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什么代价？！”
季泉心里有些犯怵，但又涌现出了无比的渴望。
说到底，他是一个极度自卑的人，越见识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内心就越是恐惧，总认为自己过于渺小，什么都不配拥有，只能抱别人的大腿混一混，实现一点微小的愿望，就很满足了。
可有一个改变自己机会摆在面前，焉能不去抓住？
只是“代价”这两个字，未免显得过于沉重，让季泉犹豫了。
“代价就是，你将不再是现在的你。”钟离即便以元神传音，依然能让人感觉到话语中裹挟的阴寒，“你将不再是人。”
季泉一愣：“不再是人，那我会变成妖吗？”
他心底想了想，做妖似乎也没什么不好，身边就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妖，她们化形以后，和人也没什么两样。
钟离笑了：“由人变妖，你却是在妄想。你会变成的存在，非人非妖，非鬼非怪……魔门血道的无上秘法《嫁衣经》会让你变成‘血魔’，一种必须依靠血才能生存下去的魔。但与之相应，你会拥有比现在更强的实力，对你培育蘑菇人也多有裨益，最重要的是……你将不再是你，那个猥琐自卑的季泉将死去，一个完全不一样，有实力有魅力的季泉，将迎来崭新的生活。”
“实力……魅力……”
季泉捂着胸口，能感受到狂跳的心脏。
“你想继续现在这种样子吗？”钟离的声音，继续回荡在他耳边，“你若离开我，到了外界，只是一个最卑微，最底层的人，遇到玄门正道的修者，就要躲着走。哪怕你跟在我身边，也只能靠着我给你的玄石，去收买别人，得不到真正的尊重，他们当面对你言笑晏晏，背地里，却会议论，嗤笑，把你当成最大的笑话。”
“不，我不想。”
季泉猛然摇头。
他不想再做一个被人瞧不起的家伙了。
他想让别人对自己心服口服，想和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一样，往外一走，就令人惊叹艳羡。
钟离含笑道：“所以，你选择做人，还是不做人。”
季泉几乎是立刻就喊了出来：“我不做人了！就让我，变成血魔吧！”
“很好。”
钟离心神一动，一缕神念裹挟着海量的讯息，融入了季泉的额头之中。
季泉只觉脑海一阵刺痛，双手捂着脑袋，倒在地上开始打滚，身上沁出大量的汗水，咬着牙不断喊痛。
钟离继续对他道：“这是《嫁衣经》，你那里的各种妖兽精血，人类血液，都可以作为修炼《嫁衣经》的原料。它并不是一门十分完善的功法，却是血道之源，许多血道的手段都是自《嫁衣经》发展而来的。你将第一重天修炼结束之后，就能变成‘血魔’了。”
“啊……啊……”
季泉攥拳咬牙，站了起来，思维渐渐清晰。
“《嫁衣经》，这就是炼尸王所说，能让我产生蜕变的东西吗？”季泉喃喃道，“好，那我就开始修炼，倒要看看，‘血魔’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按照脑海中的讯息，季泉先造了一个血池出来。
一个大坑的周围，摆放了十具人族尸体，还有十具妖兽的尸体。
整个坑里，注入了大量的血液，其中包括人族修行者的，也包括妖兽的，还添加进去了不少兽王身上的精血。
季泉走入血池之中，让周围的血液，将自己彻底浸没，随后开始运转《血魔纲要》中的运功路线，让能量在自己体内以周天流转，并将周围血液中的精粹，透过毛孔吸收进入窍穴，再由窍穴游走到全身。
咕嘟！
咕嘟嘟！
血池之中，不断冒起气泡。
……
几天之后。
随着拍卖会的结束，这次的海天大宴，也要落幕了。
已经有不少宗门的人，先行一步，而九大仙门的队伍，亦即将启程。
钟离再没见过林北晴一面，似乎剑雨宫的队伍，在有意限制着林北晴的行动。
倒是又看到了几次李辰良，这家伙身上的气质越发内敛，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城府似乎深了许多。
这让钟离极为满意，这样的李辰良，才更容易在剑雨宫闷声发大财，而李辰良的运道好了，无形之中，也是在给自己增加好运气。
至于海天阁的惩罚决议，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宗门除了要扣掉他三年的月俸以外，还要让他去参与完成一个较高级别的任务。
不过，那个任务暂时还没有出来具体的讯息，等过一段时间，要正式执行的时候，再进行通知。
就这样。
海天大宴结束以后，钟离跟着唐生杰，还有三个师兄师姐，又回到了太州仙城而去，继续担任云川卫的职务。
这段时间，妖兽作乱的次数，似乎减少了，许多地方的妖患，得到了平息，云川卫们也清闲下来，很少外出走动了，基本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机会，用来修炼，或者去娱乐。
钟离在自己的小院中闭门不出，已有一段时间。
从乐园秘境中得到的收获，丰厚无比，钟离抓紧时间，利用得到的资源，提升自身修为。
靠着数量极多，质量优秀的兽王血，不到半月时间，钟离自己的修为，就从通神境一重，一直提升到了通神境三重！
当然。
这是建立在，把所有的兽王血和妖君血资源，都消耗殆尽的前提下。
从前一份兽王血，就能让钟离直接跨过大境界的门槛了，而现在，数百上千份的兽王血，还有一些妖君血，共同作用下，也只提高了钟离两重修为。
《圣魔血经》在之后的消耗，还会更恐怖。
要从通神境三重，提升到通神境九重，消耗的资源，不知道是现在的多少倍！
不过。
钟离还是通过遮天珠，把自己的修为，压制回了通神境一重，以维持刘默然的身份。
一个天资不算太出众的弟子，短短时间内，修为接连突破两重，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容易引人注意。
钟离自然选择了把一切都遮掩起来。
此时。
钟离收敛气息，整个人的气质，从刚突破时候的妖异，变成了平淡无奇。
忽然间，在钟离面前，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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