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元气!”
葛中堂心中大惊,双指一点眉心,强大的精神力立时向着丹田中扫去,却见丹田中的元气如同被烧开的沸水,滚滚呼啸,飞快的流转,只刹那间便在丹田中形成了一个赤红的漩涡,随即伴随着吞噬体内的元气,赤红漩涡越来越大,当最后一丝元气被吞噬完毕之后,丹田中赫然出现了一鼎火红色的元气融炉。
这融炉如真似幻,由赤红元气构成,悬浮在丹田之中,缓缓旋转,不断喷吐着惊人的热量。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葛中堂就感觉自己好似正在被放在火上烧烤,全身血肉都沸腾了起来,大量的水泡从皮肤上冒起,万分的难受,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沉入了水池。可下一刻,水池中的水也跟着沸腾起来,气温骤然提升!
巨大妖物正在黑龙河中缓慢畅游,突然,它丈大的双眼猛然瞪大,感觉自己的体内好似着了火,面目直接扭曲,眼神中尽是惊惶,猛然一用力,‘噗’的一声,它吞进去的东西只刹那间便从后门排出,随之感觉体内的那股惊人热量没有了,眼中带着一丝庆幸连忙向着大河远处快速游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而葛中堂随着大量排泄物自怪物后门而出,周围的河水立时沸腾了起来,河面上冒起了大量的水泡。
可此时的他却已感觉不到了那股炙热,体内只有一些微热,就好像先前的炙热只是幻觉。
“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疑惑,葛中堂将兽皮向着裘衣里一塞,便朝着岸边游去,很快便上了岸,可当他再次打开兽皮时,却发现兽皮里画着的那副画面已经消失,兽皮画卷成了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兽皮,那画中的岩浆融炉好似从来没有过。
“我的修为不会被这玩意儿给毁了吧……”
葛中堂心里一惊,不加犹豫,连忙伸出手,想要让元气在手上显化,可努力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一下子,他的心直接凉了半截。
“我修为呢,我修为呢!这他娘的算是怎么回事?”
葛中堂心里慌了,葛家以武立家,如果不是武者根本无法在葛家立足,哪怕他是葛家直系弟子!
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完了,这回真完了!”
葛中堂失魂落魄的朝城中走去,如同一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葛家是天云城四大家族之一,势力通天,占地面积足有几十亩,光下人就有几百个,少有人敢惹。而葛中堂的爷爷--葛天旺是葛家仅存的几个老一代人物之一,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实力在天云城足能排在前三,可由于早年时常与人大战,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最终一身修为尽去,从而失去了权势,连争夺家主的资格都失去了。
后来,葛中堂的父亲横空出世,被誉为葛家几百年来的第一天才,这才让这个家庭的情况有所好转,可就在争夺下一任家主的前一天,却遭人算计,不但让葛中堂失去了父亲,母亲也随着父亲一块共赴黄泉,从此,葛中堂成了一个孤儿,这些年来,是葛天旺托着一副伤身,含辛茹苦的将他养大。
葛天旺与葛中堂就住在内府的一个院落里,环境还不错,四面环竹,风景优雅,并且,身为嫡系,这些年的待遇也一直不错,算的上是富贵,只是葛中堂知道,自从爷爷修为尽失之后,他这一支便成了葛家其他支脉的眼中丁,生怕他这一脉再有什么人物能够崛起。而他的父亲当年身死,很有可能就是由其他支系搞出来的动作,目的很简单,不让家主的资格落到他这一支的头上。
一入候门深似海,这句话很清晰的阐述了葛家这种大势力背后的悲哀,到处都是勾心斗角。
卯时,晨光微起,天刚蒙蒙亮,葛中堂便准时向族中的演武场走去。
葛家以武起家,对于武道要求很严格,族中子弟必须要在这个时间段起床进行武道修炼,虽说此时的葛中堂体内没有一丝元气,但他仍走了过去。
演武场很大,足有千丈大小,摆放着各种修炼器材,当葛中堂到达演武场时,场中已有了很多葛家中人开始修炼,打着各式各样的拳种,还有一些岁数较小的族人正在围观,还时不时的叫好。
葛中堂顺声望去,却见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正在场中演练着一套拳法,大开大合,脚下震地有声,身形起跃如龙如虎,凶猛无比,每随着一式的使出,周身气劲呼啸滚荡,气势极为惊人!
“葛中皇……”
葛中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眸中一丝阴色闪过,他认识这少年,乃是族中二长老的小儿子,修炼的是葛家最好的武学之一,龙虎般若功,修为已达行气六境,在同龄段当中,绝对是第一人!
不过他与葛中堂的关系很不融洽,因为葛中皇平时没少寻他麻烦,这让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相互看不顺眼。
“哼!要不是族里怕我夺得下一任族长的位置,故意打压我,给我的功法是最下等的,岂能容你嚣张!”
葛中堂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随即走到放置着青铜大鼎的地方,开始打磨身体。
此时的他,体内没有了元气,虽说身体素质仍比普通人要强,但肉身的力量因为元气的消失大减了不少,于是没有去举寻常锻炼时巨鼎,而是选择了一个千斤鼎慢慢的托举着。
他心里在等,等待着太阳的升起,他想要在太阳升起后,检验一下丹田中的那个赤色融炉对自己的修行有没有影响!
“喂,堂弟,你这是修炼吗?千斤鼎?你也好意思?你真是越来越到退了……”
忽然,有声音传来,葛中堂望去,却见葛中皇不知什么时候演练完了拳法,来到了身旁,看着他手上的青铜小鼎,眼露讥讽之色。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帮跟屁虫,表情同样精彩,有嘲笑,有讥讽,有冷笑,有看之不起。
砰!葛中堂将手中青铜鼎随意扔在地上,然后又拎起了一个更小的青铜小鼎,连看都不看的说:“我举多重的鼎,关你屁事?我乐意!旁边玩去,我没时间搭理你!”
葛中皇面色一沉:“呵!口气渐长啊……怎么?这几天哥哥没收拾你,你这皮是又痒了?”
说着,其双拳捏的咔吧咔吧的响,一个迈步便来到了葛中堂的身前,单手一抓,立时抄住了葛中堂的衣领,右拳冲着葛中堂的眼前比量了一下,恶狠狠道:“见过砂锅大的拳头吗?知道什么叫桃花朵朵开吗?我来告诉你!”
砰!葛中堂被一拳砸飞,从地面上滑出了丈远,一阵剧烈的咳嗽,只觉胸口痛的不行。
“葛中皇!你大爷的!”
葛中堂心下大怒,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猛的翻身而起,脚下啪啪两脚踏出,单掌作刀,猛前朝葛中皇的胸口刺去!
葛中皇冷冷一笑,伸手一探,立时抓住了葛中堂的手腕,一脚踢出,砰的一声,葛中堂再次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肚子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蜷在了地上,额头冷汗直冒,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呻吟。
强忍着剧痛,他再次爬了起来,目光凶狠的望着葛中皇,心中戾气连连攀升,双眼瞬间变的血红!
“有种你就打死我!要不然小爷早晚要你好看!”葛中堂咬牙嘶吼!
“就凭你个废物?不要作梦了,就算老子让你两只手,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过……”
葛中皇不屑一笑,如同高高在上的皇者,缓缓走到了葛中堂面前,啪的一声,一巴掌把葛中堂抽倒在地,脚踩着葛中堂的脑袋,恶狠狠道:“老子非常不喜欢你这种眼神,你最好像条狗一样对老子表示畏惧,臣服,乞求,不然老子揍得你连你爷爷都认不出来了!”
“你休想!你等着,我早晚让你后悔!我早晚让你跪在我的脚下……”葛中堂使劲挣扎却逃不出葛中皇的脚底,但嘴中却怒喝连连,就是不服气。
葛中皇一阵恼怒,对着葛中堂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样的情况在葛家时常发生,四周那些观看的族人没有一人上前阻止,只是对着躺在地上的葛中堂指指点点。
“你说中堂也是的,不就是服个软吗,有啥啊,总比整天挨欺负强吧……”
“就是的,他的修为不及葛中皇,还整天与人家较劲,他不挨揍谁挨揍?整个一死心眼,一根筋……”
最终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个少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中皇,得饶人处且饶人,哪怕他再不受族里的看重,但他也是咱葛家的直系弟子,你这么欺负他啊,不是让他在其他族人面前丢面子吗,还是停手吧……”
这少女看起来有十七八岁,气息有些冷,还未走到身前便有一股清冷的气息四外散发而出。
她肤白皮嫩,虽说岁数并不算大,但身材却已成熟,前凸后翘,哪怕身上只穿着一套肥大而又再过普通不过的武士服,但仍遮掩不住她的娇娆之感,一双丹凤眼狭长而又纤细,透着一股成熟的妖媚之意,与她清冷的外表配合的相得益彰,份外迷人!
这少女名叫葛秀莲,三长老家的小女儿,修为已达行气七境,在小一辈中也是一个高手。
“原来是秀莲姐啊,既然秀莲姐为他求情,我不能不卖你这个面子。”
葛中皇回头看了此女一眼,嘿嘿一笑,随即又给了葛中堂一脚,恶狠狠道:“小子,下次开眼一点,但凡我在的地方,你必须退避三舍,要不然老子打死你!”说完,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扬长而去。
“唉……中堂,你这是何必呢。依我说,你还是带着六爷爷离开葛家吧,以葛家的财力,哪怕你离开了葛家照样会过的很好,省得在葛家大院整天挨欺负。”看到葛中堂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神色阴冷的可怕,葛秀莲叹了口气,说道。
“离开葛家?”
葛中堂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为她的出言相助而有着半分的感激,随即偏过头,捂着疼痛的胸口穿过人群,在四周族人的冷眼之下,走到了演武场一侧的一个小丛林里,习东而坐,默默的等待着太阳的升起。
只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双拳紧紧的握了起来,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有淡淡的血迹滴落……
“我是不会离开葛家的!”
“我永远不会让你们如意!”
“待我的实力超过你们时,就是你们倒在我脚下之时,就是为我父母报仇之时!不管你是谁杀了我父母!哪怕毁掉整个葛家也在所不惜!”
眼望着东方,葛中堂的双眼眯了起来,只剩下了一道细缝,细缝中的眸光有些阴冷,那是杀机!份外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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