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
就像他跟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语气，不是那个嘻嘻哈哈，缺心眼的沈辰一。
也不是满心算计，阴沉腹黑的沈辰一。
慕灵犀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
沈辰一没再说什么，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不过也没有很远。
他在她身后看着她，就像他一开始答应的那样，不成为她的麻烦，不妨碍她的任务。
他像个影子，守着她。
入林后，温望舒派的人在最后跟着。
四个人，长相穿着都很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胡图偷偷打量了他们几眼，凑上来对林宇说：“他们比咱们厉害？厉害在哪儿？”
林宇弯唇笑，手臂搭上胡图的肩膀，“想知道？那还不简单。你现在过去，给他们其中随便一个人一拳头，然后你就知道他们哪里厉害了。”
胡图：“滚蛋！”
“吵什么。”
前面，慕灵犀回头瞪他俩一眼。
胡图和林宇顿时老老实实的，再不敢多说什么。
从一开始，他们就分了组，从不同的方向搜寻。
慕灵犀他们这组算上温望舒和沈辰一的人，足足有十来人，方向是东南，以伞状分散排布。
打前阵的是慕灵犀和秦达庄，两人不仅要辨明方向，还要注意四面八方。
因为除了齐文定和三组的人，他们也随时可能遇见那群亡命之徒。
走了一个多小时，众人原地休息。
沈辰一拿着水过来，在慕灵犀身边坐下。
“喏，喝一口。”
慕灵犀一看，居然是瓶装咖啡。
“你带这种东西？”
沈辰一耸耸肩，“怎么了？有问题吗？”
慕灵犀摇头失笑，接过来喝了两口。
“提神的，我想你不找到齐文定，绝不会睡觉，那就保持清醒。”
手里握着咖啡，慕灵犀的手指摩擦着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咖啡？怎么会有咖啡？”
这么骚包的东西。
胡图凑上来，指着咖啡，“灵哥，给我喝一口吧。”
慕灵犀没说话，正要递给他，却在中途被沈辰一拦截。
皱着眉，沈辰一老大不乐意，“喝什么喝，和你的水去！这是我给灵犀专门带的，就这么一瓶！”
匆忙间，准备这一瓶就不错了。
胡图撇撇嘴，咕哝：“原来是你的。”
慕灵犀挣脱开沈辰一的手，把咖啡递给胡图，“喝吧。”
胡图笑嘻嘻的晃着咖啡瓶子气沈辰一。
沈辰一果然被气到，愤怒的站起身，走了。
他一走，胡图就挪着屁股坐到慕灵犀身边，“灵哥。”
“干嘛？”
“其实，我说实话。”
“说。”
“沈辰一对你真的挺好的。”
“哦。”
“不过我知道你只喜欢头儿。”
张张嘴，慕灵犀没接话。
闭上眼睛，她靠在树干上，“再休息五分钟，出发。”
“好。”
*
水已经喝光。
就连一开始还存有信心的男警员们也一个个萎靡不振。
算一算，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天了。
“齐队。”
回过神，三组唯一的女警员站在他身后。
“什么？”
女警员的嘴唇干裂，脸上污脏，透着狼狈。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什么？”
“我们真的能出去吗？不会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我们就已经死了吧。”
“不会。”齐文定拍了拍女警员的肩膀，“不会的。”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枪响。
身体先于意识，他纵身抱住女警员滚到一边，隐蔽在树后。
手摸上腰间，掏出枪。
“齐，齐队？”
女警员吓得花容失色，全身颤抖，紧紧揪住齐文定的衣袖。
“枪，枪声。”
是枪声没错。
和另外隐蔽的男警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齐文定深呼吸。
三天，他们终于遇上了那群跨国逃犯。
对方有7、8个人，装备不比他们差。
还都是不要命的。
“你的枪呢？”
转头，他低声问女警员。
女警员哆哆嗦嗦的掏出枪，死死咬住嘴唇。
“别忘了，你是警察。”
齐文定说完，就地一滚，换到了另外一边树后重新隐藏。
而他刚才滚过的地方，一排扫射，烟土弥漫。
女警员吓得要尖叫，又想起齐文定的话，于是捂住嘴巴，把已经到眼眶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对，她是警察。
她不能慌。
“我说警察叔叔，你们也太拼命了。追我们追到这里面，是真的不怕死吗？”
“怎么？把我们抓到，你们是能分到多少奖金？有没有一万？”
“一万？你也太高估他们了。”
这群逃犯在挑衅，就等着他们按捺不住。
齐文定快速和三组的人比划了手势，互相检查询问对方有多少弹药。
他们追击的比较急，当时也是脑子一热，来不及多想。
这时手里的弹药都是不足，硬拼起来，只怕不是对手。
“老大，你看他们这么安静，只怕手里没有真家伙。”
“他们这是不敢轻举妄动，来，兄弟们陪他们玩玩。干掉他们，咱们好走。”
“好啊。”
嗜血的兴奋男声。
女警员吓得闭上眼睛，心跳如雷。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耳畔。
“老大，抓住一个！”
“啊！”
手腕一紧，女警员被一个刀疤脸的男人提起来，与此同时，枪也被对方夺走。
“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拖扯着她，把她推倒在另外一个高大男人脚边。
为首的男人蹲下身，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颌一抬。
眼神一亮，笑：“是个美人儿啊。”
“老大，嘿嘿，不如我们？”
“滚蛋！”
为首男人毫不留情的给了猥琐提议的男人一脚，把女警员抱起来，揽到怀里。
“你叫什么？嗯？”
女警员咬着牙，一言不发。
“哟？这妞儿嘴还挺硬！老大，给她点教训！”
男人冷笑，大手箍着女警员的背，另一手钳制住她两只手叠加一起，把她按在树干上。
女警员疯狂挣扎，用脚踢男人。
男人似乎一点不怕疼，倾身靠近。
他的脸就在咫尺。
是那种很阳刚的长相。
呼吸间，男人味十足。
“你叫什么？不说，我就在这里扒你的衣服，嗯？”
“混蛋！王八蛋！”
“给你三个数，一，二，三。”
女警员抿着唇，一脸决绝。
男人笑了，突然伸手扯碎了她的外套。
“啊！”
女警员痛苦的尖叫。
树后，齐文定双眸血红。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三组的人看他，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来不及阻止，齐文定已经举着枪站出来。
“放开她！”
男人转头看去，正好和齐文定视线对上。
一瞬间，有丝不同。
这个警察，好胆气。
居然敢单枪匹马的站出来，不做缩头乌龟。
“嗯嗯？”男人笑，掏掏耳朵，“这位警官，你说什么？放开谁？”
手抚上女警员的脸，男人凑近她，吻了她的耳朵。
女警员一动不敢动，因为，腰间抵着黑洞洞的枪口。
“放开她！”齐文定厉声重复。
为首男人没说话，刀疤脸的男人笑道：“警官先生，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晃了晃手里的枪，他接着说：“我们的人足以把你打成筛子。”
“是吗？”挑眉，齐文定手指预备扣下扳机，“在那之前，你也得死。”
他说的是为首男人。
男人笑出声，拍拍女警员的脸，“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嗯？还是你要我继续脱下去？”
女警员咬牙，还是不说话。
男人视线却落在地上，她的外套上面。
那里面有她的证件。
弯身，男人捡起证件。
“还给我！”
在女警员的叫声中，打开。
“英姿？你姓英？”转头问手下，“有这个姓吗？”
手下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回答：“有，有吧，好像听说过。”
“英姿。”男人笑看着英姿，“我叫郦银丰。”
谁想知道你叫什么。
英姿冷笑，闭了眼，“动手吧。”
“动什么手？”
“开枪。”
“啧啧。”郦银丰低笑，“我可舍不得。”
英姿受辱，一张脸青白交错。
郦银丰忽然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就走。
“站住！”
齐文定往前追了两步，后脑勺一疼。
他站定，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
刚才他注意力都在英姿那里，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枪被收走，齐文定双手被绑。
……
三天。
齐文定生死未卜三天了。
慕灵犀三天没合眼。
沈辰一看她站在树下发呆，犹豫着走过来。
“灵犀。”
回过神，慕灵犀回头看是沈辰一。
“还好吗？”
沈辰一耸耸肩，“不好，一点都不好。我感觉自己都臭了。”
他故意逗她的。
但是慕灵犀笑不出来。
垂下头，她低声：“早叫你不要跟来了。”
“来都来了，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她又不说话了。
沈辰一知道她担心，也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她的信心越会受到打击。
就算讨厌齐文定，他也不希望齐文定出事。
抬手捏捏她的肩，他说：“齐文定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慕灵犀点了下头，突然，那边有人叫她。
“灵哥，来看！”
快步过去，慕灵犀见胡图蹲在地上，指着弹痕，“头儿一定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