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安起床的时候没看到蒋远城,不过手机里却有蒋远城发来的短信:“我有点事处理,锅里有稀粥热一下可以吃,如果上午无聊就出去走走,我晚上回来。”
看完整个短信,容安面无表情收回手机,下楼去热饭吃。
她不会饿着自己的孩子。
同一时刻,蒋家老宅。
蒋周高高坐在主位上,蒋远城直接站在他面前大概一两米的距离。
蒋周抿了一口茶,端端放下茶杯,才道:“远城,你说你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在爸面前,我永远只是晚辈。”蒋远城对蒋周并没放肆。
蒋周撑着拐杖忽然站了起来,绕着蒋远城走了几步,猛地高举着拐杖,重重朝着蒋远城的后背敲打下去,力度之大竟让蒋远城差点跪在地上。
蒋周施完了下马威,才冷冷地说:“你的脸还真大,我让福伯特意过去问你什么时候跟那个女人离婚,你倒好,直接把人赶出来,怎么,现在蒋家你做主了是不是?”
“不敢。”蒋远城垂头,眸色未改。
“不敢?我看你胆大包天了已经!”蒋周冷笑着,继续补充:“先和你妈弄出个冬冬欺骗我这是沈容安的儿子,被拆穿后又要和沈容安闹离婚搞得满城风雨,接着就是陷入什么绑妻虐妻案,现在更是厉害,出完车祸还自残!外面的八卦杂志写我们蒋家,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罗敏一直站在角落里,听到蒋周这么数落,也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那些记者又不是有特异功能,怎么那么凑巧就拍到了远城在机场的照片?那可是在房间里呢!”
“你想说什么?”蒋周横了罗敏一眼。
罗敏捂着嘴:“我猜,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远城!”
“陷害?”蒋周噙着犀利的视线,眉峰锐利:“说下去。”
“老周啊,你心里不跟明镜似的么?现在远城闹成这样,谁在公司得益最大,这背后算来算去,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总不能是远城自己爆出去的吧?”
蒋周看了眼罗敏,又看了眼蒋远城。
“我不管这件事到底背后怎么样,蒋远城,我就问了一句话,跟不跟那个女人离婚?”
蒋远城挺直脊背,在罗敏期待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爸,这件事没得商量。”
蒋周嗤笑一声:“我蒋周为了蒋家一辈子,临到死才发现我儿子竟然是个痴情种?蒋远城,话我只说一次,我很不满意沈容安这个儿媳妇,如果哪天她走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别那会才来跟我说离婚!”
蒋远城的拳头骤然握紧。
“你威胁我?”
“滚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蒋周直接挥手下了逐客令,蒋远城黑着脸想要再说两句,却被罗敏和助理同时拉住:“蒋先生,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太太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罗敏倒是幸灾乐祸。
“那个女人如果出了什么事,那也少了个祸害。”
话音一落,她便感受到一道冷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慌忙去看,正好与蒋远城的视线错开,他拂了拂袖口,大步往外走。
助理已经安排好了车子在门口等蒋远城。
上了车,助理琢磨许久,盯着自家老板阴鸷的脸色,提议:“蒋先生,如今蒋老先生已经对您和太太诸多不满,我觉得……”
“你觉得什么?”
助理犹豫了片刻,便一股脑说了出来:“如今局势不明,蒋二少爷对您也是虎视眈眈,如果可以,蒋先生您应该暂时避其锋芒,最好敷衍一下蒋老先生,哪怕是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也好。”
“你想让我对许然那个女人献媚?”
献媚?
助理心想怎么能用献媚这个词呢!
“不是献媚,只是适当的注意一下冬冬,起码,冬冬这颗棋子的位置你得摆正。”
蒋远城挥了挥手,不想再说。
――
蒋远城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
心里有一丝的震惊。
这套房子不大,只有一百五十平。
但是他们搬进来不久,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去请合适的保姆或者是钟点工人,大部分的清洁都是自己在做。
而今晚,他看到衣服被洗得干干净净挂在阳台,地板被拖得干干净净甚至光可照人,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被处理掉了,里面只有一点点刚扔进去的残渣。
而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三菜一汤。
蒋远城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容安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到他回来,扬起一抹笑:“你回来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你先去洗下手。”
“……好。”
蒋远城内心波动很大,但他没有多表现出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家务?”
什么时候学会完完整整地收拾家务?
准备和蒋远城离婚以后。
什么时候能安安静静一个人待上一整天?
准备和蒋远城离婚以后。
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情绪掩藏好,时刻笑脸迎人?
准备和蒋远城离婚以后。
所有的事,其实都是从那个孩子开始,而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她不打算把这些都和他说清楚,只帮他脱了外套挂在一旁的挂钩上:“总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蒋远城心疼地拉起她的小手,细细摩挲着。
原本光滑细腻的肌肤,已经有了薄茧的痕迹。
“容安……”
“嘘~”知道他要说什么,容安捂住他的嘴:“别说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你再不去洗手吃饭,一会就要凉了,我可不想再去重新热一遍!”
“好。”
蒋远城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容安弯着腰想闪躲:“别闹,我身上都是油烟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