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是旅游景点,镇上只有一家小药房,等季骁将车开到市区的综合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顾流风一路都很镇定,没有表现出多大痛苦,也执意不肯让林嘉看他的伤处,所以当林嘉看到医生用剪刀费力剪开他衬衣的时候,心痛到简直崩溃。
那一整锅滚沸的汤底结结实实浇在他背部,皮肤上的血疱和衣服沾在一起,要撕下来就是活活扯掉一层皮!
“流风,很疼是吧?疼死了是不是?”林嘉看到医生用镊子镊出嵌在嫩肉里的一粒花椒籽,心痛到直打哆嗦。
他咬牙,“不疼。”
“可我疼……”医生痛苦道。
这个死要面子的病人在女友面前视死如归,却在桌子底下死命掐着医生大腿,医生忍无可忍,只好愁眉苦脸对林嘉道:“麻烦跟你男朋友说说话,分散下他的注意力,让他别再掐我!”
林嘉忙点头。“流风,疼不疼?”
“不疼……”顾流风硬撑道,手下不自觉用劲。
医生立刻惨嚎,“不许再问疼不疼!”
“哦哦,不问,不问。”林嘉忙道,“流风,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替我去挡那一下?”
“傻?你不该表扬我聪明的吗!要不是我眼明手快,今天被烫伤的就是你了!”他忿忿道,“你女孩子家,不要说泼到脸上立刻毁容,就是泼在手上、腿上,以后也要留疤的!”
“可你也要留疤的。”
“我不一样啊,我有的是才华,一个疤不妨碍我惊才绝艳。”
“流风,你……实在让我感动。”
“应该的,我总归是要娶你的。万一把你烫坏了,我以后就得一辈子都和猪八戒生活在一起了……”
----------------------------------------------------------------------------------------------
林嘉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有位厨师的拿手菜是做鱼。他做了一辈子的鱼,发现那些生命力特别强,被抓上来后全力挣扎,进了油锅也拼命弓起身子的,几乎鱼肚子里都孕有鱼卵。
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某个缆车在行驶中出了事故,36名乘客一下坠入110米的深渊里。生死存亡之际,一位年轻的父亲将孩子举过头顶,骑在自己脖子上。当救援人员赶到,发现孩子只是受了些轻微的擦伤,而父亲早已死去多时,他护住孩子的手也都已经僵硬得扳不下来。
林嘉在做节目时,说过这两个故事。当时她哽咽着说,这就是爱的本能。
当危险来临,我们根本毋须多想,不需要华美的表白、慷慨激昂的誓词。一条没有智力的鱼,本能地拱起身子替孩子挡住危险;一个平凡的父亲,高举双手,释放出最强烈的爱的光华!
顾流风爱林嘉。
尽管他事后唠唠叨叨不肯承认,但林嘉知道,在危险来临的那一瞬,他是出于本能地去保护自己,代替她迎接危险。
他爱她,已成本能。
天亮时分,顾流风打了一夜的点滴回到家中。林嘉唤他休息,他都顾不上,急急忙忙将纸笔摊开,用淡墨勾线。
他右手手掌并未直接伤到,但因为小臂受伤严重,基本用不出什么力气。虽然在医院的时候他只字未提,但心里却一直悬着,一回家就立刻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画。
他提着笔的手都在抖。
“流风,别硬撑,不行明年还有机会。”林嘉忧心道。
“没事,我再试试。其实也可以用左手,只是不如右手的把握大。”顾流风擦了擦头上的汗,深深吸气。
但稍一用力,便是钻心的痛。他勉强画了两笔,那线条都是抖的,连笔都握不住,落在宣纸上,染了一团乌黑。
“怎么办?明天就要比赛了!”他强作镇定,但语声却是掩藏不住的焦急。
“实在不行就再等一年,去了也未必一举成名。流风,你是金子,总有机会发光的。”
“可我准备了很久!”顾流风懊恼道,“嘉嘉,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不战而败!”
“可你伤得这么重,你再急也不可能明天就好起来去参加比赛的。”
“其实……其实是有可能的。”顾流风望着她嗫嚅道,眸色古怪,“如果嘉嘉你肯牺牲一下。”
----------------------------------------------------------------------------------------------
他受了伤,尽量少动。所以第一回合的时候,林嘉主动。
“我该怎么做?”她问。
“抱抱我。”
她立刻抱了他一下,但他的背部碰不得,于是只好把手搁在他的臀上。
唔,这真是个美妙的位置。林嘉从没想到过男人的臀部也能如此紧实,挺翘。呃……引人遐想。
“嘉嘉,你在摸我。”他笑道,也不甘示弱用左手摸了她一下。
林嘉脸上一热,不得不说顾流风的风格是与众不同的。他总是让她感觉很自然,没有尴尬,更没有羞涩与不安,就像一对对自己和彼此都十分了解的恋人,全身心充满愉悦。
“我不太方便动,所以今天要你辛苦一下了。”他吻了她,轻声道。
林嘉小心地抱住他,他的身体清瘦但手感很好,特别是平坦到略略有些凹陷的小腹,隐约摸得出肌肉的形状,令人热血贲张。
“乐意效劳。”她轻启贝齿在他胸前轻轻叼了一口,他白皙脸颊上便火速飞起红云。
林嘉突然很喜欢他这个害羞的样子,她调皮一笑,决定趁他生病反客为主,非但没有立刻将自己交出去,反而挑逗地沿着他的胯骨向下,去他的丛林里探险。
顾流风双颊更红,轻轻哼了一声。
因为受伤,他对男友力需求加强,也对林嘉的爱抚敏感至极,她还只是轻轻碰了碰,他已经兴奋得无法自抑。
“嘉嘉,快点……”
他哑着嗓子,吐出零碎的字节,呻吟被咽进喉咙里,唯一能动的左手躁动地引导着她,眼神迷离,性感到不行。
林嘉登时就晕了,想好要挑拨他的,自己先已经意乱情迷。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抱着他笨拙地动作,酒不醉人人自醉。
“流风,流风……”她的欲望已经铺天盖地,却不得章法,绞着双腿,急得想哭。
“唉,还是我来吧,你笨死了。”顾流风叹了口气,“嘉嘉,没有我你可怎么办?”