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站在静安居的院子里,有些稀罕的左右看着。此时的唐菲,虽然仍旧是一副普通人家民女的装束,但在叶天看来,却是暇不掩瑜,那张脸无须修饰,天然就有一种纯美的感觉。
笑了笑,叶天指了指西厢房,说到:“今天夜里你就住在这间房吧,之前这是我的两位内人的房间,里面都是闺房的样子,正好适合你。”
唐菲再次盈盈一拜,说到:“谢大人。”
叶天倒是对唐菲如此之多的礼节有些不习惯,同时心里也感叹到:虽然出身于普通人家,但这份知书达礼的气质,却是很多官宦人家和富家子弟也比不上的。
又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唐菲,叶天又看到她穿的衣服过于破损,秀发虽然有一种天然的光滑,但看上去似乎也蒙了一层灰。
想到这里,叶天把两个丫环叫了过来,开口说到:“去准备一下,让唐小姐洗个澡。另外,再给唐小姐准备一套合身的衣服。”
唐菲却是脸一红,有些惊慌的说到:“民女,不敢劳烦大人。我,我不用洗澡。”
叶天伸出手,一脸鄙夷的表情,指着唐菲,说到:“你看看你的头发,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你再看看你的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进了我玉湖西苑的大门,就得把自己变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你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行。”
听到叶天的话,唐菲微微咬了咬嘴唇,脸蛋上却是憋出了一股羞色。
两个丫环带着唐菲到西厢房中去更衣沐浴了,叶天坐在梨花树下的方桌边,开始思索最近发生的事情。
按着吏政大臣陈仲修的讲述,陈皓泰之前意欲对唐菲不轨,但是没有得逞。后来陈皓泰居然接到唐菲的一封书信,信中言及她遇歹人,请求陈皓泰带人前去帮忙。
对叶天来说,这个逻辑首先就不通。
唐菲受过陈皓泰的欺凌,对陈皓泰自然已是恨之入骨,又怎么可能在受到另外的人欺凌的时候,居然还主动写信向陈皓泰求救?
更何况,唐菲在受到欺凌的时候,居然还有时间写一封手信,还托人送到吏政大臣的府邸上,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叶天越来越能够确定,陈仲修确实是被冤枉的,这里面一定有更多的隐情。
但到底是谁在栽赃陷害陈仲修和陈皓泰父子俩,叶天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只是初步觉得,这件事情跟林系一派的文武大臣,尤其是军务院的大臣,脱不了干系。
陈皓泰的为人,叶天非常清楚。那完全就是一个高官贵族家的纨绔子弟。叶天最初来到上京城的时候,第一次跟媚柔逛街,就险些被陈皓泰当街调戏。当时若不是媚柔本身就是一个高级圣斗师,说不定真的就被陈皓泰得逞了。
想来京城中在陈皓泰手里吃过亏的女子,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个赃,栽在陈皓泰的头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刚刚想到这里的时候,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淡红萝装的女子,从门里轻轻走了出来。
来到叶天面前,唐菲盈盈一拜,再次说到:“大人,民女已经梳洗完毕,可以给大人讲述为父死于非命的来龙去脉了。”
叶天瞪着眼,看着唐菲那一身容装,那原本是媚柔的衣服。
媚柔平时所穿,都是过于艳丽的服饰。这身衣服穿在唐菲的身上,却更显得华丽靓致,充满着清新之美。
与此同时,唐菲那一头经过上等的发液所润洗过的秀发,尚且没有完全干,秀发上微微散发着带着香气的水潮味,让叶天禁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哦,姑娘请坐。”叶天强迫自己回过神儿,伸出手指了指方桌边的石凳。
唐菲轻轻坐下,然后便开始了讲述。
“那日受了父亲所托,上街买菜,半路遇到陈皓泰。陈皓泰一见了我,便出言挑逗,还动手动脚,我气不过,便与他争打起来。”
“但他带着侍从,我一个弱女子,怎么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惊骇之下,我便返身而逃。陈皓泰带人追到我家里,父亲见我受辱,提了扁担要与陈皓泰拼命,陈皓泰这才罢手,带人离去。”
“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有一群人来到我家,嚷嚷着要将我带回陈府,我自然不从,父亲更是气极,拿了家什便要将那一群人轰走。岂料那些人竟使出杀手,直接将父亲打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唐菲眼眶一热,两行清泪已要流了出来。
叶天却皱着眉头,奇怪的问到:“这么说,第二次来的人之中,你并没有看到陈皓泰?”
唐菲摇了摇头,说到:“第二次来人之中,确实没有陈皓泰。但他们却口口声声说要带我回陈府。而且,他们的身上,也都穿着吏政大臣府邸侍卫的制服。”
叶天点了点头,说到:“好,你继续说。”
“那些人眼见打死了我父亲,也不再理会我,便各自退去。之后,我便一个人到刑部报了官,刑部官员只是留了案底,却也一直没有来调查什么。直到今天上午,才有女皇陛下的钦差来详细询问了情况。然后,然后,然后又遇到大人您。”唐菲说到这里,眼神有些忽闪。
叶天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细节,又问到:“陛下的钦差,可是在你家的院子里,发现了一把短刀?”
唐菲略略思忖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到:“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些人打死我爹的时候,明明用的都是棍棒,但是当我请来左邻右舍埋葬我爹时,却发现在院子里有一把短刀,当时我也没有留意。这把短刀已经被女皇陛下派来的人给取走了。”
听到这里,叶天哼了一声,心中暗道:从唐菲所说的来看,杀她父亲的人之中,并没有陈皓泰,而且那把短刀,分明是来人故意留下来的。由此可以推断,这件事情确实是有人恶意栽赃陷害。
陈皓泰只是一个吏政职司,倒还没什么。这件事情真正关键之处,是连累到了吏政大臣陈仲修。叶天刚进入朝堂的时候,陈仲修是不折不扣的秦系一派,也参与过打压叶天的行动。但后来秦儒华和林承周都已经对叶天妥协,陈仲修多年经营吏政部,对官员考核方面的事宜十分精到,而这个老头子早在三十多年之前,就是以帝国科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政务院的,老头子的学问和管理能力,有目共睹。
这一点,叶天也极其清楚,所以当楚月登基之后,叶天只是羁拿了一小部分贪腐过于严重的官员,对这些有能力的老臣,几乎一个也没有动。
官员的贪腐,由来已久,仅靠人品是靠不住的,需要从制度层面加以约束。与此同时,叶天更看重官员们的才能,能做得了事,能出政绩,在叶天的眼里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
如陈仲修这样的官员,正是叶天非常愿意用的人。
如果真的是林家一派的人下的手,叶天确实心里十分光火。党争可以,适度的竞争反而可以促进行政效率,给各级官员们施加一定的压力。但党争过了头儿,都要闹出人命了,这是叶天绝对不允许的。
如今唐菲的父亲,其实就做了党争的牺牲品。
阴着脸,叶天开口说到:“你先在这里住下来,我去调查一下,一定给你一个公平的交待。”
唐菲眼圈儿一红,盈盈一拜,感激的说到:“多谢大人为民女做主。”
叶天挥了挥手,便站起身,径直走出了玉湖西苑。
就在这时候,斜对面墨香阁三楼的窗户边,阿诺德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看着叶天匆匆走过楼下的街道,然后微微一笑,同样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阿诺德并没有离开墨香阁,而是顺着房间外面的走廊,转了个弯儿,来到了隔壁的一间房里。
这间房没有家具和床,中间却是一个大大的方桌,看上去倒分明是一个会议室的样子。
只是大方桌的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只是所有人的双眼之中,都显露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样子,一只泛着白色,一只泛着黑色。
如果叶天在场的话,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在座的人,至少都是帝国政务院或军务院中,三品以上的官员。
这时候,阿诺德缓步来到方桌的主席位之上,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扫视了一下众人,说到:“都说说吧,进展得怎么样?”
为首的正是吏部侍郎张培,开口说到:“大人,女皇陛下已经将陈皓泰羁拿归案,陈仲修已经暂时罢免回家,吏政大臣的位子,暂时空着。”
阿诺德点了点头,说到:“想一想办法,让楚月那个丫头,把吏政大臣的位子交到你的手里。”
张培点头应是。
阿诺德又说到:“吏政大臣的位子,关系着将来成百上千各级官员的任用,至关重要,这个位子,你一定要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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