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流转间,瑜真扭身轻哼道:“难道你不盼么?”
宠溺一笑,傅恒环住柳腰,吻了吻她眉梢,笑容满面,“你期盼的便也是我所期盼的。”
的确是她盼望已久的,也不晓得这一次能不能如愿,再给福隆安添个弟弟就好了!而傅恒则想的是,喜事虽喜,但他又得煎熬,照顾她的身子,不得乱来啊!虽然有旁的法子解决,但终归不尽兴,罢了!媳妇儿开心就好,他的幸福并不重要!
来到富察府的连千山,小日子越过越滋润,因着他受伤,府上的下人对他格外照顾,无微不至,开始他还不习惯,毕竟随意惯了,突然讲究起来,总觉着别扭,后来住了几日,慢慢儿的也开始学会享受,
只不过这般闲住着,他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养了六七日,伤口渐渐愈合,连千山说想离开,福灵安问他打算去哪儿,
“呃……还没想好,”他也就是这样打算而已,并没有精打细算,做什么规划,“四处闯荡罢!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天下之大,定有我容身之处。”
“难道你就没想过安定下来?”天边余晖的照耀下,福灵安突然很留恋这种家的感觉,不想再过那种飘荡的日子,离家出走的勇气,他没有第二次,
且已与连千山相处惯意,他也不舍别离,好心提议道:“要不你就留在京城罢!”
“可我总不能白吃白住,你是这府上的少爷,他们伺候你是应该的,我只是一个外人,”实则他的心思也是矛盾的,“虽然也幻想过过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但真有这么一天时,我又觉得不安心,不是我应得的,我心虚,过得不自在。”
无所事事,的确很无聊,福灵安也能理解,“入秋之后,我就要入宫做侍卫了,这是我们踏入仕途的第一步,你若愿意留在京城,我便让我阿玛开个后门,把你也编制成侍卫,我们一起入宫效力,一步步升官,为国效力,你意下如何?”
连千山不敢相信,“听说都是八旗子弟才可以入宫做侍卫,我是汉人哎,可以么?”
“八旗子弟多一些罢了,有成就的汉官子嗣也可,再说有我阿玛出马,必然有谱儿,怕什么?只差你点头!”
这么一说,连千山还真是心动了,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未料如今竟有机会进入皇宫做侍卫,“那我岂不是能见到很多大官儿?哎?能不能见到皇上啊?”
时常得见的福灵安并未觉得见皇上是什么难事,“能,侍卫分几等,只要表现好,升迁快,以后有的是机会出人头地,我阿玛最初也只是个蓝翎侍卫罢了!”
原来都是从头做起的,对傅大人来说,蓝翎侍卫的确是小角色,但对连千山这种平民百姓而言,宫中侍卫可是很荣耀的存在,“蓝翎侍卫到当朝首辅?那可真是厉害啊!”
“当然!”提起这一点,福灵安相当自豪,“阿玛做首辅时还不到三十岁,可是咱们大清最年轻的首辅!”
“皇上的小舅子,待遇肯定不一般,我就不想这个了,只要有个差事就好,不至于游手好闲。”
说定之后,连千山不再说要离开的话,安心在此住着,等待傅大人安排。
得知母亲有了身孕,晴柔嘻嘻笑着,“我想要个小弟弟,可爱乖巧的!”
福隆安翻了翻白眼,“难道我不可爱吗?”
“你讨人厌,一点儿都不可爱,不听我的话!”
瞧着姐弟二人斗嘴,瑜真忍俊不禁,又问福隆安,想要什么,福隆安脆声应道:“我想要妹妹,漂亮又可爱的妹妹,不要姐姐那样的,她老嫌弃我,崇拜大哥,瞧不起我,哼!”
白茶打趣笑道:“一个要弟弟,一个要妹妹,看来夫人得怀双生子才能满足两人的心愿啊!”
“这样的福分可是难求啊!”瑜真可不敢奢望,只是听孩子说话,不由浮想联翩,连福隆安都能感受到,看来晴柔这心偏得太明显,姑娘家大了,总有自己的心事,该说的都已经说过,瑜真也不好干涉得太多,只希望女儿能够早日想开,放下执念。
晴柔最近也不踏实,每次去找福灵安,他都一直跟连千山说话,不怎么理她,这令她很不舒坦,终于忍不住在某天特意支开了连千山,截住福灵安询问,
“你为何总是躲着我?”
一与她单独相处,他就略感恐慌,眼神也不对视,看向一旁,心虚的说没有。
“连千山跟你说话你就嘻嘻哈哈的说笑,我一和你说话你就变了脸色,问几句才答一句,和以往大不相同!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至于讨厌我罢?”
既然话说开,他也不再否认,直言不讳,“毕竟已经戳穿,我若说没有任何芥蒂你信么?已然知道,当然得回避。”
失望的低下眸子,晴柔心底一片伤感,“难道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么?”
已有裂缝,再难复原,“你我都已长大,就算没有这件事,也要懂得避讳,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希望你能明白。”
他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她不敢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后,
她不甘心,倘若一早预料到这样的后果,那她绝不会拆穿他的真实身份,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隐瞒,然而如今再后悔有什么用呢?
回屋后的晴柔闷闷不乐,“到底怎样做才能回到以前,让大哥继续对我好呢?啊――好烦呀!”
想为小主子分忧的雀儿忍不住提了句,“奴婢觉着罢!可能是因为您对大少爷太好了,所以他才不喜欢你。”
晴柔都糊涂了,“对他好也是错么?”
“因为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呀!认为不管自己说什么,你都不会生他的气呗!你总是顺着他,依着他,从不与他犟嘴,你觉得他可能会喜欢这样温柔的姑娘,尽量表现得顺从,可他看惯了,就容易忽视你的存在啊!必须得想办法让他重视起来!”
仔细听了半晌,晴柔似懂非懂,“那怎样才能让他重视我呢?”
雀儿给她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昨儿个姑娘您的耳环丢了一只,您就一直找啊找,焦急得不得了,总想快些找到它,不然就剩一只怎么带嘛!但在它没有丢失之前,你何曾在乎过这对耳环呢?已经有一个月没戴了呢!还是奴婢为了配您这身衣裳,才把它找出来给您戴上的,否则它会一直被您无视。”
瞎琢磨了会子,晴柔茅塞顿开,“你的意思是,应该把我也弄丢,大哥见不到我,自然会着急了对不对?”
“是啊是啊!奴婢就是这个意思!”雀儿欢喜应着,准备继续解释,却见她突然转身开始收拾包袱,不解问道:“哎――姑娘这是干嘛呢?”
“你不是让走丢嘛!我也学大哥,离家出走一回,让他尝一尝着急的滋味,指不定就会想我了呢!”
“啊?姑娘您误会我了!”惊诧的雀儿赶忙去拦她,“哎呀!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让您的人走丢,这样只会令老爷夫人和大少爷训斥你罢了!奴婢的意思是,让您的心丢了!”
“心丢?何解?”好深奥啊!晴柔一脸茫然,直到雀儿附耳小声解释了一番,她才彻底明白,掩唇偷笑,
“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懂了!那咱们试试呗!若然有用,重重有赏!”
“多谢姑娘,”雀儿倒也不稀罕那些赏赐,毕竟平日里姑娘给她的赏已经够多了,她只希望姑娘能够开开心心的,别再对她摆脸子就好!
商定了计划之后,晴柔特地带着雀儿去往她大哥的院子。
已然恢复的连千山正在练功夫,为入宫打基础,一见晴柔,未等她问,便下意识回道:“瑾林不在屋里,还没下学堂呢!”
真是话多,晴柔撇嘴道:“我比你清楚他的时辰!不过今日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你找谁?琼花?”瞎猜着,千山还样屋里喊了一声,“琼花――晴柔姑娘找你!”
“谁说我找她了!”气得晴柔抱臂冷哼,“你这人真是傻,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吓了一跳的连千山迅速思索着,最近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么?没有罢?“找我来算什么帐?”
瞧他一脸惊悚的模样,晴柔真想训斥,但一想到雀儿的嘱咐,又忍住怒火,尽量保持温柔,“千山哥,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来给送糕点的哦!”
说着从雀儿手中接过食盒,打开盖子,亲自端出两碟美食,杏仁桃酥和虾饺。
才练完功的连千山倒还真有点儿饿了,但又实在不理解她这种作为,要知道她平时过来总是看他不顺眼,经常斗嘴,各种损人,今日突然这般文静,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吞了吞口水,连千山忍不住问了句,
“这里头没下药罢?”
“你什么意思?”细声细语的晴柔突然大怒,气愤的瞪着他,雀儿一惊,皱眉咬唇,给她使眼色她也看不到,赶忙拉了拉她衣袖,提醒她千万注意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