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可得小心了。”慕容婉约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幸亏刘彦风师兄在战斗中照拂我们好几次，不然你的小命不知道保住保不住的呢！还有啊，以后少打肿脸充胖子，没那能耐偏去逞能。希望到时候长老层会看在师祖他老人家面子上，少惩罚你一点吧。”

　　“多谢师姐教诲，我记住了。”

　　钟离低下头，作出十分惭愧的神情来。

　　慕容婉约也不忍再出言责备，只道：“你认清自己的位置，知道低调就可以了。师尊的弟子里，除了我以外，就数你最为聪慧了，未来成就肯定在纳兰和南宫这两个家伙之上。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顺风顺水地修行下去。你得时刻谨慎，别再做出危险的事情了。”

　　钟离莞尔：“师姐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哪里算是关心你了？”慕容婉约张口就是一句否认，但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浮现出许多画面，有二人去了凡俗之时在花楼唱双簧的 ，有她服了一枚丹药身后蜂飞蝶舞的，还有刘默然落入深坑生死未卜后自己愤而离开，等等等等，脸上顿时染了一层红晕，不由啐了一声，“才跟你说了几句软话，你就嘴里冒花花了？你这黄毛小子，跟那些臭男人，好的不学，就知道学这些不正经的。”

　　钟离说：“我刚刚说的话，哪有不正经？只怕是师姐想的不正经吧。”

　　二人调笑的时候，在剑雨宫那边的队伍中，申屠伤有意无意地对身边的李辰良说道：“李师弟，你那位同乡，真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李辰良问道：“何以见得？”

　　“分明是井底之蛙，却好高骛远，野心膨胀。”

　　申屠伤说给李辰良听，但更像是说给另一侧的林北晴听。

　　他语气平缓，旁边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凡俗间有句话，叫‘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刘默然分明只是一个天资平庸，身份低微的家伙，纯粹靠机缘和运气拜入仙门。若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为人，未来也能成为结丹修士，享五百年寿元，安稳一生了。可他却不知足，从井底跳出来，见识了外面广阔天地后，就疯狂地想追求一切遥不可及的东西。殊不知，无能即是原罪，他想去做大事，立下功名，让别人重视自己，却没有对应的能力，只会像这次一样，害人害己。”

　　说到这，申屠伤忽然一顿，冲着李辰良道：“你知道井底之蛙和天鹅的故事吗？”

　　李辰良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申屠伤摇头：“非也非也。”

　　“那是什么？”

　　李辰良十分好奇，周围其他剑雨宫弟子，也万分疑惑。

　　申屠伤开始了讲述。

　　“当初那只井底之蛙因为天降大雨，水位上升，从水井里跳出来后，到了一片湖泊中。他发现自己又能在水里游，又能在岸上跳，比水里的鱼，和岸上的兔子，都更厉害，十分自豪。只是他总会想起翱翔在天上的鸟儿，觉得自己要是能飞就好了。

　　“有一天，两只天鹅来到了井底之蛙的面前。井底之蛙说，‘天鹅天鹅，你们带我飞吧，这里有根木棍，你们衔两端，我咬着中间，我就能在天上飞了。’

　　“两只天鹅十分善良，答应了井底之蛙，如约带着井底之蛙冲上了云霄。

　　“井底之蛙上天以后，真以为自己会飞了。这时候，他看到那只曾经告诉过他外面世界有多大的鸟儿，被两只天鹅追上，不禁洋洋自得。

　　“‘鸟儿，鸟儿，你当初趾高气扬，觉得我目光狭隘，可你现在看看，我飞得比你快吧？

　　“井底之蛙本想那样嘲讽鸟儿，可刚一开口，他的嘴松开了木棍，身体从空中摔了下去，掉到一块石头上，成了一滩稀烂的肉。”

　　申屠伤高高在上，好似神灵在评判蝼蚁一般，说到最后，还发出一声嗤笑：“哈哈，一个无能小辈，注定一生庸碌，这样的人若认清自己，倒还能惬意地或者，若异想天开，去做自己所不能做之事，最后只会摔死在地上。”

　　李辰良听完，脸色一沉，但很快就堆满了笑容，拍手道：“申屠师兄，说的确有道理，认不清自己位置的人，活该下场悲惨。”

　　“是啊是啊！”

　　“没错没错！”

　　“申屠师兄不仅实力高强，还这么懂得人世之道，实在令人佩服。”

　　几个跟屁虫一样的剑雨宫弟子，也跟着李辰良一起溜须拍马，随声附和起来。

　　当然，也有一些不齿申屠伤说辞的人，听到这话皱着眉头走到一边。

　　“萧师兄，申屠师兄刚刚这番话，实在太过分了。”一名弟子，不忿地向着师兄萧廷和其他人传音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出身寒微的人，注定一辈子只能在底层吗？嘴上说的是井底之蛙和海天阁刘默然，可当着我们的面，说得这么慢还这么清楚，简直是在暗讽我们这些人。”

　　另一弟子也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他是首席弟子，身份尊贵，我们只是从江湖武者成为的弟子，不配与他同处一地！”

　　还有一弟子说道：“申屠伤就是一个自大且自私的家伙，还记得，在秘境里的时候，他率领我们一群人深入妖窟，却只顾着去救林北晴，抛下众人，一人离开，丝毫不考虑众人安危。亏得萧廷师兄带着我们小心谨慎地在妖窟中探查，才没出现什么伤亡，否则很可能就会和紫霄门率领的那个队伍一个下场。”

　　“对啊，萧廷师兄才适合做首席弟子！”

　　“申屠伤有才无德，根本比不上萧廷师兄。”

　　“萧师兄所传承的荒雷剑，也不比申屠伤的乘风剑差，只是萧师兄并非剑雨宫从小养大的，一开始也并未被某位长老选中的弟子，才没做成首席的。否则，真刀真枪动起来，申屠伤不一定能打过萧师兄呢！”

　　这些对申屠伤不满的弟子，目光都纷纷落在了萧廷身上。

　　和乘风剑申屠伤相比，荒雷剑萧廷，无疑是他们心中更满意的首席弟子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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