句话,仿佛把她所有的情绪都显露了出来,她的颤抖害怕,零碎难过的,带了一丝痛苦,又带了一丝愧疚,更带了一丝解脱的心情。
她的那一句话,也仿佛概括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