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深处的密林。
十几个圣子在这片绵延数里的林海，吸收天地灵气修行。
夜凌天如落叶而至，当虚空一步步走来时，不由看向右侧。
心眼掠过灰霾似的林海，顿时看到一名年轻，英气不凡的男子，正在天地灵气中快速凝练真气。
“落子剑…”
原来此人乃是北域散修之中的天才，落子剑。
散修之中强者不少，比如碧眼老怪、铁须散君等人，而年青一代中，有才者倒不多。
如今唯一令夜凌天记住的就是落子剑。
“此人还未入圣，但也是迟早的事。”
落子剑不是仇人，朋友也谈不上，并没有任何深交。
再看向周围，看到好些年轻散修，但资质比不上落子剑。
“白娇娇，你的修为已至真人八重，倒是厉害，恐怕这与蛮象之角，分不开关系吧？”
此时，越过层层树梢。
在一棵大树下，以数十块上品元石，缔造一座简单的阵盘，配合吸收着天地灵气。
其中掌控阵盘的是一名白发女子，二十三岁的样子，虽是一头白发，但模样却正值青春妖艳。
白娇娇，在北域有一个名动一方的名字，白发魔女。
可见此人看似女子，却是心狠手辣之辈。
当年在封魔荒地，对于夜凌天而言，她就如天上云霄，高高在上，根本无法抗衡。
二十余年后，至今夜凌天杀过的人，太多比白娇娇强大，如今巨无霸已如芝麻渺小。
“谁？”
修炼中的白娇娇，预感到了什么。
突兀发出一道厉喝，随之从阵盘一跃而出。
刚刚来到半空，一头白发的她，就看到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同样是一身蓝袍，就如一个普通凡人，在斑驳树影下步步走来。
“也是北院殿圣子？我是雨院傅麾下圣子。”
几番打量，白娇娇已无法认出来人是谁，但见到令牌，她脸上神色很快恢复自然。
来到中央草地，夜凌天负手而立，打量一遍后道：“白娇娇，下域散修，人称白发魔女。”
“阁下也是散修？似乎未见过阁下。”白娇娇不敢大意，深深明白能成为圣子的人物，不是有才者，就是有靠山。
空气仿佛都在沉默，夜凌天又道：“你不记得我了，很正常。”
“我们认识？”
瞬息功夫，白娇娇听见这句话，眉头渐渐凝住。
带着笑眯眯的模样，夜凌天说：“不单单是认识，看来你的确想不起来我是谁，提醒下，昔日你运气很好，在封魔荒地得到蛮象之角。”
“哦？”
旋即从白娇娇不解的脸上，泛起满满的惊异。
她又开始几番打量夜凌天，细细琢磨，回味，从头到脚，从夜凌天身上每一根发丝都未放过。
但久久后，她摇摇头：“在下眼拙，实在记不起。”
“很简单，你就想想，你的蛮象之角，从谁哪里得来的，答案就显而易见了。”后者还是一副淡淡的笑容。
“蛮象之角…”
白娇娇仿佛记忆，被利剑斩开，愕然好一阵。
直到一脸难以置信，不断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
“有何不可能？看来啊，当年你夺我蛮象之角，就觉得我必会惨死在那深渊之中，对吧？”
“这也很正常不过，毕竟我那时只是一个连真人都不是的普通武者，又没有背景，死在封魔荒地的可能，几乎是十成，所以在你白娇娇这种强者意识中，认定我早惨死在那里。”
“可惜要让你失望，我这人命大，虽然命不好，但贵在命贱，若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
显然是记起来了。
既然如此，夜凌天倒是不客气，看似自嘲，几番数落。
白娇娇怔怔又是一番打量，最后叹道：“还真是你，当年那个小子，可惜的是，我连你的名字都记不起来，只记得你是北域一方域土，昔日真人夜天帝之子，对吧？”
而夜凌天也并未感觉到吃惊，对于一个早死的人，何必去记在心头。
“万万想不到，昔日一个凡人武者，凡人之下的存在，有一天成为圣子，咸鱼翻身。”
当面，白娇娇开始嗤笑。
从笑容不能看出，她心中的夜凌天，永远都是一条虫，一只蚂蚁。
“昔日你被我踩在脚下，如何成为真人，还能成为圣子，这是要来找我报仇？想夺回蛮象之角？”白娇娇继续反笑连连。
夜凌天并未大怒，就如看着凡人：“当然如此，你忘记的东西，我可不会忘记，那属于我，你若此时交出，我倒也不想难为你。”
“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一个新晋真人，还敢找我这种老牌真人？当年你爹晋升真人那会，见到我也是客客气气，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要蛮象之角，你可别怪我这次对你下手，我有些后悔，那次没有杀你。”
“对，斩草要除根嘛，后悔了？”
“你在激怒我。”
“无所谓，你的愤怒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夜凌天又笑了，他笑对方的眼拙。
白娇娇嘴脸变了，不但恶毒，还满是杀意：“我本以为你有自知之明，哪怕成为圣子，觉得就能找我报仇？你太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就废你修为，你也应该知晓，圣院规定，虽不能杀圣子，但没有规定不能废人修为。”
“废我修为？多少人想这样做，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而你，永远都不可能。”夜凌天负手而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别怪我心狠手辣。”
嗖！
庞大真罡爆发，白娇娇那长发竟如箭矢，随着真罡漂浮而起，一根根透着霸道。
真罡之下，又见白娇娇凝出一道白芒爪印，宛如一道白骨，对着夜凌天扑来，当空一爪轰下。
如此危机堪比生死一瞬，夜凌天竟然没有任何闪避，似乎在白娇娇眼中，他根本没有实力闪过这一击
轰隆一声，白骨掌印击中夜凌天脑袋，仿佛连头皮以及全身的皮肤，都要给生生剥掉。
只是下一刻，夜凌天不仅没有被剥皮，就是一根发丝都未受伤，反见白娇娇竟被自己的真罡震退数步，孱弱的身子一颤，呛出一口闷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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