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爱卿说的极有道理,依本王看,越国若想让我国退兵,那就该拿出点诚意。区区美人就像迷了本王的眼吗?让他勾践来当寡人的马夫,寡人就同意不扰越国。“
文种气得胸腔想要炸裂似的,脸白又红,红了又白。
如此羞辱于越国,简直是太厚颜无耻了。
但他依然强忍着愤怒,扶手道:“此时兹事体大,得容文种回禀越王,征询他的意见,方能决断。”
夫差昂了昂头,道:“那寡人就给你们三日为限,考虑好了,就让勾践亲自来见我。”
伍子胥颤抖着身子:“大王,不可啊。”
夫差瞪了他一眼,道:“士大夫的意思是,本王的决断必须经由你允许了?”
伍子胥失语,瞬间脸色惨白,痛心不已。
文种回到会稽之后,将夫差提出的要求复诉了一遍。
满朝文武,皆是愤概不已。
某老将厉声道:“欺人太甚!干脆杀出去,就算是战到最后一丝力气,老夫也要跟他们拼了!”
“对,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愿与越王共进退。”
下方不知那位臣子,发出一声嘶吼,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满朝呼喝“我们愿与越王共进退。”
勾践心中五味杂陈。
有羞愤,有愧疚,更多的是不忍。
当回想起战场血肉横飞、呼喊连天的惨景之后,他又心如刀绞。
他不能再让他的百姓们蒙受这样的苦难,但他又实在受不了这份憋屈。
这时,刚刚苏醒过来的范蠡,面目苍白地走了过来,他对勾践说道:“大王可愿听范蠡一言?”
勾践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范蠡道:“臣以为,人之所不能忍有二。其一,妻儿被抢。其二,胯下之辱。若连这两者皆能忍者,必不再受缚于任何。忍辱负重,他日必勘天下之重。”
勾践抬眸道:“所以范爱卿认为,寡人应当答应吴王提出的丧权辱国的要求,去当他的奴隶?”
语调冰冷,似乎带着几分戏谑。
范蠡深知,这样的口吻,表示他已经怒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道:“臣以为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国国本未动摇,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一时之辱算不得什么,一人之辱也算不得什么。带领全国百姓走向富足,定国安邦才是一个真正的能屈能伸的铁血男儿。”
他话说得极重,期间,文种拉了他袖子好几次,想阻止他,都没能成功。
周围朝臣的唏嘘声一片,都在小声议论。说他胆大包天,说他没尊没卑。
哎,文种叹息一声,默默捏紧了拳头,连后事都为他的这位义弟想好了。
倒是越王的表情,变幻莫测,时而蹙眉,时而叹扼,时而又自嘲似的笑。
此时,范蠡忽然咳了两声,费力地道:“大王......事不宜迟,微臣愿意一同与您到吴国去当奴隶,请您不要再犹豫了......”
众人听到范蠡的这番话,顿时鸦雀无声。
勾践也瞪大着眼睛,沉思了好半晌,才道:“没错,铁血男儿定当是能屈能伸,如果我们的屈辱可以换回越国的太平,那本王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好啊,说的甚好!”
范蠡听到这话,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来人啊,这就送本王与范大夫去给夫差当马夫!”勾践高喝。
没有人能分清,他这是在说反话,还是在下命令。
哪知,范蠡又道:“大王,您这样去可不行。”
“那要怎样去?”勾践道。
范蠡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即便您心中再苦,也不能让夫差看了出来。咱们得笑着去,哪怕心里流着血,也得笑着。”
“这样吗?”勾践抬头,那笑容看着简直比黄莲还苦。
范蠡跪地道:“唯有让吴国放松警惕,我国才有发展的机会。要想让他们放松警惕,我们就必须先获得他的信任。要获得夫差的信任,我们就必须要笑得真诚!大王您这样,一眼就会被他瞧出端倪,臣认为,大王还当继续调整心绪。”
“哈哈哈。”勾践苦涩大笑:“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是今日这般局面,寡人当初就不敢独断专行。都是寡人自己作孽啊。”
范蠡安抚他说:“请大王放宽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卧薪尝胆,必担天下。”
“胯下之人,还能揶揄天下?”勾践道。
范蠡捏紧拳头道:“能,一定能。待他日我国兵强马壮,物阜民丰,万古流芳。”
“好,寡人信你一次!”
勾践直起身子,忽然似乎又有了斗志:“寡人就给你十年,也给寡人自己十年,即便是屈辱,寡人忍了!他日砺刀尛,踏平他吴国!”
“王上威武!”
……
方才还怂恿作战的朝臣们,一边倒地又开始颂歌起来。
那方,文种走后,夫差迫不及待地进入了西施帐中。
他看着她,如同欣赏尤物一般,片刻转不开眼。
真是美人啊,他们吴国的女子,都是五大三粗的,哪有如同西施一边娇俏可人的女子。
那眉眼,那唇齿,简直是越看越喜欢。
“你会弹古琴?”夫差觉得,这样的女子,若是直接办了,似乎有些暴殄天物,还显得他自己特没修养。
所以,比起迫不及待地做房事,他更愿意先花些时辰与她增进了解,拉近彼此距离。
西施唇角微扬,柔声道:“大王,西施自幼便喜爱琴棋书画。大王若是喜欢,西施愿意献丑。”
她踩着小碎步,移至古琴前。步履偏偏,飘然若仙,看得夫差又是一激灵。
夫差难以抑制地会心一笑道:“如此甚好!本王洗耳恭听!”
西施坐在琴前,手指轻抚琴弦,琴声婉转而出。芊芊玉手,如行云流水,卓然多姿。
曲声悠扬,似又带着无尽情愫,听得人莫名有些伤感。
夫差闭目细听,问他道:“美人心中似乎藏有心事啊?”
西施起身,行了个蹲礼,回话道:“还请大王恕罪,西施思乡,难免弹琴时参入了个人情绪。”
夫差摆摆手道:“何罪之有啊,人之常情,本王又不是不同情理之人。”
西施双眸微红,珊珊落下泪来。罗袖轻抚眼眶,竟掀起一副梨花带雨的娇羞美景。
夫差感觉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似的,心脏跳脱得厉害。
“美人为何垂泪啊?”他忙疾驰过去,搀扶起她,颇为怜香惜玉地说:“你有要求,尽可与寡人提。”
西施这才委婉哭诉道:“西施的爹爹,是在吴越两国交战时死去的,从此西施成为了孤儿。孤儿寡母,总是被周遭的人欺负,瞧不起。西施从小饱受白眼,言语打击。西施觉得,那些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人都好可怜。西施希望,大王日后占领越地之时,能放那些诚心归顺的无辜百姓一条生路吗?他们都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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