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吴浣纱免了被剥皮之厄,也去了被性侵之忧,心神略定,忽然心生疑窦,向夜狼王问道:“这个古墓的墓主人是谁?墓龄大约有多少年了?”
夜狼王道:“我们也不知道墓主人是谁,亦没见到任何有关墓主人的信息。不过以我们多年盗墓的经验,再从这座古墓的墓室结构和建筑风格上来看,此墓墓龄至少也要在千年以上,而且极有可能是两千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
吴浣纱道:“这就奇怪了!那被你……被你奸污的两具女尸,既在主墓室的棺材之中,自然就是墓主人了,而这个古墓既然已经存在千年以上,那么墓主人也就已经死了一千多年,就算密闭地下防腐极好,也不可能鲜活如生,像你所说的和活人毫无差别啊?众所周知,古今中外保存最好的一具古尸,就是号称世界第一‘湿尸’的湖南长沙马王堆女尸。可就是那具生前名叫辛追的女尸,也只是毛发尚存,皮肤略具弹性而已,远远无法和活人相比,你所遇到的女尸难道还会比辛追保存得更好?而且还是两具女尸都一如生人?”
夜狼王嘿嘿一笑,说道:“事实上那两具女尸就是栩栩如生,就算你这小妞脱了衣服,也未必比她们鲜活。”
吴浣纱脸上一红,瞪了夜狼王一眼,然后冷冷说道:“我就是难以相信,会有千百年后仍然鲜活如生的尸体。被你奸污的那两具女尸……”
她还要提出疑问,旁边的李大胡子早已不耐烦了,截口喝道:“够了!你还婆婆妈妈地问些什么?下地宫看看那两具女尸不就真假立判了吗?走,现在我就带你下去,看看那两具女尸是不是比你还要鲜活!”
言罢,他便一只手拽着吴浣纱,另一只手在夜狼王所躺卧的石塌前端一个茶杯大小的石球上一按。只听“吱轧轧”响动,整个石塌瞬间旁移数尺,原地现出一个桌面大小的洞口来,下面有台阶可以落足,李大胡子便拽着吴浣纱踏阶而下。
何非流没想到那石塌就是进入地宫的门户,一按塌上的石球机括便可打开,正愣神之际,夜狼王已然起身下了石塌,向他一揖手,冷冷说道:“请吧,我这就让去你看看那两具女尸。如果你看过女尸之后,却无法治好我的剥皮之病,哼哼,那你就立刻会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我会亲自一刀一刀地剥了你的皮,剐了你的肉!”
见何非流还有些迟疑,两个挟持着他的盗墓贼不容分说,连拽带拖地把他从地宫入口带了下去。随后,夜狼王和其他几个盗墓贼以及那个医生也进入了地宫。
下来之时,有两个盗墓贼各提了一盏矿灯,借着灯光照明,众人踏阶下行了约有四五十米,便到了地宫底部。
何非流闪目观看,只见整个地宫似乎比上层的两间墓室加上墓道还要大上一些,果然如夜狼王所说,有十几间门户互相通连的屋室,而且这些屋室分别由不同颜色的砖石砌筑而成,显得既辉煌壮美,又华彩流丽,别具匠心。
只是穿过一间间屋室,只看到一些倾翻的石几、石椅等物,不见一件这样恢宏华丽地宫墓室应有的陪葬珍宝,显然真的遭到过洗劫。
他心念转动之间,盗墓贼们带着他和吴浣纱又穿过两间屋室,便来到了地宫中央的主墓室,一具描龙刻凤的巨大精美石棺赫然现于眼前。
众人都在棺前站定,夜狼王一挥手,喝令身边的几个盗墓贼:“将棺材盖掀开,让他们好好看看两具女尸,以便尽快查出我所感染的究竟是什么腐尸菌种病毒,对症施治。嗯,他奶奶的,我奸完两具女尸之后,心中也有几分愧疚,便让你们又把棺材盖盖上了,以免她们就像睡觉不盖被子一样暴尸露体;如果知道她们会让我感染上剥皮病毒的话,我就不管她娘的了,以致现在还要费力气再把棺材盖打开!”
石棺无法楔钉,棺材盖只是扣覆于上,但由于厚逾半尺,而且十分宽大,所以沉重异常,四个盗墓贼一起上前,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把棺材盖打开,掀翻在一旁。
石棺一打开,众人立即都围拢上来,一齐向棺内瞧看。
夜狼王所说的确属实,棺内果然有两个全身半丝不挂的美艳少女玉体横陈,并且也真的都肌肤莹润光洁,面容栩栩如生,均自微阖双目,像睡着了一样,根本看不出是尸体。
只是让人惊骇的是,两个女尸一个完好无损,另一个的一条手臂却像被什么啃咬过,齿印宛然,肌肉也消失大半,已经露出森森白骨,而且喉咙上还有一个明显是被咬出的血洞,似乎竟是被断喉吸血、咬臂食肉了。
夜狼王看到这般情形,也是惊诧莫名,叫道:“啊,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几天前她们的尸体明明都是好好的,看不到一丝伤痕,怎么现在却有一具尸体变成了这……这样?难道……难道棺材里进来了什么吸血食肉的野兽不成?可是那也不可能啊?这石棺是盖着的,就算有野兽进了古墓,也进不了石棺啊?”
何非流也诧异莫名,疑窦丛生,暗想这两具女尸既在墓棺之中,自然就是墓主人了,却不知如何已死千年之后,还能鲜活非常,一如生人?而她们既能凿山为穴,并建造宏大的地宫厝灵安魂,自非等闲之辈,却又如何都是半丝不挂,不着寿衣,难道是遵循某种怪异的葬仪习俗吗?
众人正自惊疑不定,吴浣纱突然“啊”的一声,骇然叫道:“动了!她……她……她竟然动……动了一下!”
何非流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动了?什么动了?”
吴浣纱脸色煞白,惊恐无比用手指着棺内那具完好无损的女尸,颤声说道:“是……是……是她!她……她……她刚才眼皮动了一下,似乎……似乎是眼珠在里面转动!”
她此言一出,别人无不震骇,夜狼王却哈哈大笑,说道:“已死至少千年的女尸眼珠还能转动,你以为这里是聊斋故事的发生地吗?你这小姑娘真会胡说八道,莫非是想把我们都吓死,然后自己活命逃生?如果你打这个念头的话,那可真叫一个白日做……”
他想说“真叫一个白日做梦”,可是“梦”字尚未说出,突然嘴巴就像被掐住了一样,再也无法言语。
原来他说话之时,目光一直凝注在那完体女尸身上,突然发现,她的眼皮竟真的动了一下,的确是眼珠在眼皮之内转动。
那女尸这一次眼珠转动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刹那之间,所有人都呆成了木雕泥塑,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亲眼见到之事!
此时众盗墓贼都已被那女尸震惊呆住,已忘了持枪挟制何非流和吴浣纱二人,二人完全可以乘此机会快速逃进众多转门绕户的屋室之中,可是二人也都在震惊之下,竟然谁都没想起来逃跑。
过了半晌,却不见那女尸眼皮再动,夜狼王揉了揉眼睛,喃喃地道:“眼花了,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已死千年的尸体怎么还能动弹?”惊疑不定,当下缓缓伸手入棺,去探那女尸的鼻息,察看她是否真的活了。
眼看夜狼王微微颤抖的右手便要伸到那女尸鼻端,突然之间,那女尸眼皮一挑,双眼猛地睁了开来,两道幽寒冰冷的目光犹如利闪般射在夜狼王的脸上。
夜狼王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几乎亡魂皆冒,刚想起身撤手,孰料那女尸出手如电,一把便将他手腕抓住,然后用力向棺内一拽。
别看那女尸身体苗条纤弱,但力气却大得异乎寻常,一下子就把夜狼王整个人拽进了棺内,跌落在她身上。
夜狼王只吓得屎尿齐流,刚自啊的大叫一声,便觉脖颈一痛,已被那女尸咬住。他脖颈皮肤早已剥落大半,喉管清晰可见,那女尸两排贝齿极为锋利,一口便将他喉管咬断,然后狂吸鲜血。
其余众人全都吓得魂飞天外,惊呼骇叫。猛听得“咕咚”一声大响,却是被盗墓贼抓来那医生惊骇过甚,竟然像不敢进入盗洞那个小女孩一样,胆囊破裂,活活吓死了,尸体仰面倒地。
吴浣纱虽然不算胆小娇弱,但也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也仰面便倒。何非流就站在她身旁,急忙伸手把她抱住,然后一伏身,和她一起躲入石棺一侧,再不敢动弹。
古墓幽陵,向来都是死神的领地,生命的禁区,众盗墓贼经常出入这样的地方,早已都练得胆色过人,虽然乍见那女尸扑人吸血,也十分震骇,但瞬间便即定住心神,然后齐顺冲锋枪对准棺内,拟向那女尸射击。
夜狼王只觉体内热血如泉喷涌,飞快地冲入那女尸咬住自己喉咙的口腔,又痛又骇,只想大喊大叫,可是喉管已断,只能“咕、咕”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怎么也喊叫不出来,蓦地双腿一蹬,便断了气息,再也不用抓人剥皮来给自己治病了。
众盗墓贼不知夜狼王已死,见他趴在那女尸身上挡住了那女尸,无法向那女尸射击,除了两个提着矿灯照明的盗墓贼之外,李大胡子和其余三个盗墓贼各自探出一只手来,要把夜狼王先拽出棺内,然后再击毙那诈尸作祟的女尸。
孰料四人的手指还没拽上夜狼王,那女尸已经松开了咬住夜狼王喉咙的口齿,猛地双臂一振,将夜狼王的尸体直抛起来,一下便把四人一齐砸翻,紧接着她就一跃而起,闪电般扑到一个提着矿灯的盗墓贼身上,双手将他提着的矿灯和冲锋枪同时击落在地,随即也一口咬断了他的喉咙,狂吸鲜血。
矿灯落地即灭,地宫里只剩下一盏矿灯照明,陡然一暗。
一瞥眼间,那女尸见四个翻倒在地的盗墓贼已都爬将起来,端枪想要射击,当即把被她咬断喉咙、已然失血毙命的这个盗墓贼向他们用力一推,挡住他们的冲锋枪,然后飞身一跃,又扑向另一个提着矿灯的盗墓贼,看来她似乎是喜欢攻击站在最光亮处的人。
那女尸刚才咬喉吸血之际,她又扑向的这个提着矿灯盗墓贼本应向她开枪射击的,可是这盗墓贼实在是吓破了胆,浑身栗抖,冲锋枪说什么也举不起来,这时见那女尸扑向自己,不由大叫一声,抹头就跑。
可是为时已晚,那女尸身似魂飘电闪,行动迅疾异常,他刚转过身来,还没迈出一步,便听到了自己喉骨和喉管碎断的声音,霎时三魂六魄一齐离体,向后摔倒的尸身双手撒开,将矿灯和冲锋枪也都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