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衡阳和暖阳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的纠葛,他只知道,在他还处于懵懂之中,金烈阳已经是伽罗不世名将,少年成名,手握军权,何等的意气风发,即使是身为帝王,也不得不羡慕这般的年轻人。
直到暖阳的出现,那个犹如神祗一般的伽罗少将军才真正有了属于他的笑容,不再是永远彬彬有礼,完美无瑕。
可也是暖阳的出现,让衡阳,他,和金烈阳之前慢慢有了缝隙,
长叹一声,浑浊的目光之中仿佛想起了最为美丽的岁月,伽罗的帝王摇摇晃晃的再次坐下,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有看见他的眸子之中有着淡淡的泪痕。
七年前也是这样的日子,艳阳高照,那个一身张狂的女子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有的时候我们以为的一瞬间就是一生,伽罗的帝王有些浑浊的眼神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这午后的太阳果然太耀眼了,耀眼到想起了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
经年彼岸,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太多过去了。
号角声再次的响起,站立在平台之上的男女对望这对方,瘸腿男子微微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缓慢不发一言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何,瘸腿男子心底却有一丝的兴奋,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感觉了。
前面这个女子很强,想到这里,原本有些颓废的瘸腿男子也慢慢的显得有些兴奋,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绯色。
绯色感觉到对面的瘸腿男子身上传来的气势,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这瘸腿男子也很强,这一点无须置疑,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只是伽罗的一个奴隶。
“不知道兄长这一次是否还是认为那个女子会赢?”
看台上的金后啜了一口杯子中的茶,然后缓缓的侧过头轻声笑道,金烈阳依旧背负双手站立在台阶之上,然后转身微微笑道“我从来不置疑我的决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个人对立的人谁也没有动,他们都在寻找最完美的时机突破对方的心房。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谁也没有先动,这样僵持之后,瘸腿男子的体力明显比绯色更加的孱弱,已经有些喘息,然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绯色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绯色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绯色。”
“女子之中你是很难得一见的,你的武功应该被废除了,而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之下,你能够和我僵持如此之久,很难得了。”
“你也是,内力全失,而且身后残疾,在这样的情况能够与我对持,也很厉害。”绯色从心里赞叹道,这瘸腿男子必然有一段过去,这般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来到这地方。
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绯色记不起以前的一切,但是从瘸腿的男子口中却是了解了很多关于天风大陆的事情,足以证明这瘸腿男子曾经至少在天风大陆很多地方待过。
“这样你我是分不出结果的,此刻开始你注意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招数,如果你能够坚持下来,我就承认我输了。”瘸腿男子有些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曾变过脸色女子,然后带着几分惜才的味道说道。
瘸腿男子的动作灵敏,根本不受那一直瘸腿的影响,他手中原本雕刻木雕的刀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杀人利器,他踏出左脚,瘸了的右脚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跟着左脚一起踏出来。
然后快速的靠近绯色的身边,绯色全神贯注注意着身边的变化,在瘸腿男子接近的瞬间弯腰,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绯色从瘸腿男子腰之间的空隙穿过去,然后站立在瘸腿男子的后方。
绯色眉眸微挑起,然后将手心的匕首现出来,直接插向瘸腿男子的背心。
这一次,刀落空了,瘸腿男子那原本看起来残疾的腿却是蜿蜒之间踢向绯色,将绯色手中的刀踢落,刀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瘸腿男子的动作更加的迅速,直接左手弯曲形成爪状,然后扣向绯色的脖子,绯色的头向后仰起,整个腰呈现了大弧度的弯曲,就在这个时候,绯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抚摸了下肚子,坐在观众席上的齐臻看见了绯色额头上隐约有着一滴汗水滑落。
齐臻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子来,靠近齐老爹的身边低声说道“老爹,绯色的肚子……”
“我也看到了,这丫头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齐老爹的眉头也微微的皱起,看向场地中央,也有说不出的担忧。
绯色咬住了牙齿,额头上冷汗淋漓,刚刚那个大幅度的弯曲,让她的肚子有一阵微微的撕裂感觉,她突然之间想起这个腹中还有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的动作轻柔了很多。
面对瘸腿男子的不停的腿部攻击,绯色这一次没有再像上一次的动作,反倒是柔身的跳开,比起瘸腿男子,她实际上更加不占优势,她的武功被尽然的废除,完全凭着招式上的优势,时间越久,她的耐久程度就越差。
想到这里,绯色的眸子之中射出一抹坚定,然后突然之间向前靠去,一直躲避的人突然之间的上前,瘸腿男子纵然是惊讶也没办法立刻收回手中的刀,瘸腿男子直到手心的刀刺进了肉里的感觉传来,才让他有些愕然。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面前的女子从手心之中射出另外一把小刀,直接射入自己的手腕。
长叹一声,他站立起来,瘸了的腿有些缓慢,然后朗声说道“我输了。”
刚刚小刀只是划过他的脸颊然后刺进他的手腕,若是眼前的女子愿意,想必刚刚就足以取了自己的命,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绯色的呼吸游戏急促,这样冒险的行为到底有几分的胜算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赢了,虽然肩头上的伤口仍然留着血,但是至少腹中的孩子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了。
绯色喘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坐下来,轻柔的按摩着腹部,隐约之间看着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站立在看台之上的金烈阳露齿一笑,然后缓缓转身,看向身后那个脸上并不太好看的金后,轻声说道“玉衡又输了。”
金后的笑容有些勉强,那张脂粉掩盖的脸上虽然依旧的美丽,只是失去了一开始的光彩,她知道金烈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兄长是在告诉她,她永远也赢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