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有让自己想揍她的冲动
晚上,韦澜炒了两个菜,都是极简单的菜,青椒肉丝,炝小白菜,向偈自是赞不绝口,将韦澜哄得合不拢嘴,信以为真。
“你去哪里找石复阳?”
“铁芷洲。”
“什么?你去铁芷洲找石复阳,没弄错吧?”韦澜的嘴又合不拢了,向偈的脑袋是什么样的构造,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能让他去铁芷洲找石复阳。“你是觉得对方把石复阳抓走后,然后把扔到铁芷洲玩是吗?那这样,抓他的人一定是他的父母。”
“是我猜错了。”
“当然错了,铁芷洲上是游乐场,小孩子最爱去的地方。对方费尽心思要抓石复阳,怎么可能把他扔在铁芷洲,我推测一定是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韦澜回来后就在思索这个问题,如果抓走石复阳的真是那群女子,对方从建康千里迢迢又赶到江城,这是对石复阳势在必得,可能在石复阳的身上隐藏重要秘密,否则无法解释。
但是石复阳不过是个炒菜难吃的蹩脚厨师,在他的身上能有什么重要秘密呢。
“江城这么大,找石复阳无异是大海捞针,而且我们现在也不能肯定石复阳还在江城,对方将他抓走后,会不会将他转移到别的城市。”韦澜皱着眉头。
这正是向偈所担心的地方,千头万绪无从寻起。
月光在院子空旷的地方落下影子,韦澜走到院墙前,墙壁上攀爬的牵牛花不知何时趁着夜色悄然绽开,她伸手摘下一朵放到鼻端轻嗅。
牵牛花并没有香气,娇嫩的花瓣中盛着一滴露珠。
“我今天遇到麻生一,把支票还给他,也向他承认自己说了谎。”
向偈陡地一惊,忙道:“你在哪里遇到麻生一?什么时间?”
“就是你走后没多久,我当时在咖啡屋里喝咖啡,看到他的劳斯莱斯开过去。他在一家击剑馆,估计是练习击剑吧。”
“带我去那家击剑馆。”向偈的声音不由激动起来。
“现在都关门了,人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向偈醒悟过来,道:“我太着急了。韦澜,明天你带我去那家击剑馆,也许麻生一还会去,就算他不去,我们也可以打听他的身份。”
“奇了,你找麻生一干嘛,你不会认为是麻生一抓走石复阳吧。不可能是麻生一,麻生一刚从美国回来,90多岁了,他又不认识石复阳,抓石复阳干嘛?难道石复阳是唐僧肉,吃了他可以长生不老不成。”韦澜打量着向偈。
“怀疑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韦澜被他一语噎住,自己说了一大堆不及向偈一句话有份量,想想麻生一也是个奇怪的人。尤其是他的那个司机张大北,对麻生一的态度不像普通的老板和雇用者的关系,他们之间好像是一种服从与命令的关系。
月光消失了,夜空里落下几滴雨丝,向偈抬起头凝视夜空,眼眸中的深色使他看起来仿佛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韦澜看着他出神,这个神色很眼熟,倒像是寻人启事照片中的石中流。
对,石中流就是这样的神色。
想到这里,韦澜连声啐自己几声,自己大约是相思入骨了,什么人都能联想到石中流。
“下个月就是她的祭日了。”向偈低声道,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这时在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年轻姑娘的笑脸,那是全世界最开朗,也最善解人意的姑娘。
不过,他并不爱她,她也不是他的意中人,那是一个为他而死的好姑娘。
“你在说什么?谁的祭日?”韦澜又奇怪地瞧着向偈,不得说,向偈此时的神色真的像石中流。
“曾经的一个朋友。”
“是个男人吗?”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人?”向偈奇怪了。
“看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个男人了,女人死了能让你这么伤心吗?是你心上人吗?”
向偈无语,这韦澜到现在还把他当成同性恋。“能别乱猜了行吗?还有,我不是同性恋。”
“是,你不是同性恋,只是你喜欢的恰好是个男人而已。”韦澜没好气,那些同性恋都这么说,还弄得矫情死。
向偈重重咳嗽了一声,道:“她是个女人。”
韦澜哦了一声,道:“你既然不是同性恋,干嘛对石复阳那么暧昧。”
“我……”向偈觉得韦澜说话,有让自己想揍她的冲动。“我和石复阳有一段渊源,此时还不能告诉你,等以后时机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这话说得真清新脱俗,就是对石复阳有好感嘛,扯什么狗屁渊源。
夜色已深,韦澜连打几个呵欠,去卧室睡觉。她睡床,向偈躺在地面的凉席上,韦澜毫不担心向偈对自己有不轨的企图,对于一个喜欢男性的男人,完全可以把他当成同性。
清晨起来,院子里湿漉漉,原来夜里落过一场小雨。
厨房传来小米粥的清香,韦澜走了进来,灶台上放着几根炸得很酥的油条,还有一碟咸菜。“向偈,想不到你还会煮粥呀。”
“我就会煮粥。”
“不错了,男人能做厨房的活,这是人类的进步。”
粥熟了,向偈盛了两碗出来,这小米粥配油条,再有咸菜,简直是早餐绝配,韦澜连吃了两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茶叶蛋。
吃完早餐,太阳已经出来,由于下过雨,温度还不算高。
赶到奇英击剑馆时门还没开,开馆时间是上午9点,还有半个多钟头。
“韦澜,你回家看书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就行。”
“来都来了,干脆一起等呗,也花不了多久时间,再说你也不认识麻生一。”
百无聊奈,韦澜哼起谢娜的《菠萝菠萝蜜》,这首歌的调子很欢快,是韦澜唱卡拉OK时的必点歌曲,她唱得得心应手,甚至声音也模仿像极谢娜。
不知是这奇怪的调子,还是这古怪的歌词,听得一旁的向偈直皱眉,面上的皮肤抽搐。
“向偈,你也唱首歌。”
“我不会唱。”
“瞎说,哪有人不会唱歌,来一个嘛,男人大方些。”
韦澜这一激,向偈的脸红了,他想了半天,脑中能想起的只有一首歌曲。他清了清喉咙,唱出第一句,但奇怪的是,唱出一句后,那些久违的歌词都在他心头清晰浮现。
“五四,五四!爱国的血和泪,酒遍亚东大陆地!雄鸡一唱天下白,同声击贼贼胆悸!爱国俱同心,壮哉此日!壮哉五四!五四,五四!自由的血和泪,洒遍亚东大陆地!为民众而争正义,军拼刀枪都不顾,精神冠古今壮哉此日!壮哉五四!”
“五四,五四!真理的血和泪!洒遍亚东大陆地!扫荡千古群魔毒,文化革新应运起,光大我国史,壮哉此日!壮哉五四!五四,五四!和平的血和泪,洒遍亚东大陆地!强权打破光明现,老大古国见新气,国魂兮不死,壮哉此日!壮哉五四!”
韦澜一直惊奇地打量向偈,当他唱歌时,脸上的神色又变得像石中流。韦澜没有打断向偈的歌声,其实向偈的歌声真不好听,但莫名的却有一种感染的力量,韦澜能意会得出来,但说不出来。
直到向偈唱完了这首歌,韦澜走到他的面前,道:“你这个人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